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你……什麽意思?”?

上官冉一臉的警惕,對於這個南王,他深知其狠辣,隻怕的是,讓他借著這次的口實對熯刑宮不利。?

南王似乎看出他的隱憂,繼續不安分的繞著青絲:“隻有這種時候,你才會不叫那個該死的稱呼——不過也無所謂了,我……喜歡。”翹起嘴角滿意地看著對方又一次變得窘迫的臉,半響,終於強迫自己回身,說道:“下麵的事情就要上官大人去傳個口信了,哦,或者說……是本王的口諭——按照我旗下的規矩,戰敗者死,贏著補亡者缺位,就讓那千陌贏將那頭狼,乖乖給本王獻來吧……”?

“什——”?

上官冉愕然,讓一頭狼替補那多日納的位置?!這種事……?

就見南王望著窗外,狹長眼眸中流光溢彩,慢慢的,卻被那夜色氤氳上一層的黑霧,終究都已不見。?

他這個表情,說明了他又在預謀著什麽……而且,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他是不會改變的。壓製下心裏一陣陣無名的煩躁,上官冉抱拳,沉默一下,才緩緩說道:“草民……告退……”?

“啪——”?

狄越倰一身怒火就要往外衝,被朗衣一把扯住,又按回座位,一屋子的人表情冷峻,沉默不語。?

看了一眼神色鎮定的千陌贏,上官冉為難地皺著眉頭,小心地問:“主上,要不……屬下再去和……”?

“不必。”千陌贏開口,依舊沉穩,“那個人是對於已經決定的事情即使不擇手段也會完成的,所以我們現在什麽也做不成,畢竟是在對方的地盤。鬼麵——”?

“在。”?

剛剛用輕功在院子裏落地的鬼麵迅速進到屋子內,略一作揖,說道:“無法探明,而且,附近有眼線。”?

“看,我們早就是人家的掌中玩物了……”千陌贏用手支著頭,眼底隱去一抹赤紅,再看狼,後者無知無覺地趴在門口曬太陽,時不時噴一下鼻子,閑散的像一個老人。千陌贏被氣樂了:“得,咱們在這裏嘔心,那小子倒是輕鬆——上官。”?

“屬下在。”?

“去告訴南王,就說……我要見殊跋。”?

大概是第一次,千陌贏妥協了,沒有堅持,上官冉吃驚了一下,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那頭狼,點了點頭,抱拳退下了。?

“主公你——”狄越倰見千陌贏要把狼送去,臉色都蒼白起來,畢竟被人家救過命,潛意識裏麵覺得這頭狼就是熯刑宮一員,眼下要為了這種事把他當禮物送出去……他不服,更加不理解。朗衣臉色同樣不好看,但是他不像狄越倰那樣一根神經通到底,將宮中的事務與狼放在一起,他的天平更傾重於前者,將手搭在了狄越倰肩上,沒有說什麽。?

千陌贏也沒有想要解釋的樣子,歪著頭望著那頭狼,深秋的陽光讓人昏昏欲睡,狼將下顎放在門檻上,眯著眼睛,左眼的傷疤愈合的不錯,盡管留下一道灰白色疤痕,但是眼睛終究是保住了——?

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呢?千陌贏想,?

不想讓他走,卻留不住——不知道來時的那種預感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件事,想來落寞,卻對著那個灰色身影溫柔的笑。?

烏日格,翻譯過來是使命的意思,也是南王旗下一支勇猛先鋒,隊伍人數與軍隊相比不算多,但是各個精悍,身懷絕技,隻是今天傍晚的聚會,讓很多人都感到莫名,因為南王親自宣布,有人要替補多日納的位置,且替補的——是一頭狼。眼看著那頭灰毛狼坐在台階下蹭蹭耳朵抓抓臉,所有人無語。當然對於南王的決定他們無權幹涉,隻得滿頭黑線地看著一位侍者端著一盤魚肉引那頭狼入座到屬於他的位置。?

多日納在烏日格裏麵排行第九,數來樓映臣剛好在第二排的倒數第二個位置,這讓他周圍的人神經很是緊張,畢竟狼再通人性也是畜生,大多情況下人不怕和人打,因為人有起碼的安全觀念,除了死鬥都會留一些餘地,但是狼不然,狼會廝殺,力度速度都不是人類可以比擬的,畢竟人家四條腿在跑。最最重要的是——他們會吃人。想到這裏連向來驍勇的多日格成員也有些食而不知其味,味同嚼蠟地撕咬桌上烤肉,眼睛耳朵卻全麵開啟監視著危險之源。?

“有必要嗎?”?

樓映臣無奈地看著身邊肌肉緊繃,隨時會拔出武器幹架的人,大快朵頤著自己桌子上的東西,甚至連酒杯裏麵的烈酒也舔了一點。別人想什麽與他無關,他所堅持的是——吃飯皇帝大,隻是,不悅於被那麽多眼睛盯著,他掃視一眼上麵空蕩蕩的座位,好心地決定還是離開——惹這麽多人不敢專心吃飯實在是罪過,當然也不排除他討厭被人盯著進食,為了彌補稍稍受了傷的心靈,毫不客氣撲向身旁的人,那人啊的一聲大叫跳開,身體倒是輕盈,可惜樓映臣沒興趣和他玩打架,無視於身邊一圈站立起身的人的警惕目光,把那個人還沒有來得及動的魚肉吃掉,叼著一段烤羊腿大搖大擺離開了大廳。?

動物一般都會有一種奇異的預感,樓映臣叼著那根羊腿在一條條交錯的路上轉悠,心裏越發強烈了那種很快會回去的感覺,兩分惶恐,八分期待。?

已經很久沒有去想那群狼的事情了,狼王,風起,還有雷落,浮川……還有月莤,當然,也包括那個痞子似的銀狼。他們在做什麽,是否在災難中存活,是否也來到這裏,是否……?

不是很清楚為什麽自己會突然間這麽傷感,樓映臣決定還是順其自然,自己畢竟沒有那裏實力去挑戰南王,留著命才可以有機會逃走。心裏稍微釋懷一點,他將骨頭咬碎,舔幹淨裏麵的骨髓,這才從藏身的花叢起身,隻是剛要走,就聽到一陣腳步,接著,看到南王拉扯著上官冉走來過來。?

額……還是等一下再出去了……?

不過兩個人明顯不是來找他的,並沒有發現花叢中的家夥,推搡著進了屋子。?

原來南王提前離開是找上官冉去了——難怪……一直覺得那個上官冉似乎有什麽隱瞞,該不會說他們倆……有預謀什麽吧?不過有和自己有啥關係?樓映臣現在是典型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抬腿準備從後麵鑽出去,就聽到屋內啪拉拉一陣,似乎是什麽東西摔碎了。?

“——?”這兩個到底在搞什麽?樓映臣單純是下意識在心裏想了一下,隻是從打開的窗戶入眼的畫麵讓他呼的將頭又縮了回去——?

南王,吻了上官冉。?

那個……非禮勿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