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不知該反應,頂著臉上的巴掌印,愣愣看著吳氏。
“不是的,霜兒,我、我……”
“三妹妹說得對,大夫人果然大度,我明白她的意思,都是一家人,跪來跪去的倒顯得生分,走吧,進屋。”
沈清幽彎到一半的膝蓋又直了。
沈霜能隨便給人扣帽子,她也可以。
沈霜咬著牙,肩膀顫抖。
“咳……咳咳……,清兒,別氣你母親,她這幾日正在為你二妹的事傷神,若說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你別往心裏去。”
沈涼姍姍來遲。
沈清幽看他一眼,溫順點了點頭,“我與秦郎兩情相悅,可惜造化弄人,妹妹願意沒名沒分地服侍姐夫,我心裏也感激她的。”
“……”
“你!”
“罷了,別在這裏丟人現眼,都進去吧。”
沈涼拉下臉。
他第一次這樣冷著臉。
吳氏母女不敢再出聲。
唯有沈清幽像沒看到似的,牽著女兒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她去到原身的閨房。
吳氏一子兩女,分別住在距離主院最近的幾個位置,院子也是一個比一個寬敞。
隻有原身的院子在最偏僻的角落,隻有孤零零的一間小屋。
一走進去,迎麵而來的是衰敗和破舊,四周雜草叢生,院牆也塌了一角,看起來已經廢棄許久。
“娘親,我不喜歡這裏。”
沈皎皎懨懨的。
她是個聰明孩子。
看了今天的狀況,她就明白沈清幽以前在沈家過的是什麽日子。
她本來很期待再見到沈涼的。
可他似乎並不像他表現得那麽慈愛。
幻想濾鏡被擊碎,隻剩下無盡失望。
“那我們早些離開。”
沈清幽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找到院子角落的老榕樹,在樹下麵挖了半天,挖出來一枚玉佩。
玉佩在泥裏埋藏太久,又沒用盒子收裝好,流蘇已經脫落,但玉石溫潤,隱隱可見流光,一看就是稀世珍品。
沈清幽將東西收好,拍了拍身上的泥。
“娘親,這是什麽?”沈皎皎趴在她肩膀上,眼睛撲閃撲閃,充滿好奇。
“是證物。”
當初原身失身,事後對方不見蹤影,隻遺留下這枚玉佩。
原身驚懼交加之下將其掩埋。
後來她從沈朝雲跟秦子宴交流的蛛絲馬跡中察覺真相,可那時她又發現懷有三個月身孕,秦子宴倉皇逃走,她也被吳氏關了禁閉。
再後來,就是她臨盆嫁入秦家,最後魂斷亂葬崗的事了。
“這枚玉佩的主人欠我一條命,但玉佩是無辜的,它看起來很值錢。”沈清幽將玉佩收好。
這時沈家下人也來請她們去主廳用膳。
“娘親,他們會不會偷偷在菜裏麵下毒?”沈皎皎現在已經深刻體會到沈家人都沒安好心,對一切充滿質疑。
沈清幽失笑,“傻丫頭想什麽呢,他們自己不也要吃嗎?”
她牽著沈皎皎到了主廳。
小姑娘平時都是要抱抱的,但今天為了讓沈清幽保持體力,她很乖地表示自己可以多走兩步。
廳裏。
沈霜已經換了身衣服,頭麵珠花也換了套全新的。
哪怕另一邊臉還紅腫著,她不提吳氏剛才反常的舉動,臉上也沒其他表情,仍是那副人淡如菊的樣子。
沈清幽感歎,不愧是重金教養的大家閨秀,光這城府就遠勝她的母親和姐姐。
“長姐,請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