第212曆生死
這個山‘洞’不小,可以說很大,對於傾昀他們來說太大了,但是之前的人都安排完了,隻剩下這26個兵士了,還有就是他們自己,所以他們一共二十九個人極為空曠地,極為分散地坐在裏麵,靜等那一時刻。
段染塵拉了傾昀遠離那些士兵坐著,那陳嬤嬤也想跟來,卻被段染塵喝住,而傾昀也對那嬤嬤使了個眼‘色’,她知道要給這個段染塵一個答案,不然這個人沒完,隻是這種話還是不要被外人聽到的好,畢竟她選了這些士兵留下,她怕他們會心中不忿。
那嬤嬤看到傾昀如此,就遞了手中的水壺給傾昀,然後坐在一旁,低頭無語。
段染塵拉過傾昀,來到一處石壁後坐下,擋住了眾人的視線,“你說,真的會地震?”
“騙你做什麽?”傾昀無語,這人還想著自己和他玩遊戲呀,對不起,這遊戲她玩不起。
“你怎麽知道的?什麽時候知道的?”段染塵的眉眼染上疑問。
“嗬嗬!”傾昀笑,笑地好不開心,她也不知道為何死到臨頭,她還能笑地出來,“段太尉,你不是智計百出嗎?怎麽到現在還不知道嗎?真是夠笨的,嗬嗬!”傾昀的眼都是歡快的。
突然,脖子被人掐住,傾昀覺得呼吸都被阻了,麵前是段染塵那放大的俊顏,她沒有想到,那人這樣開不起玩笑,居然要在這個時候殺掉自己。
不過想想也對,她打過他也罵過他,他現在都要死了,肯定是想先報仇為快的。傾昀被掐地上氣不接下氣,她心中懊悔,不應該刺‘激’他的,應該好好說話,等安全了以後再慢慢整死他。
不過就在她懊悔的時候,感歎生命流逝的時候,脖子上的手便鬆了,一獲自由,傾昀伏在石碑上好一陣喘氣,而段染塵在她的背上溫柔輕撫,好像剛才掐傾昀的不是他一般。
“你……”傾昀轉頭憤怒地瞪了他一眼,可是罵人的話硬是被她吞了下去,她知道石壁之外的嬤嬤還有那些士兵,絕對不是段染塵的對手,要是他真的想殺人,那些人肯定也得死。
段染塵看著傾昀的模樣,用手撫上她的臉,挑逗一笑,“這樣才乖了,洛傾昀,還是乖點好,少吃些苦頭,現在你倒是給我說說看,你怎麽知道的?”
“段太尉沒有眼睛看嗎?你我剛入城,看到的那些房子,你不也覺得奇怪嗎?”她是回答段染塵的,但是想她乖乖的,這是不可能的,用力躲開那人的手,她眼一橫,神情冷然。
“是奇怪,但是不要告訴我,你就是憑著那些房子知道有地震的吧?”段染塵不在意傾昀躲開他,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段太尉可看到房子裏有什麽?本宮進去後做了什麽?還有那住民說了什麽?倭寇們什麽時候開始建造的?裏麵有多少人?段太尉不會聯想嗎?”傾昀的眼神輕蔑,但是她的話已經是在提點段染塵了。
“房子裏什麽都沒有,出了一些古怪的銅晷,每個房子裏麵都有,而公主進去後,循著土地打下坑來。”不得不說,段染塵的記憶很好,而且很聰明,說到這裏,他看向傾昀,一臉高深莫測,“其實公主,你讓士兵們打坑的地方選得甚好,居然全是出水口呢。”
“哈哈,段太尉真是讓本宮驚訝,你一個朝中的文官太尉,首先身懷絕世武功讓人驚奇,第二,你居然看得懂本宮打坑處的用意,可以想象段太尉要是拋在野外,定是很有求生的本領咯,你這哪裏像一個朝廷命官,望族之後?”
“彼此,彼此,洛傾昀,我也沒有想到,一個洛家的‘女’兒就如此了得,你雖然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但你居然可以辨識河水漲落原因,找出水源位置,在下可不可以猜一下,你曾經遠離世人眼中數年,說是養病,現在看來應該是踏遍五湖四海了吧!”
兩人的眸光相互瞪著,各不服氣。
最後還是段染塵先讓了步,他歎口氣,“好了,言歸正傳,你打了水坑,居然一點水鬥沒有,可是那又如何?而那住民說的日子,正是我們到了的日子,可是這也無法說明這個地震,要是反過來想,我是想得通,要是有地震,那麽挖空地下水,是置我們於司爐,可是那個時候,你是如何想到的?”
段染塵移了眼,繼續說地震,可是並不代表,他心裏放鬆,他對於傾昀在就一直在審視了,心道,洛傾昀,你這個‘女’人,比泥鰍還麻煩,可謂是滑不溜手,讓人無從掌握,但是我不急,總有一日,我會看清你的底牌,你也會是我的,算是今日陪你發瘋的代價。
“嗬嗬,段太尉說的都對,就差了一點常識。”傾昀微微一笑,撫在脖頸的手垂了下來。
段染塵一見,眸光一暗,這個‘女’子太過嬌弱了,剛才他似乎沒用什麽力,可是現在她的脖子上已經紅了一圈,讓人實在生憐。
“那些房子裏的銅晷就是地震儀。很簡易的地震儀!”
“地震儀?你怎麽知道?”
“段太尉了解和國嗎?”傾昀看了一眼段染塵,她微微一笑,繼續說,“那和國就是島國,他們的國家在大海之中,他們國家最頻發的就是地震,所以這簡易的地震儀,他們是懂的,也是會做的,而我熙朝呢,並不處於地震多發的地帶,人們對地震認識頗少,總以為是天罰,或者地龍作祟,久了,變成了神話。”
“段太尉,我進到房子內,發現了所有的地震儀,全部掉落了銅珠,這說明什麽?說明地震不遠,就在此處,而我發現,那些房子居然非常之怪,他們全部建於水源之上,所以我命人掘開地表,原來地下水已空,這就是為什麽那住民說的,很多人在裏麵,而他們一直在挖,目的就是要挖空這地下水。”
段染成看了傾昀一眼,果然心思縝密,“如果真的有地震,那麽挖空了地下水,等於把我們置於絕地,就好像沒有依托的船,空空地漂浮著,一旦地下震動,就是天崩地裂,房塌人亡!”
“段太尉說得對!你不也明白了嗎?你所不知道的就是那銅晷而已,本宮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不過見得多了些!”傾昀微微一笑。
嗬嗬,見得多了些?洛傾昀,你心思玲瓏,如果不是你發現了新房的奇異,你一個大長公主如何會進入這些民宅探查?如果不是你找來住民問話,如何會覺得這些新房子有問題?這哪裏是什麽運氣,分明就是見識加上聰慧還有絕對的細心才能發現的。
“就算你知道地震,這也有可能不是現在,公主如何肯定是現在呢?”
“段太尉,和國人對於地震的敏銳,遠遠超過你我,他們國家每年都有許多次,或大或小,這次是極大的地震,他們想把我們一網打盡,所以引了我們來攻,這是連環計,他們確定的時間很好,本宮倒是很佩服他們,以後要是有機會定要和他們的地質學家好好探討一番呢。”傾昀笑,並不回答段染塵的問題。
“你……,這個時候你還有這個心思,你不怕死嗎?還是說,你能肯定不要死?”段染塵對於傾昀的態度不滿,對於她的話語更不滿。
“我自然不能肯定,可以說,我覺得自己逃生的可能隻有3成,不過我是沒辦法,那邊海上倭寇們已經堵上了,而你嘛,是上趕著來送死,哎,可歎呢!”傾昀一麵無所謂的歎氣,一麵理了下衣服,完全是在氣段染塵。
可是看段染塵呢,他也配合著傾昀微微一笑,他也是風姿絕世,半點沒有生氣,“公主,人家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既然都要死了,你說我該怎麽好好回報你呢?”
這一刻,段染塵半點沒有妖孽氣了,倒生出了幾分謫仙的味道,傾昀一麵看,心裏一麵罵,妖孽,你怎麽裝也騙不了我,現在還這樣天天威脅我,你以後別落到我的手裏,想到這裏,傾昀就罵自己傻,幹嘛被他欺負,自己懷裏那麽多‘藥’,隨便哪一樣都毒死他,今天和往常不同,可是有備而來的。
想著想著,傾昀探手入懷,耳邊又聽到段染塵的聲音,“對了,公主,你好像後來又去了後山,在地上撒了點什麽‘藥’粉對吧,那是什麽?剛才公主換衣服的時候,在下看到公主往懷裏塞了好多東西,公主呀,那些都是什麽呢?在下很好奇!”段染塵笑著看傾昀,他似乎真的隻是好奇。
完了,被妖孽看到了,傾昀這時恨恨的,這個妖孽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害他,要是害,得一擊得手,不然就是自討苦吃是不是。
看到傾昀那要咬人的眼神,段染塵突然十分開懷,他突然覺得這個公主還‘挺’有意思的,所以他決定刺‘激’刺‘激’她,“公主,你還記得,去年那廟會一逛,回來後,九殿下突然暈厥,幽篁說像是突然閉氣,在下曾為你解釋,說是不可能的,你還記得嗎?”
傾昀一句話都不說了,就看著那個段染塵,這個妖孽。
“哎,其實我知道,你,給寧久信下了‘藥’,哈哈,洛傾昀,我不是寧久信,隨便你什麽麻‘藥’,還是毒‘藥’,‘蒙’汗‘藥’都沒有用的,不信,你盡管試試,不夠要是你有‘春’‘藥’,在下不介意和公主你一起來試試‘藥’力。”段染塵湊近了傾昀,笑的魅‘惑’,發自內心的高興,似乎‘挺’向往和傾昀試‘藥’的。
“你……”你怎麽知道的,傾昀無語,這個人?他怎麽會知道的?
“嗬嗬,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寧久信的,那日他對你無禮,你對他下‘藥’原是應該,你現在也該這麽做才對,可是你……“說到這裏,段染塵把傾昀把傾昀一把拉進他懷裏,他低頭無笑,直視傾昀的眼,”你現在倒是和寧久信很恩愛了嘛!”
傾昀倒在那人懷裏,掙了好幾下,都沒有掙脫,這個人太奇怪了,他是寧久信的謀士,寵臣,可是他既然曉得自己給他的主子下‘藥’,他還可以一聲不吭,他到底是何用心,他到底是什麽人?段染塵,我洛傾昀絕對不相信,你留在寧久信的身邊毫無目的,而我總有一日會看清你。
“嗬嗬,美人如此看著在下作何,難道剛發現,其實我比你的九殿下更為俊美嗎?”
“你……,無恥下流,簡直就是人渣!”傾昀在他的懷裏掙紮了起來。
可是她越掙紮,段染塵摟得越緊,直到……
段染塵突然推開傾昀,往後一躍,他的後腦堪堪躲開三排銀針,段染塵劍眉倒立,看向來襲者,而那人,毫不動聲‘色’,過去扶起傾昀,“公主,怎麽樣?”
“沒事!”傾昀看了眼那個嬤嬤,“謝謝你!”
“嗬嗬,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一個王府嬤嬤,居然會什錦手這種暗器手法,嗬嗬!”段染塵一麵拍衣服上的灰,一麵低頭笑,突然間再抬頭,他無比淩厲,“你到底何人?這什錦手,可不是什麽市場上的菜,你怎麽會的?”
這一刻傾昀看到了段染塵的氣勢,雖然以前他也有,可是現在的他太不同了,現在整個石壁之後,刀光劍影,仿佛一靠近,就能把人身上的皮‘肉’寸寸割下,段染塵渾身黑暗帶著夜的魔魅,更帶著死亡的氣息。
傾昀想都沒想,就‘挺’身將陳嬤嬤護在了身後,“你想怎麽樣?她是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問!”
“你的人?哈哈,也對,這什錦手,據我說知,天底下隻有四種人會,既然是你的人,就不難解釋了!”段染塵渾身的氣勢撤去,不過他依然盯著那個嬤嬤。
什錦手,縱然傾昀不懂武功,可是她博聞強記,也是懂的,什錦手乃是前朝傳下來的武功,有幸學到的不過就是本朝的皇族,便是冷氏一族的皇族護衛;還有就是洛氏一族,這是洛家的不傳武功秘籍,洛‘門’護衛裏隻有出類拔萃的可以學;另外就是聖族還有巫族,這兩個宗族裏有這‘門’武藝的記載。
傾昀看向這個嬤嬤,她到底是誰?她不可能是洛家的人,不然她不可能不知道,外人不明,但是自己卻知道,洛家事無巨細,她全部都掌握,包括暗部力量,對於這個嬤嬤,她不知道,那麽就不可能是。那麽冷氏一族呢?姑父已經派了可琪到她的身邊了,難道還派了這個嬤嬤,不可能!
那麽她是……
一個想法將傾昀釘在一處,她,她,陳淵?難道是巫族的?難道是娘親送來她身邊的。
“段染塵,你出去,我有話和嬤嬤說。”
“憑什麽?”
“你出去!”傾昀的眼染了急切,她有些無辜地看向段染塵,“算我求你了!”
“哈哈哈,好,美人相求,怎好不應?但是記住,以後要還利息!”段染塵笑著退了出去。
“不許偷聽,不然本宮砍了你!”傾昀恨恨吩咐,可是她無法保證他到底會不會偷聽。
那個嬤嬤一直淡淡看著傾昀。
傾昀拉過了那陳嬤嬤,遠離了石壁,她把‘唇’湊到了嬤嬤的耳邊,“你是哪裏的?你不叫陳淵對不對,你的什錦手到底從哪裏學的?”
傾昀湊地那嬤嬤近,隻感到了那個嬤嬤她顫抖了一下,然後她也壓低了聲音,“我是受人所托,公主你放心,我絕不會害你!”
“你受何人所托?”傾昀的眼‘逼’視那個嬤嬤。她不信那個‘女’子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撒謊,她洛傾昀自問察言觀‘色’還有讀人眼神都是把好手。
那個嬤嬤不慌不忙,單手伸出,素手單指南方,“不可說!但是公主明白,那人寵你上天!”
是淩帝?怎麽可能?傾昀的眼一瞬不瞬,她想從那個嬤嬤的眼中讀出不確定,讀出慌‘亂’來,可是半點都沒有,她終於失望了,難道真是淩帝?
而那個嬤嬤心中道,淺淺,巫族供奉的就是天界的美神,她麵南而坐,美神殿下派我來的,她給了我神諭,可以現在來找你了,我沒有說謊。
“好吧,我知道了!”傾昀心中打定主意,定要查個清楚,如果她還有命的話,“出去吧,看看士兵們!”
“嗯!”
出去之後卻發現那些士兵們都甚為輕鬆,他們還有些人在開玩笑,說天罰自然要罰有罪的人,本來要來的地龍怒火看到他們都不會來了,傾昀聽了之後,‘唇’邊諷笑,真是怪力‘亂’神,現在自己也跟著他們一起胡說。
“談完了?”段染塵看到傾昀,淡淡飄出一句,他再看那個嬤嬤然後微微一笑,“是不是你爹不放心你,特意放了個‘女’護衛在你身邊呢?”
“不用你管!”傾昀選了塊石頭坐下,這種等死的感覺真差,而且還是和一幫不認識,沒感覺的人一起等死,老天對她“真好”!
段染塵選了傾昀身旁的一塊石頭坐下,望著她又有些恨恨的,他不由得再次莞爾,然後對著那個嬤嬤吩咐,“去拿點東西給公主吧,她需要補充點食物,不然真來地震了,她就是個累贅!”
“你……”傾昀氣急,狠狠瞪了段染塵兩眼,你才是累贅呢,隻會吃幹飯,要不是你們來打這裏,我會這麽慘嗎?
陳嬤嬤看了傾昀兩眼,也覺得她需要補充點東西,剛才把水給她了,可是她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那怎麽行?她折回矮‘洞’處就準備取食物。
突然間,開始晃動了,那陳嬤嬤原是站著的,可因為地麵的晃動,她首先摔倒,而傾昀和段染塵,以及那些士兵們也都感到了。
“大家快蹲下,抱成團,千萬別動,嬤嬤,你快去靠到牆根,快去,手抱頭,大家把身子蜷起來,大家什麽都不要想,我們一定可以渡過難關!”傾昀一麵抱頭,一麵急急地說。
耳邊有些士兵的叫喊聲,可是不能慌,不能慌,傾昀心理其實很害怕,這是地震呢,還好這裏有樹木,林下的土地就算地下水被破壞,這裏還是最安全的。但是……
這個山‘洞’是最後找到的一個,這裏並不是最好的山‘洞’,現在已經有碎石開始滾下,傾昀的頭上,抱著身子的手臂上,都被石子打得生疼,可是怎麽辦,她隻有祈求沒有大石頭滾下。
耳邊有人喊淺淺,可是她沒有辦法回應,是誰在喊她?
陳嬤嬤躲在矮壁之下,卻看到傾昀那邊被滾下的石子不停的打到,她慌了,拚命地喊她,想把她拉過來,可是她寸步難行,人怎麽敵過這大自然的神威,那旁邊的士兵們早就哭爹喊娘了,蜷在那邊不住的打顫。
陳嬤嬤剛想站起,就被晃倒,不過,她看到了,那邊……,好了,這下好了,她放心了。
那段染塵和傾昀一樣,那個地勢並不好,再看那個‘女’子,他一個衝動……
傾昀突然覺得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落在頭上,手上的碎石都沒有了,耳邊隻有那人的心跳,如此有力,好像大哥,傾昀很乖地蜷在那懷抱中,外麵的轟鳴,還有那咆哮聲都沒有了,那個懷抱抱著她慢慢往石壁那裏移動。
傾昀很溫順,太可怕了,這地動山搖,好像地獄一樣,她睜大眼睛隻是地望著那地縫,就怕一個不好,會有岩漿鑽出地表,那樣她就真的沒命了。
石壁之下,總算安全了些,可是依然有碎石飛下,但是傾昀的身上沒有打到一塊,她安心地窩在那個懷抱中,閉著眼,聽著那心跳,這種有力才是安全。
可是這種寧和沒有持續很久,這山‘洞’之上突然大石碎裂,轟隆隆地往下掉。
傾昀哭了,“嗚嗚嗚,大哥,哥哥,淺淺好怕,哥哥!”
身上的男子後背已經滲出了許多血來,再聽得傾昀這樣,他不由得怒火中燒,“你這個‘女’人,看著,我不是你哥哥,我不是洛奧曦!”他單手擒了傾昀的下巴,看著她,本來狂怒的心,卻對上她恐慌的眼,他不由得再次軟了下來,隻有將傾昀護在身下,用他的身體擋去那一切傷害。
傾昀傻了,怎麽會是這個妖孽,他不是應該把自己扛在肩上幫他擋石子才對嗎?怎麽會是他,剛才恍惚之間,有人喊淺淺,真的很溫暖,好像家人,她真的以為是大哥來了,來保護她了,可是怎麽會是他?
現在那人把她整個撲在身下,她看到身上的他用他的後背為她擋住了碎石飛滾,而他的單手撐地,並沒有壓在她身上,是怕壓壞她嗎?可是這個妖孽什麽時候那麽好心?
段染塵看向身下的‘女’子,她的大眼裏都是疑‘惑’,她大大的不解,他們身後那些兵士們都看不到了,這個山‘洞’的當中已經被石子阻了,在他們之間築起了一道石牆。
好不容易,這一輪的震動結束了,地麵重新恢複了穩定,可是傾昀知道,這隻是剛開始,一切還沒有穩定,餘震一樣厲害,而且傾昀不知道那剛才的算是前震,還是他們已經把最危險的那一震度過了?總之,不管怎麽樣,她都無從知曉,反正等死的感覺剛剛開始。
“淺淺,淺淺,你沒事吧!”隔著石壁傳來了陳嬤嬤嘶聲力竭的聲音。
“沒事,沒事,嬤嬤,你不要動,還有餘震,大家都不要動,保持體力,不要隨便說話!”
“嗯,好!”既然淺淺無事就好,陳嬤嬤自然明白,這還有餘震。
一切再歸於平靜,傾昀再看她上方的人,“你,你怎麽樣了?”
段染塵從傾昀的身上起來,坐在了一旁,後背滲出了許多血絲,可是對於他來說,還是忍得住,“我?我能怎麽樣?”
“你,你流血了!”傾昀也看到了段染塵的後背,“我幫你看看!”一麵說,傾昀一麵從懷裏‘摸’‘藥’,然後就想幫段染塵上‘藥’。
可是段染塵一把躲開,笑得‘陰’測測,對著傾昀,“不必勞煩大長公主了,在下實在是怕,你這‘藥’裏有毒,要是你在這裏對我下黑手,我可是太不值得了!”
“你……”傾昀無語瞪他,這個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活該待會兒痛死你,最好傷口發炎然後燒死你。
現在這兩個人徹底和大部隊分開了,除非扯開嗓子喊,對麵才聽得到他們說話。
傾昀和段染塵他們兩個人都沒什麽好氣,傾昀低頭暗自咒罵段染塵,段染塵呢,則低頭罵自己,他真的瘋了,在他決定不上船,陪著這個‘女’人的時候就瘋了,現在這樣護著她更是瘋了,不過一個‘女’人而已,護她還不得句感謝,她居然還以為自己是她大哥,真是個狠心無情的‘女’人。
“剛才的話題還沒完!”
“啊?”傾昀看向段染塵,什麽沒完。
“你既然知道了有地震,但是憑你的多疑,不怕那些銅晷什麽都是他們故‘弄’玄虛嗎?不怕就是他們的計策,故意讓我們棄城嗎?你到底是如何最後確認的?”
聽到這裏,傾昀暗道,這個人也是個多疑的,和依那邪有得一拚呀,明明是他多疑,卻來說自己,可是他說得對,當時看到那些,自己確實還在懷疑,所以她特為去了樹林一次。
“段太尉還記得本宮去了樹林,在地上撒了些‘藥’粉嗎?”傾昀對著段染塵一笑,到了現在,她沒必要和他故‘弄’玄虛了,“凡是地震來襲,走獸飛禽總是比人類更敏銳,在地震來的3個時辰內,他們就會有反應了,我撒的那些‘藥’粉,可以吸引蛇蟲鼠蟻,但段太尉當時可看到一隻嗎?”
段染塵聽到這裏,他已經明白了,再次看向傾昀,這個‘女’人啊,要是與她為敵,實在是件大不幸,她太會算計了。
“沒有吧,那隻能說明,動物們已經率先躲起來了!而我確定了地震必來,所以一定要快點撤離。”說到這裏,傾昀的眼上染上了狠曆,“倭寇可恨,居然那麽快就來堵我們,害我沒有撤離成功這筆賬我一定要和他們算,本來我這次出兵的目的就是要他們一次怕了我熙朝,現在這樣,我本就不同意,哼!”
“先別管這些,還有個問題,你怎麽選出的這500多個士兵?”段染塵無心去想傾昀的恨意。
“這個我實在沒有辦法,我必須做兩手準備,我早就覺得倭寇不會那麽容易讓我們撤離,他們鑿穿了船,就是不想我們離開,但是那怎麽行,既然坐不下戰船,那我隻能舍棄一部分人,他們必須留下,可是我不舍得他們死,這兩手準備就是讓他們偽裝成漁民撤離,可是這漁民卻不是那麽好偽裝的,段太尉,你和我都裝不了!”
“哦,那你怎麽選的?”段染塵很好奇。
“我逐一看他們的手,就是選出手上有很深的繭子的人,就是選出手掌粗大的人,就是選出手紋蠟黃的人,這樣才是漁民的手,而拿刀劍的手會泄密,絕對不能偽裝,我們要騙過倭寇,我隻有選出最合適的人,現在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就是他們的造化了!”
“啪!啪!啪!”段染塵雙手擊掌,“大長公主,你果然厲害,哈哈,我在考慮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傾昀的眼看向段染塵,那個男子難得那麽認真,現在看他真的不像妖孽了,也不那麽討厭了。
段染塵湊近了傾昀,那氣息就吐在傾昀的臉上,“我覺得你洛傾昀這樣的‘女’人,‘浪’費了實在可惜,與其做別人的‘女’人,不如做我的‘女’人!”
該死的,傾昀剛想說他不討厭,這個人就‘混’蛋了起來,她憤怒,她剛想開罵。
但那地動山搖又開始了,段染塵被一個碎石打到,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湊上了傾昀的‘唇’,這一下,兩個人都傻了。
在這生死之中,兩個人並非夫妻,並非情侶,還互相討厭,可是卻共曆生死,這是傾昀的想法,但是她和段染塵……
不過段染塵在那頻頻晃動間,及時老過身前的傾昀,把她緊緊護在身下,那一刻他再也不管,全靠本能,他就是不要她受傷,望著身下的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腦中轟鳴,反正都要死了,他還管什麽?
段染塵的背擋去了那所有的飛石,他的‘唇’不住地親‘吻’著懷中的‘女’子,震了多久,段染塵就‘吻’了傾昀多久。
傾昀的腦中再無意識,完了,完了,她居然和自己丈夫的謀士這樣了,完了,傳出去她不要活了,可是她隻能選擇在他懷中躲藏,而段染塵的後背已經開始了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