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傳來年輕女子的聲音。
恨鐵不成鋼。
“還有你們——”
那群跟班似乎也要被罵。
他們很怕那馬車裏的女人,她一開口,所有人都不敢吭聲。
但那聲音到一半就停下。
她終於看到一邊站著的小小少年,明明身上都是傷,卻還昂首挺胸地站著,沒有一點畏懼。
他不像其他孩子那樣畏縮,隻道:“清河洛氏該好好管教一下自家的孩子,他們小小年紀就敢仗著家裏權勢為非作歹,以後恐怕敢欺上瞞下,行大逆不道之事!”
“……我說文兒好好的,怎麽忽然來這種煙花之地,原來是受人蠱惑,來人,將這個妖言惑眾的小子拿下!”馬車裏的人沉聲下令。
懷淵傻眼。
他本以為洛氏的人出麵,就算不懲罰洛俊文,也會約束他的行為。
結果對方非但對他的惡行視而不見,還幫著他顛倒黑白,橫行霸道。
他不明白,能將洛俊文教養成這種性子,他的家人必然脫不了幹係。
而且周圍這麽多看熱鬧的人,與其讓洛俊文丟盡清河洛氏的臉麵,不如一條道走到黑,將知道真相的嘴捂死。
清河洛氏的人要臉麵,卻委實有些不要臉。
“他們太過分了!”沈皎皎氣得身子發抖,“這是擺明了欺負懷淵哥哥孤身一人!”
“哼,所謂的氏族大家,也不過如此。”阿陽嗤之以鼻。
“奴婢這就去救小公子!”司琴氣得要衝上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清河洛氏這樣的門閥世家,居然淪落到要靠欺負一個小孩子來保住威名?
洛俊文性格如此惡劣。
想來也是近墨者黑。
“我早就說過了,小姑是最疼我的,還想告我的狀,我看你是找死!”洛俊文大笑起來。
“小姑,就是這小子騙我來畫舫玩的,我知道錯了,我這就揍他一頓,然後回去反省!”
馬車裏的人沒說話。
不允許,也不反對。
仿佛是默許了。
懷淵咬捏緊拳頭。
“這麽大一家子人,聯合起來欺負個五歲的小孩子,真讓人開眼界。”沈清幽走出去。
她穿一身青衣,半張金絲麵具透著清冷妖異的美。
馬車裏的人不認識她。
“你又是什麽人,敢來管我清河洛氏的閑事?”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姓洛,看你們這準備隻手遮天的氣勢,我還以為你們姓胥呢。”
胥是國姓。
但就算是真的皇親國戚,恐怕也沒有他們囂張。
“醜八怪!你知道我小姑是誰嗎?她可是當今聖上的未婚妻,以後要當皇後的人!你敢這麽跟她說話,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頭!”洛俊文扯著嗓子叫囂。
其實戴著麵具的沈清幽並不醜,那半張臉玉麵朱唇,美豔無雙。
這種美極具威脅性。
就連洛俊文這種小孩,也無法忽視。
而且他是認識沈清幽的。
為了拿捏懷淵,他派人查過將軍府後院住著的人,也遠遠見過她和沈皎皎。
他渾身防備,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上去。
沈清幽隻是慢慢走到懷淵身邊,拍了拍他頭上的灰。
“原來是未來的皇後娘娘,失敬失敬,那皇後娘娘準備怎麽處置我們呢,押送天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