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的桃喜聽到這裏,直接推門而入。
屋內的二房一家子看到她,依舊是心安理得地吃著蘋果和餅幹。
蘋果和餅幹在這個時代又貴又不好買。
桃喜家有這些東西,還是因為樂鳴出事後,她的狀況不太好,不怎麽吃飯。
李婆婆和錢鈴擔心她把身體熬壞了,專門買來好讓桃喜肚子餓了的時候,能吃點填補肚子。
平日李婆婆和錢鈴自己是舍不得吃的,現在全便宜了二房的這家人。
“桃喜你回來了,你快上樓休息吧!”李婆婆說著就把桃喜往樓上推。
李婆婆是過來人,看到過不少女人在死了丈夫後,被婆家趕出門。
甚至有些女人嫁到婆家,孩子都生了好幾幾個,仍然無法逃脫被強行趕走的命運。
李婆婆這是怕桃喜跟二房一家發生衝突,讓對方抓住把柄借題發揮。
雖說有樂鳴的爸媽在,但他們畢竟不是桃喜的親生父母。
沒有樂鳴作為羈絆,對於樂鳴爸媽來說桃喜才是個真正的外人。
相比之下,二房那邊才是跟樂鳴爸媽有血緣關係的親戚。
在李婆婆的認知裏,兩方如果鬧得太厲害,樂鳴父母肯定不會維護桃喜這個外人。
同樣,二房一家也是這麽想的。
他們覺得以前樂鳴爺爺偏心樂鳴,現在人都死了,再怎麽樣,老爺子和大房那邊,也不會不分裏外親疏。
所以,他們才敢這麽囂張的到桃喜家作威作福。
“你這人,長輩來了,怎麽連個招呼都不打?這麽沒禮貌?”
黃珊看到李婆婆讓桃喜上樓,很是不高興。
李婆婆的好心桃喜非常明白,但是,二房這種落井下石的舉動,徹底把桃喜激怒。
她心裏本身就因為樂鳴出事,憋著一口氣沒出來。
既然這二房一家子,送上門來討打,桃喜也就不客氣了!
她越過李婆婆,麵無表情地走到黃珊麵前。
看到桃喜沉默又蒼白的樣子,黃珊昂著頭,整個就是小人得誌:
“打招呼這事兒就算了,趕緊讓你請的這倆傭人去幹活!”
黃珊說完,樂韻趕忙開口:“我剛剛忘了還有個事,我鞋舊了,你讓他們去給我買一雙!”
“若是去買鞋,順便再給我買個籃球,我想要很久了!”
樂韻的弟弟見姐姐跟桃喜要鞋,他也不甘落後提要求。
看到桃喜沒動,黃珊一副施舍的姿態道:
“現在我兒子是樂家唯一的血脈,以後這家裏的東西全是他的,你好好的聽話,我們就勉為其難讓你住在這兒,若是你不識相——”
她頓了頓,冷哼一聲,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你把樓上的房間全部騰出來,你就搬到一樓來住,我們家是講良心的,不會跟別人一樣把寡婦趕出門!”樂韻簡直就是黃珊的應聲蟲。
二房一家不僅想強占桃喜的房子,還要讓桃喜給他們當牛做馬,供他們全家人吸血。
他們居然有臉擺出一副恩賜樣子,虛偽得讓人惡心。
這家人又當又立,把貪婪的嘴臉表現得淋漓盡致。
“你們說夠了嗎?”
桃喜語氣非常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以前她一直以為,雪中送炭的是好人。
桃喜無悲無喜的神情,讓二房一家覺得將人拿捏住了。
這時,一直沒開口的鳴二叔翹起二郎腿:
“去供銷社買東西的時候,給我帶幾條好煙和幾瓶好酒回來,我準備給廠裏的領導送點禮。”
桃喜點點頭:“我去買東西,怕不合你們的意,這樣吧,我拿錢和票給你們,你們自己去買。”
黃珊一聽臉上笑出了花:“我們自己去買也不是不行,最多累點兒,一家人嘛,就不計較那些了!”
李婆婆和錢鈴見狀著急得不得了。
“孩子,你可別犯糊塗啊!”
李婆婆試圖勸說。
黃珊立馬嗬斥她:“你這老東西,我們家有你說話的份兒嗎?還不去幹活?”
“你們——”李婆婆準備跟二房一家爭辯。
剛說了兩個字,桃喜拉住她:“婆婆,你和錢鈴去把我裝錢的盒子拿下來,交給二叔二嬸。”
“你這孩子,樂鳴出了事兒,那些錢就是你的倚仗,你別犯傻。”
以前的桃喜懦弱膽小,後來她變得厲害很多,不僅能保護自己,還能保護別人。
李婆婆對桃喜非常了解,她以為桃喜是因為樂鳴出事亂了分寸,才被二房嚇住。
“這是我家,你這個老東西給我滾出去!”
眼看桃喜就要把錢交出來,黃珊怕李婆婆壞事,直接上手想去推人。
就在黃珊的手要抓到李婆婆的胳膊時,錢鈴衝上去,一把將人撞開:
“你們誰敢打李婆婆,我就跟你們拚了!”
自從到了桃喜這裏後,錢鈴天天跟著李婆婆忙前忙後,學到不少東西。
並且李婆婆還會關心錢鈴吃沒吃飽,穿得怎麽樣,住得怎麽樣。
從小到大,錢鈴的親媽都沒有對她這麽好過。
因此錢鈴才會擺出拚命的架勢,擋在李婆婆和桃喜麵前。
“不過是家裏養的兩條狗,現在反而咬起主人來了,到現在你們還沒認清主人是誰嗎?”
黃珊高高在上的侮辱人,好似她真的就是什麽人上人,能隨意主宰別人的命運。
“我呸!這又不是你家,囂張什麽?”為了顯示自己對黃珊一家的鄙夷,錢鈴氣得朝他們吐口水。
口水正好落到黃珊的褲子上,她氣得不顧兒女在場,破口大罵:
“你這個勾引繼父的**,在家不要臉就算了,還跑到這兒來不要臉?”
“就你這樣的貨色,也隻配當狗讓人騎!”
她這話說得太難聽,桃喜沉下臉:
“行了,李婆婆,錢鈴,你們聽我的去把錢箱拿下來。”
李婆婆和錢鈴在猶豫,桃喜加重語氣:
“快去!”
二房一家滿眼期待的看著李婆婆和錢鈴,心不甘情不願地上樓。
他們在家裏就猜過桃喜有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