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你就吃吧。”
屋子裏終於傳出聲音。
聽起來無精打采的。
沈皎皎眼睛一亮，“不行，我怎麽能吃獨食呢，懷淵哥哥跟我一起吃好不好，我們一人一半。”
“……進來吧。”
他終於同意。
沈清幽：“我也能進去嗎？”
懷淵：“……可以。”
年輕的侍衛：“那屬下也——”
懷淵：“你不許進來。”
年輕的侍衛：嚶嚶嚶，這不公平！
沒人管他。
懷淵願意見人了，沈清幽帶著沈皎皎進去。
沈皎皎捧著那碗粥。
粥是熱的，為了讓他想吃的時候隨時能吃上，一直備著。
現在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捧著，好像是什麽稀世珍寶一樣。
絕食過的人不宜吃油葷和大魚大肉，細膩的肉糜粥更能保護他的腸胃，而且這裏麵加了溫和的補藥，能靜心安神。
懷淵的父親雖然凶狠又無情，但吃穿用度上，倒是無比細致。
屋裏門窗緊閉，整個屋子都黑黢黢的。
懷淵抱著膝蓋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她們開門的時候，照進去的光隻能落到他身側的地磚上，一條明顯的分界線隔絕了他和光源，仿佛兩個世界。
隻兩天不見，他仿佛瘦了一圈，華貴的中衣鬆垮垮穿在身上，下麵看起來空****的。
他那雙陰鷙的瞳仁染上夜的陰暗，無神又麻木，沒有一點光彩。
沈清幽放在門扉的手倏地收緊。
那一刻她好像忽然明白過來，這個小孩為什麽那麽敏感易怒，不好相處。
“皎皎，去把門關上。”
她接過肉粥。
年輕的侍衛守在門口，聞言激動道：“不行！你這身份……我們、我們是不可能讓你跟小主子單獨相處的！誰知道你會對他做什麽！”
“我能對他做什麽，左右不過是勸他吃口飯，想開點，哪有你們厲害，給孩子養成這樣。”沈清幽冷著臉嗆他。
“什、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們自己心裏清楚。”
沈清幽撂下這話，掃了一眼院子裏眾人，尤其是某個不稱職的父親，才示意沈皎皎把門關上。
砰的一聲。
離得最近的侍衛被甩了一鼻子灰。
他很委屈。
但沒人在意他。
沈清幽轉身走到懷淵身邊，把粥放下。
熱騰騰的粥冒著細細的白煙。
懷淵看起來沒什麽胃口。
沈清幽也不多說，挽起袖子盛了一碗，用勺子喂到他嘴邊。
她這動作讓懷淵有些不自在。
他撇開頭，道：“我自己會吃。”
“那你要自己吃嗎？”
“我……”
“懷淵哥哥，就讓娘親喂你吧，她喂的粥可香了，皎皎每次都會吃得幹幹淨淨。”
沈皎皎應該也察覺到了什麽。
但她們都不提。
這是母女倆的默契。
懷淵盯著那碗粥，半晌，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
但他不敢哭出聲，隻能壓低著聲音掉眼淚。
“我沒有娘親，也不知道娘親喂的粥是什麽味道，我不能給父親添麻煩，所以一直都是自己吃飯，我、我之前也不是在發脾氣，就是覺得難過，自己什麽忙都幫不上，我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