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乾屹走了。

她們母女被關在了病房裏。

由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保鏢守著。

別說跑了。

連隻蒼蠅都別想飛出去。

母女倆急得團團轉。

這個時候,賈母想到了她那個指望不上的丈夫。

“我給你爸打電話,讓他想辦法把門口的保鏢引開···”

這樣一來,她們母女倆就能溜出去了。

隻有先離開醫院,才有機會往其他城市逃。

聽母親提起父親,賈沅薇突然情緒崩潰。

“別提他!”

“別跟我提他。”

賈母被嚇了一跳,“薇薇,你這是怎麽了?”

“你爸他···”怎麽惹她了,竟讓她發這麽大的脾氣。

這孩子從小被她們慣壞了,動不動就愛發脾氣。

她單純地以為老賈惹她不高興了。

卻怎麽也沒想到,竟從女兒嘴裏聽到了他出軌的消息。

“他外麵有人了。”

“還有孩子。”

“是個兒子!”

“外麵的女人給他生了個野種,你滿意了嗎?”

賈沅薇紅著眼瘋了似的咆哮。

賈母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

好半天,才笑著說道:“薇薇,別開這種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母親不肯相信,賈沅薇更崩潰了。

她拿起什麽摔什麽,抓過什麽砸什麽。

“我沒開玩笑。”

“不信你自己給他打電話問。”

“我給他打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人家親口告訴我,她們有個兒子,兒子!”

賈母渾身顫抖。

握著手機抖了半天才翻出了丈夫的號碼。

可就在撥打的時候,她猶豫了。

她在害怕。

害怕證實了女兒所說的那些話。

她自欺欺人,覺得隻要不打這個電話,她們這個家,這段婚姻就還有得救。

賈沅薇看出了母親的猶豫。

衝上前一把從她手中搶過了手機,按了撥號鍵。

很快,電話通了。

“喂,哪位?”仍是賈沅薇聽過的那個嬌滴滴的女聲。

賈母身子一晃,朝病**栽去。

賈沅薇衝她咆哮:“你聽見了吧?”

“就是這個女人!”

電話那端罵了聲神經病,很快就掛掉了。

賈母不死心,爬起來重新打了過去。

“你是誰?老賈呢,你讓他接電話。”

哪怕是出軌,她也要聽他親口告訴她。

“老賈~”女人夾著嗓子喊了一聲,“有人找你。”

很快,電話那端傳來了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什麽事?”語氣凶巴巴的,盡是不耐煩。

賈母發瘋:“她誰?”

“接電話的女人她是誰?”

賈父也徹底不裝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了,你我夫妻之間早就沒有感情了,抽個時間去把婚離了吧。”

說得叫一個雲淡風輕。

賈母的心態徹底崩了。

她又喊又叫,又哭又鬧。

“我二十四就跟了你,二十多年了,你就這麽對我?”

“我為你生兒育女,照顧老的,伺候小的,你就這麽對我是嗎?”

電話那端,男人徹底沒了耐心。

“放屁。”

“生兒育女?兒子在哪兒呢?”

“結婚二十多年,就給我們老賈家生下一個丫頭片子,你居然還好意思張口閉口生兒育女?”

如若不是看在搭上了邵家這艘大船的份上,早在十幾年前,他就跟她離了。

忍耐到現在,全都是看在女兒能從邵家弄來錢。

如今他那個女兒也算是廢了。

以後也沒什麽指望了。

也沒什麽好藏的噎的了。

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

賈母第一次從這個男人嘴裏聽到他的真心話。

單薄的身子宛如樹上的一片枯葉,搖晃幾下,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

而她嘴裏,不甘心地咒罵著:“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你別想如願,我是不會答應離婚的。”

“你有兒子又怎麽樣,我不離婚,他就永遠都是野種!”

罵他可以,罵他兒子,男人怒了。

“不離婚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

“你別忘了,家裏的錢都在我這兒呢。”

“你不答應也可以,我帶著她們母子裏出國,遠走高飛。”

“你和你的寶貝女兒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哦,忘了告訴你,家裏的房子也早就轉到了我頭上,我隨時都可以賣掉。”

“到時候,你們就等著住橋洞吧。”

狠。

好狠。

夫妻二十幾年,她竟不知枕邊人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惡鬼。

呼吸急促,麵色慘白,她嘴角顫著,聲嘶力竭:“姓賈的,你敢!”

男人冷笑:“我有什麽不敢?”

“你和你女兒幹的那些蠢事外麵都已經傳遍了,邵先生很快就不會再無條件地縱容你們了。”

“你們還有什麽囂張的資本?”

“這些年,我已經受得夠了。”

“如果再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壓根就不會跟你結婚。”

字字戳心刺骨。

賈母承受不住,兩眼一翻氣暈了過去。

賈沅薇拿過手機,衝電話那端的人咬牙切齒地發泄:“你會遭報應的。”

男人笑了。

“還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邵先生,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賈沅薇情緒再度失控,“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好過!”

全家上下這十幾年來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她靠著恩情換來的。

如果不是她,他能不工作就在家吃香的喝辣的?

如果不是她,他拿什麽養小三,生野種?

想到這些,她就無法冷靜。

她暴躁,她發狂。

電話那端的人隻是輕輕一笑,根本不當回事。

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啊啊啊——”情緒徹底崩了,她在病房裏大喊大叫。

傳到外麵路過的醫護人員,患者,家屬,都覺得她瘋了。

而關於她肚子裏懷的是流浪漢的孩子的事,也早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了。

對她指點,議論更大聲了。

事情傳到雲浠耳朵裏。

也隻是淡淡一笑。

她們賈家有這樣的結果,純屬報應。

至於其他的,她並不甘心。

眼下,她要做的就是養好傷,早點回到工作崗位上。

——

深夜。

公寓門被輕輕敲響。

隔著防盜門,熟悉的男聲含糊不清地傳來。

“雲浠,你把門打開,我有話像個你說。”

聽著像是喝了酒,口齒略微有些不清晰。

一直不斷地重複著,“你把門打開,我有話像個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