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強看著許念金噗嗤一聲笑了,說道:“念金,念金,念的確實是她金妙香的這個金,可是,也不全是她這個金。”

許念金抬眼看著許強,滿臉的疑惑不解。

“許叔叔,您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吧。”我這心髒一天到晚像做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的,我實在是忍不住,出聲朝許強說道。

“好,金金,你這愛打斷我說話的毛病可要改改了,來讓我繼續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的姑姑,金妙香。”許強寵溺的看著許念金笑了笑,然後指著金妙香朝許念金說道。

“姑姑?”

“姑姑?”

許念金和金妙香一同出聲問道。

“難不成,她,她是大哥的女兒?”金妙香看著許念金,一臉又驚又喜的說道。

許強看著金妙香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我自從得知你被那個地主老財迫害以後,我就一直四處打聽你屍骨的下落,可是那時候也不知道是我時運不濟,還是我學藝不精,總之挖了好多的墳頭都沒能找到你。”許強自嘲的笑了笑。

“後來我無意間聽說,你大哥他們那個村子,被一夥賊人洗劫一空。我心裏擔心,便跑到那個村子去查看情況。可是沒想到我還是去晚了一步,沒能救得了你大哥。

等我到了那個村子之時,你大哥就隻剩下一口氣了,好在孩子被他護的好好的,我也算是臨危受命,接手了金金。”

許強說完後又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了許念金說道:“金金啊,正是因為你的親生父親,也就是她的哥哥本姓金,所以我才給你取名念金。這麽多年,我一直沒有和你說實話,也是因為怕你覺得沒有親生父母在身邊而感到難過,委屈。

雖然這麽些年,你跟著我也還是吃了不少的苦,不過,我也是真心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來對待的,希望你不要怪我現在才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許念金聽著許強的話,早已經淚流滿麵,哭著撲進了許強的懷裏。朝許強大聲吼道:“臭老頭,你一定是騙我的,你怎麽可能不是我親爹啊!你說,你是不是因為你東南老祖的身份曝光了,生怕我把你的老底都花光了,你才故意這麽說的。你說!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讓我花你的棺材本!”

許念金哭著掙紮在許強的懷裏。許強歎了一口氣,輕輕撫著許念金的背,朝她說道:“傻丫頭,就算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的這些棺材本也都是你的,你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過了許久,許強才把許念金給安撫住,席間許念金也沒有再提過要嫁給我的事情,我們也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起此事。

而且在席間,我才第一次了解到關於金妙香和許強之間的故事。

金妙香八歲那年,因為饑荒,村子裏的人都吃不上飯。金家也是被逼無奈,將金妙香賣給了走街竄巷的戲班子,換了一袋糙米。

倒也不是金家人心狠,而是那個年代,糧食比命值錢,留著金妙香,別說金妙香活不了,隻怕一家老小都得餓死。

將金妙香賣給戲班子,她還能有一條活路。

就這樣年幼的金妙香跟著戲班子走街竄巷學起了戲。流年好轉,饑荒年間轉眼便過去了,戲班子裏的生意也越來越好,在城裏麵有了固定的園行。此時的金妙香已經學成,成了遠近聞名的名角,很多達官貴人爭著搶著請她去唱堂戲。

那時一年冬天,剛剛十八九歲的金妙香在唱堂戲回來的路上發現了倒在大雪地裏麵的許強,那時的許強也才十三四歲的模樣。一個人窩在背風的角落裏,渾身上下都蓋滿了雪。

金妙香怕他凍死在雪地裏,便將他帶回了園行,那時的許強剛被同行的人黑吃黑,為了躲避追殺,便裝作無家可歸的小乞丐請求留在園行裏麵打雜。

金妙香見他年紀小,身世可憐,便心軟朝班主求情,將他留在戲班子裏麵打雜。

金妙香人美心善,就是在那一年的相處中,讓許強深深的愛上了她,無法自拔。可是以他的身份根本不敢和金妙香表白。

金妙香雖然說在戲班子裏已經闖出了名聲,可是戲子依舊是不被上層達官顯貴看得起,他們更像是上層人手裏的一個玩物,根本沒有尊重可言,甚至於不喜歡了,隨手便可以捏死。

許強心中暗暗發誓,要去重操舊業,幹一票大的,賺夠了錢以後,回來帶金妙香離開戲班子,離開這種給富人當猴把戲耍的日子。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此次一別,便是永別。

城裏新搬來的一戶有權有勢的人家,聽說了金妙香的名號,便請她去唱了堂會。可是誰成想,那戶人家有一個老不死的老太爺。

人都已經七老八十,老的掉牙了,竟然看上了在戲台子上唱戲的金妙香。一下了戲台,便派人將金妙香綁了去。

金妙香寧死不從,失手打死了那老太爺。結果那戶人家反而惡人先告狀,不禁打死了金妙香,而且還抄了戲班子。

似乎是不夠解氣,又找了給道士將金妙香的魂魄連同屍身一起釘在了棺材裏麵,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帶著錢財,興高采烈回來的許強,在得知金妙香遇害以後,二話沒說就去撅了那戶人家的祖墳,將那老太爺的屍骨扔到了野狗堆裏。

自那以後,許強便開始四處打探金妙香的屍骨下落,四處挖墳掘墓的尋找,一找便是十年。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完整的了解到金妙香的故事,沒想到她生前竟然遭受過如此多的苦難。

自從許念金知道整件事情以後,便如同這幾天換了一個人一般,全然將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拋之於腦後了,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對我的態度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樣子,這不禁讓我恍惚,難不成這幾天發生在我和許念金身上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在做夢?

反正總之現在的狀況對我而言是好的,不至於搞得我一個頭兩個大。大家也都很默契的不再提起此事,事情的議論點終於又重新回到了怎麽求得普陀老祖的協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