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鳳凰並立 107 圍火唱談

轉眼間到了5月,戰況很激烈,兩軍交戰不下10次,熙朝好像處於弱勢,畢竟支依納德人以勇猛著稱,不過支依納德想那麽容易拿下熙朝營寨也絕不可能。

其實能拖的是熙朝人,而不是支依納德人,所以他們應該更急才對,前日他們在龍山峽穀中祭出百獸陣,被傾昀獻策,用鞭炮一哄,倒造成他們自己損失慘重了。

現在又是晚上了,話說那岑天也到了,他是壓糧官,剛到這裏對著洛相複命後,他就去找了藍羽公子他們敘舊了。看沒自己的事,傾昀和奧曦,就來到軍營旁的一處窪地,兄妹兩個圍火而坐,倒也寫意。

“大哥,你說還要打多久?”

“不知道,不過你最近倒太平。”

“你什麽話,好像我平常不太平一樣。”傾昀不禁翻白眼。

“嗬嗬,你可有什麽點子?”奧曦不在意妹妹的白眼。

“沒有,這裏誰都不是傻子,何須我來強出頭,再說了,我們急什麽,我看那依那邪都不急。馬上入夏,水草又要肥美,他們該去放牛才對,打什麽仗呀。”其實傾昀有時候也很毒舌。

“嗬嗬。”奧曦笑,一麵從後麵摸出一把胡琴來。

傾昀一見,笑著接過,“阿哥,你倒是有閑情逸致。”一麵說,一麵手撥琴弦。

悠揚的曲調,帶著期待,那是一首鄧麗君的《我隻在乎你》

傾昀現在的聲音有些粗啞,可是唱起歌來一點都不難聽,帶著某種迷惑。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裏?日子過得怎麽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許認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任時光匆匆流去,我隻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如果有那麽一天,你說即將要離去。我會迷失我自己,走入無邊人海裏。不要什麽諾言,隻要天天在一起。我不能隻依靠,片片回憶活下去。任時光匆匆流去,我隻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奧曦看著她唱地正歡,可是這歌詞嗎?一個女孩唱情?不過不用管這個小妹,他把目光射向了身後,那後麵已經站了些人。奧曦笑笑,並不招呼他們,隻看了一眼,又把頭轉了回去,後麵的沈珈不禁腹誹,這對兄弟,當真是冷漠的。

那莫顏卻不管,拉了沈珈就過去坐下了,對著傾昀笑地和藹,“淺弟的這手胡琴彈的好,唱地也好。”

烈火將軍也拉了岑天過來坐下,“沈淺,想不到呀,你一個男人還能唱出這種曲子來。”

岑天也笑了下,他本就長地邪肆俊美,這麽一笑,更發現他長地好,“沈小公子,莫不會真的如歌詞,對情愛如此執著吧。”

傾昀笑笑,對著岑天,“是呀,可是知己難尋,人生憾事。”

奧曦聽了卻無什麽反應,隻對著林中幽暗處再看一眼,出聲喚道,“藍羽公子不帶你的朋友出來嗎,這裏有酒有人,一起豈不美哉。”

眾人一聽奧曦的話,都覺驚訝,順著他的目光往陰暗處看。

那暗處的人,聽自己的行跡被人道破,也隻得現身,當先一人,便是韋藍羽,今日看他更是俊美逼人,英氣裏還帶著溫柔,很是美好。他後麵一人,不消說,龍章鳳儀,玉麵長身,一身白衣,氣質出塵,與這裏的任何一人都不同。

傾昀一見便笑開了,這裏的軍旅生活果然有樂子。

“沈曦,你的耳朵也太好了吧。”藍羽公子有些抱羞。

“嗬嗬。”奧曦笑地有些奇怪,轉頭看向傾昀。

而岑天和陳禾繼都高興地站起身喊道,“修桓,你怎麽來了?”

“你們能來,我便不能來嗎?”那白衣公子笑地雅致,到了篝火中,對著大家微微一頷首,“在下白修桓。”

傾昀看著那人,這人似乎沒有對著自己這麽笑過,不過又如何呢,她也不關心不是嗎?

莫顏也看向來人,好一個佳公子呢,便是他,也覺得眼前一亮。而那邊沈珈已經喊了出來,“怎麽你們帝都的人都長這麽好看嗎?”

“嗬嗬,哦,怎麽沈將軍覺得熙朝人很好看?”岑天已經挨著那邊做了下來,聽到沈珈的話,笑地好不開懷。

“是呀,你看哦,都是很漂亮的。”沈珈一麵說,眼光一麵掃視一圈,突然看到傾昀了,“哦,不,不,淺弟,你,我不是,不是,你,你也不是很醜的。”沈珈急急擺手,卻越解釋越不清楚。

傾昀看她大哥一眼,現在他的容貌不比她俊美吧,怎麽那沈珈就對著她解釋呢,心中實在好笑,“怎麽清文覺得我很醜?”

“啊,不是的,不是,淺弟,你,你還好,放心,長這樣也不錯的。”沈珈真是不會說話。

“嗯,我也覺得我這樣不錯呢。”傾昀很不害臊。

這下,大家都笑了,便連藍羽公子都勾了唇角,隻有奧曦的笑,對著他妹子,好似不懷好意。

傾昀見大家這樣,就問沈珈,“清文,既然你覺得熙朝人都很漂亮,那你看過的人裏誰最漂亮呢?”

那沈珈見傾昀沒有生氣,又開心起來,說道:“都很好哦,不過男子裏嘛,還是要說這洛氏丞相,真的好儒雅俊逸,淺弟,你知不知道,洛丞相多大了?”他看似問句,直直看著傾昀,可卻不是讓傾昀來回答的,隻見他比出兩隻手,做了個3和8的手勢,“都38歲了呀,你看得出嗎?”說完這句,那沈珈誇張了瞪了眼,在這眾人裏掃了一圈,然後再看傾昀,“要不說,我還以為他不到30呢。”

那沈珈一麵說一麵搖頭,一麵歎息,最後看看大家,不忘補充,“這男子裏,還真是沒見過比洛相更俊美出塵的了。女子嘛?”沈珈再看莫顏,“上次倒是見了林國施將軍的小女兒,的確漂亮,是吧,雲晨。”最後,他還不忘拽上莫顏。

“施小姐確是聞名的美人。”莫顏算是響應了沈珈。

那旁邊的陳禾繼笑著說,“要我說呀,這所有的男女都比不上藍羽,藍羽的長相宜男宜女,絕代生姿呀。嗬嗬。”

陳禾繼的話惹來韋藍羽的輕啐,而岑天和那白衣公子都看著他笑地一臉寵溺。

奧曦看了這幅樣子,再次笑地怪異。

而莫顏看了看韋藍羽,“藍羽公子的確俊美無極呢。”

“莫太傅,你別跟著我師兄胡鬧,他就愛混說。”韋藍羽還是有些害羞。

傾昀一見,再次笑笑,手撥胡琴,再是一首高揚的樂曲,去掉了本有的副歌和英語的部分,隻輕輕撥弦,唱出主歌的部分,那是前世的《自由飛翔》:

“是誰在唱歌溫暖了寂寞,白雲悠悠藍天依舊淚水在漂泊,在那一片蒼茫中一個人生活,看見遠方天國那璀璨的煙火。是誰聽著歌遺忘了寂寞,漫漫長夜一路芬芳歲月曾流過,在那人潮人海中你也在沉默,和我一起漂泊到天涯的交錯,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飛翔,燦爛的星光永恒地徜徉,一路的方向照耀我心上,遼遠的邊疆隨我去遠方。”

“啪,啪,啪。”岑天的鼓掌聲,想不到不對著真正的傾昀,他還是個很活躍的男子呢。“沈小兄弟的樂聲高亢,歌詞激揚,實在是好呀。”

傾昀也不多說什麽,她今天心情好,多唱了兩首。

“淺弟,你知道嗎,你很像一個人。”莫顏的聲音就在傾昀旁邊響起。

這一下,讓奧曦來了興趣,他的這個古怪妹子像誰,他實在很有興趣知道呢,“像誰?”

“嗬嗬。”莫顏失笑了,他怎麽想起說這句話來,可是望著其他人也很有興致地望著他,“淺弟很像德沛公主。”

一聽這個德沛公主,奧曦差點沒把口裏的酒噴出來,傾昀差點沒把琴弦拉斷,而沈珈和韋藍羽並陳禾繼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聞名帝都的絕色美人怎麽會和這醜小子像。岑天則不敢置信地看看傾昀,再看看莫顏,隻有那白衣公子在看向傾昀的眼裏含了打量的精光。

傾昀咳了兩聲,對著她大哥,指著自己的臉,表情誇張,“大哥,我記得四年前的上元節,我們就在帝都,那時好像看到一個女子,說就是德沛公主的,她是洛丞相的親生女兒,她和我像嗎?哪裏像?”

奧曦笑笑,仔細看了下麵前這張醜陋的臉,“在我的眼裏,我的弟弟天下第一,那個什麽公主怎麽比得上淺弟。”

傾昀再次咳了下,手捧著心,她快被他們折磨死了,她現在隻找那罪魁禍首,“莫太傅,你也太會打趣人了,你說我像德沛公主,我倒覺得那個人……”傾昀手指的是那白衣男子白修桓,“我覺得他長得還像,那日上元節,公主身旁的一個小白臉呢。”

一句話出來,那白修桓臉色再變,和他一起坐的人也看向了傾昀,不辨喜怒。

莫顏笑了,“淺弟莫急,不是說長相,而是態度,你們都是那樣疏離,公主很少含笑,眸光悠遠,而你,雖然總是唇邊帶笑,但給人的感覺一樣的,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莫顏有些遺憾地解釋,“但是要說,德沛公主是莫某生平僅見,最為特別的佳人了,傾城絕代,高貴華美,遺世獨立。”

奧曦挑了挑眉,原來這個莫顏見過淺淺,可是沒有聽淺淺說過呢。

“莫太傅莫不是心儀德沛公主?”岑天的話語和眼神,讓傾昀感覺直想抽他。

“莫某自認配不上公主。”莫顏笑容不改,手摸腰間玉佩。

“莫太傅太自謙了,你如此人物,自是人中龍鳳,說不定現在向丞相求親,便能成其好事。”韋藍羽很真心地說道。

“可惜了,洛大千金已是聘人之婦,待嫁閨中,恐怕莫太傅晚了。”奧曦嘲笑地聲音響起。

不過他的話,很多人還是不知道的,比如沒有去過帝都的沈珈,比如沒有到過帝都的韋藍羽,比如從來不關心這些的陳禾繼。

但是奧曦可不準備幫他們解釋,他毫不在意地起身,撣灰,然後對著傾昀笑了下,就回身走了,空留一臉詫異的眾人。

傾昀看著她大哥,也笑著站了起來,對著韋藍羽開口,“韋先鋒,我大哥就是這麽冷淡,望你不要計較,他讓我和你說一聲,三日後是進軍的好日子。”

“哦?”一聽到進軍,韋藍羽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

“嗯,三日後,起霧。”傾昀望天,“起霧天,偷襲天,望先鋒好好把握。”說完,她一個頷首,也抱琴離去。

身後傳來韋藍羽的聲音,“你怎麽知道會起霧?”

傾昀停了下來,轉身再朝藍羽公子笑笑,伸出手來,掐指似在算著什麽,一會看看天,然後再對藍羽公子開口,“大概辰時吧,會有大霧。哦,對了,這位白修桓公子,你真的很像四年前,我在上元節看到的一位公子,不過你應該不是他,因為他,……,是熙朝清遠侯白遺扇,不叫什麽白修桓,但真的很像呢。“這次說完,傾昀再也沒有回頭。

隻是那身後人,每個人的神色都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