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鬆神色忽明忽暗像是在思考,戴紅袖章的年輕人們嘴裏也沒個消停的。
桃喜不緊不慢地道:
“你們最好趕緊給答複,不然車廂裏那麽多受害者見我沒回去,他們可是會找來的。”
“到時候鬧起來,誰也控製不住。”
戴紅袖章的年輕人們根本不害怕,他們有人直接朝桃喜喊:
“有本事讓他們來啊!”
“隻要他們敢來,誰打死誰還不一定!”
果然是血氣方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青年,說起打死人的時候,那人好像根本沒當成一回事。
有人開口了這個頭,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就是,我們打死壞人,那是消滅害蟲!”
“我們要是被打死了,也是為了正義而奉獻,那是光榮!”
“對,那是光榮!”
“我們要為了光榮而戰!”
......
戴紅袖章的年輕人們熱血沸騰,開始整齊喊口號。
這讓桃喜都差點忘了,自己是來讓他們賠錢的。
眼前這些人魔怔的樣子,讓桃喜想起上輩子看過的一句話:不瘋魔,不成活。
雖然桃喜說臥鋪車廂裏的其他人會找來是假話,用來唬人的,可何鬆不知道。
再看看戴紅袖章的年輕人們挽起袖子要跟人拚命的樣子,要是放任下去必定出大事。
他也不敢冒險,再三權衡後,何鬆終於做了決定。
“砸壞的東西,我們都賠!”
聽到這話,反應最大的還是正要擼起袖子幹仗的年輕人們:
“什麽?”
“怎麽能賠錢呢?”
“是他們耍特權,欺負其他人!”
“就是!”
“你們閉嘴!”何種朝他們嗬斥:“今天這事就是你們不對,賠東西也是應該的。”
“大家一起去看看要賠多少錢,然後你們參與其中的,全部平攤。”
戴紅袖章的年輕人們很不服氣,可是他們像是很怕這個何鬆,各自嘟囔兩句,倒是沒敢再鬧。
桃喜見狀倒是鬆了口氣,還算這個何鬆是個聰明的,不然鬧起來大家都費事。
就這麽,由何鬆領著十幾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年輕人,跟著桃喜回了臥鋪車廂。
他們準備挨個乘客地詢問損失。
乘客們見戴紅袖章的年輕人們去而複返,全都嚇得躲在自己的車廂不敢出來。
還是桃喜上前去解釋後,大家才沒那麽緊張。
經過統計,所有人的被砸壞的東西加起來有九百七十五塊!
這可是筆巨款!
戴紅袖章的年輕人們全都臉都白了。
他們一共有十三個人,平均算下來,一個人要賠七十五塊!
這麽多錢,可是一個工人兩個多月的工資!
戴紅袖章的年輕人中,雖然有家世還不錯的掏得起這麽多錢,可其餘大多數人都是學生,就算回家要也要不出這麽多。
桃喜可不管那麽些,他們這些人既然敢亂來,那就該承受後果。
“既然統計好了,那賠錢吧!”
她兩手一攤,擺出拿錢的姿勢。
其他的臥鋪乘客也在桃喜身後道:
“賠錢!”
“趕緊賠錢!”
戴紅袖章的年輕人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敢出聲。
何鬆深吸了口氣,他根本沒料到會砸了這麽多東西。
要是兩百塊錢的倒還好,就算這些年輕人賠不起,他也能拿得出來。
可現在居然加起來有九百多塊,這可是要命了。
這時,那個踩李婆婆的女子忍不住,站出來:
“你們的都是些破爛東西,怎麽可能值這麽多錢,你們就是在訛人!”
其他戴紅袖章的年輕人們也紛紛道:
“就是,什麽鹹菜醬菜的,也想要那麽多錢,你們這是在獅子大開口!”
“九百多塊,你們是真敢要啊!”
“要這麽多錢,你們瘋了!”
“這是把我們當傻子了嗎?”
“你們這是資本主義思想,你們都該被抓起來遊街!”
......
這些人先是耍無賴,然後又開始扣大帽子。
臥鋪乘客們還真的被堵得不敢說話。
不過大家對於這些戴紅袖章年輕人們的做法,感到很是氣憤。
這些人先前砸東西的時候,故意把別人手上的手表扯下來狠摔。
光是手表就砸碎了五枚。
現在的手表可是個緊俏東西,不好買不說,還要票,價格也貴。
一枚手表就要一百多塊,五枚手表不算其他的,光是錢就要最少六百多塊錢。
能在這個年代坐火車臥鋪的乘客,也都是有點家底的,要是換了硬座車廂,怕是整節車廂也找不出幾塊表。
除了手表,戴紅袖章的那些人砸碎的其他東西,大家也沒多報。
可現在他們直接就不認賬,還倒打一耙,實在是欺人太甚!
桃喜原本還覺得這些戴紅袖章的年輕人敢想敢幹,雖然做事有些荒唐,但都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
現在看來,她的結論還是下得太早。
他們明顯就是賠不起錢,想要利用擅長的東西,將受害者嚇住。
桃喜看了眼先前踩李婆婆的女子,就數她鬧得凶。
找準時機,在對方抬手又要喊口號的時候,桃喜直接上去強行將她身上嶄新的綠軍裝外套扒了下來。
由於暴力撕扯,綠軍裝外套的扣子掉了一地。
”啊!“
"我的衣服!”
踩李婆婆的女子,驚呼著抱緊了上身。
“哈哈哈!”
“好!”
站在桃喜身後的其他臥鋪乘客見狀全都覺得痛快,不由喝起彩。
桃喜將扯壞的綠軍裝拿在手裏,看向踩李婆婆的女子。
這才發現,對方外麵穿著新衣服,裏麵卻穿著滿是補丁的舊衣服。
她裏麵的衣服隻是打補丁倒是沒什麽,最尷尬的是,那衣服又短又小,下麵露著腰,上麵的胸太大,被勒得幾乎都要從領口蹦出來。
桃喜把那女子的衣服扒下來,算是將她的遮羞布扯開。
“嗚嗚!”
踩李婆婆的女子被大家看著,還聽到臥鋪乘客的笑聲,又羞又氣,直接哭了出來。
有戴紅袖章的男子見狀,立馬脫了衣服給那女子披上後,對著桃喜怒目而視:
“你幹什麽!”
桃喜看戴紅袖章的這些年輕人全都氣憤不已的模樣,笑了:
“你們砸別人東西的時候就大義凜然,輪到你們自己就受不了?”
“她這衣服要我賠錢嗎?”
沒等他們回答,桃喜又搖頭:
“哦,不行,你們要是讓我賠錢,你們就是資本主義思想!”
“那這可怎麽辦呢?”桃喜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