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宴殺到的時候,沈清幽正坐在院裏,聽圓潤的中年男人一件件跟她核對物品。

看見秦子宴,她有些嫌棄。

“你今天不是成親嗎,怎麽白天黑夜都往我這裏跑,是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

她還抱怨上了。

秦子宴被她氣得眼前發黑。

忍了半天,才咬著牙道:“你,又在幹什麽?”

醜時都過了,她不睡覺,在作什麽妖!

“我院子裏缺東西,就置辦了一些,時間匆忙,隻能連夜讓他們送來,你要覺得吵,就忍一下,很快就好了。”沈清幽安慰得很敷衍。

秦子宴看了院裏大大小小的物件,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這麽多東西,得花多少錢?!”

“我的皎皎吃不得苦,不管花多少錢,跟皎皎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姐姐才剛進門,怎麽敢這樣亂花錢,家裏的錢,哪一點不是爹爹曾經征戰沙場時,用命換來的,你一句吃不得苦,就把他的血汗都用了?”沈朝雲也匆匆趕來。

看著那些稀有名珍,她嫉妒得眼睛發紅。

當初秦家娶她,聘禮雖多,但多是些常見的首飾和一些大件,真正的珍品根本沒有。

沈清幽一出手就是南洋珊瑚珠,和田羊脂玉,她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

“這都是我娘自己的錢!”沈皎皎辯駁道。

“怎麽可能!”

沈朝雲不信。

“姐姐這些年流落在外,莫非……還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腦子裏就隻能裝這些醃臢事了嗎?”沈清幽翻了個白眼。

“不然你哪來的錢?”沈朝雲一臉委屈。

她在外無依靠,活著都費勁,難道還能揚名立萬?

這些年,她靠著《千絡雜病經》給王公貴族看診,圖名不圖利,賺的都是人情,加上這次為給自己撐臉麵,她拿了許多私房去補貼嫁妝,手裏不剩多少。

她這樣的地位尚且這麽辛苦,沈清幽還能跟她比不成?

“雲兒別跟這瘋婦廢話,這是我秦家的地盤,想做什麽,都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秦子宴沉著臉,看向那中年男人,語氣不善地命令道:“你,讓你的人把這些東西都搬到雲兒的院子裏去,一個都不能少!”

不管是誰花錢買的,進了他秦家的門,就是他秦家的。

他絕不會給沈清幽用!

沈朝雲聽罷,喜出望外。

一想到這麽多好東西馬上要屬於自己,她簡直要高興得整晚睡不著覺。

“謝謝宴哥哥!”

“秦公子,這些東西,您確定全都要嗎?一共是一萬六千七百二十六兩,小店誠信經營,可以幫您把那六兩抹了,您給個整數兒就行。”

圓潤的中年男人不惱他的態度,始終笑眯眯的。

秦子宴瞪大眼。

“什麽,還沒給錢?!”

“這麽多貴重物品,萬一半路被人鑽空子,我豈不虧大了。”

沈清幽坐在一把黃花梨太師椅上,悠閑含笑。

“我們皎皎是好孩子,秦郎若真的喜歡,我們願意忍痛割愛,你把款結了,這裏所有的東西,包括我坐著的這把椅子,皆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