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兩日身體抱恙，家中諸事都由我代為安排，實在忙得不可開交，但父親大人納貴妾亦非小事，你我姐妹一場，這件事不如就由姐姐來操辦吧。”
沈朝雲捂著嘴笑。
“若辦得好，父親大人一定會好好誇讚你。”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個坑。
辦好了得罪姚氏，辦不好得罪秦建。
沈朝雲不想沾這一身腥，就讓沈清幽來當這個惡人。
“我辦也不是不行，隻是沒有賬本，進項出項又該怎麽算？”沈清幽好像不知道其中的風險，還跟她討論起支出。
沈朝雲目光幽幽地看著她，道：“這些不用姐姐操心，你隻需將納妾時的規格用度寫下，管家自會按你的要求去做。”
“如果我說要九十九顆夜明珠，他們也會準備好嗎？”
沈朝雲笑了笑，“姐姐真會開玩笑，夜明珠這樣的稀罕物，怕是宮裏也沒有這麽多，管家就算跑遍整個京城，也沒辦法弄到，還是做些實際的安排，免得到時候父親怪罪下來，你受不起那雷霆之怒。”
她說的事不關己。
“好吧。”
沈清幽答應了。
沈朝雲有些意外她沒有推辭，但又很滿意這個答案。
安排好之後，她就帶著人離開，一秒都不想多留。
“娘親，她明明是想害你，你怎麽還答應她，這不是自己往陷阱裏跳嗎？”沈皎皎苦著臉。
連她都知道沈朝雲沒安好心。
“她又不是來爭得我同意的，我答不答應，這件事最後都會歸到我頭上，就算我什麽都不做，她也會告訴秦建，是我怠慢了新姨娘。”
沈朝雲把這件事拋出來，就是讓她背鍋的。
這是個死局。
“早知道就直接把她趕出去了，反正都要死，還不如少看她兩眼呢。”沈皎皎現在非常小氣，錙銖必較。
沈清幽笑了笑。
沈朝雲如意算盤打得響，既要秦建的讚許，又不想讓姚氏好過，還想把她也拉下水。
隻是這計劃擬得好，最後到底能不能一箭三雕，還要看各自的本事。
“娘親要迎那個什麽貴妾進門嗎？”
“自然要，人家懷著身孕，若不能給個名分，流落在外，對女子和孩子的名聲都不好。”沈清幽捏捏著沈皎皎的小臉。
大夏律法嚴明，對女子卻分外苛刻。
若不是沈涼非要謀個“慈父”的名頭，原身恐怕早在被發現有身孕的時候就被沉塘了，根本輪不到她帶著孩子殺回京城。
所以福禍相依，不可一概而論。
“我們又要被恨上了。”沈皎皎唉聲歎氣，“也不知道那貴妾是什麽樣子，萬一也是個喜歡隔三岔五上我們這兒找茬的，那我們以後的日子不知道多難過。”
她小小年紀就要為諸事發愁，真是辛苦。
“寶貝，你要這樣想，這將軍府本就充滿了牛鬼蛇神，再來一個，也隻是平添一份熱鬧。她要是有本事，頭疼的隻會是姚氏，她要沒本事……那也不用我們來操心。”
不過，能讓秦建破例都要納進門的貴妾，必定不是個平庸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