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幽不明白他為什麽去而複返,隻覺得他腦子有病。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看來玩忽職守的金吾衛終於要趕到了。
留在這裏隻怕還要背上一身麻煩。
但就在她轉身準備開溜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腰上一緊,整個人毫無征兆地被提起來,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
夜晚的宮殿燈火通明。
沈清幽麵無表情地坐在床邊。
看著周圍的金碧輝煌,她一臉麻木麻木。
她的半塊金絲麵具放在手邊,露出臉上的青色胎記。
宮女正用溫水幫她擦洗手上的傷口。
看見那突兀印記,她也沒有露出詫異的表情。
“娘子的裙擺破了一塊,主子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新的羅裙,一會兒便會送到。”宮女溫柔開口,“宮中有浴池,奴婢可以先服侍娘子沐浴。”
“不必,我不喜歡在別人家裏洗澡。”她抬手拒絕,又問,“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
宮女避而不答,隻道:“娘子身上還有傷,如果不願意沐浴的話,就請早些歇息,奴婢告退。”
她態度說不上差,但從頭到尾都無視沈清幽的問題。
某人把她綁來,往這裏一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露麵。
外麵是重重禁軍。
讓她有種插翅難飛的錯覺。
沈清幽思考要怎麽才能逃出去,一不小心就想到了半夜。
一個小小的人影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寢殿裏。
“宗陽說的是真的,你居然真的在這裏!”懷淵看著穿著錦緞羅裙的沈清幽,表情隻能用震驚來形容。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
“我、我聽說你沒回去,所以才來看看,沒想到你竟然在宮裏,其實我也是費了好大勁,才進來的……”
懷淵滿臉心虛,欲蓋彌彰。
沈清幽偏頭看向他,“是嗎,皇子回宮也很費勁嗎?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她點破懷淵的身份。
臉上不見驚訝。
懷淵瞪大了眼睛,“你怎麽會知道……”
他呆呆的樣子有些好笑,沈清幽也沒跟他生氣。
實際上她也不介意他們故意隱藏身份。
每個人都有秘密。
她也有。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挺早之前了,人的聲音模樣容易改變,但身體情況輕易改變不了,第一次見麵時,我掙紮中按過他的脈,後來進宮給皇帝的看脈,就認出來了。”
所以她不願意給皇帝治病。
明明武功高強,霹靂炮都炸不死,卻故意裝出一副病殃殃的樣子。
狗東西。
沈清幽之前沒有主動挑破,也是因為兩人身份特殊,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更怕連累了沈皎皎。
“你現在是不是偷偷在心裏罵我們。”懷淵小心翼翼地問。
沈清幽搖頭,“沒有,我一般不罵孩子。”
“……”
懷淵很喪氣。
尤其是沈清幽這種不痛不癢的態度,更讓他心裏憋了口氣。
而且他還發現一件事。
“所以,你隻要七萬兩,就是不想進宮的意思,對嗎?”
想到這裏,他更難過。
他和父親好像都被嫌棄了。
沈清幽詫異地看著他,“我說到底也算臣妻,你們父子倆別太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