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動不動在路北川懷裏,他把我包得嚴實,裏麵烏漆嘛黑的,候車大廳裏各種嘈雜聲音一下子遠了模糊了。

隻有他的心跳清晰地響在我耳邊。

黃毛罵罵咧咧從旁邊走了過去,不一會兒,離遠了。

手心裏都是汗,我心念電轉,記得以前路北川還在混的時候,是要聽趙敏的話的,他有可能把我交給趙敏嗎?不對,他現在這樣好像是在幫我,那如果打起來了,他打得過這些人嗎,就算打得過,他惹了趙敏,九哥會放過他嗎……

“走。”

沒等我想出個結果,路北川轉了個身,把我從他衣服裏放了出來,攬著我,走向檢票口。

“票拿出來。”路北川提醒我,他自己也掏出張票來。

我看看顯示屏:“我不是這趟車。”

“我也不是,快點兒,趙敏好像看見我了。”

我立馬掏出來給檢票的工作人員看。

“喂,你們不是這趟車……”

路北川攬著我肩膀直接往裏衝,衝過檢票口,他拉著我就跑。

“路北川秦歌!!檢票口那兒!你們都瞎了嗎?!”趙敏聲音摻著工作人員的罵聲飄過來,通道裏也有工作人員,但隻是喊了句“你們幹什麽”,也沒攔。

我們一路跑到了站台,路北川掏出把鈔票漫天一撒。

站台上頓時一片混亂,正一個一個看著車票的乘務員抓狂地大聲維持秩序,路北川拉著我趁亂上了火車一直往裏麵走。

透過車窗,我看見幾個發色刺眼的家夥已經到了車門那兒。

路北川也看見了,他拉著我不停往前走,穿過了不知道多少節車廂,然後在一個乘務員要關車門的時候拉著我跳下了車。

火車轟隆隆開走,路北川拉著我直奔出站口。

我心情有點兒激動,路北川這一頓操作簡直不要太酷,簡直有點兒控製不住想給他來頓彩虹屁。

然而我還是容易就控製住了。

因為他的臉已經冷成了塊冰雕,渾身散發著一種恐怖的氣息。

“路北川……謝謝你幫我。”我往回抽著手。

路北川不說話,緊緊抓著我的手,用力得跟分筋錯骨手似的,把我拉出了火車站,到路邊一輛黑色車旁停下,拉開車門就把我往裏塞。

我抵著車身不肯進去:“我、我書包還在車站裏,我要回去拿書包!”

路北川把我按在車身上,反剪了我雙手,“啪嗒”一聲響,我手腕上多了個冰涼涼的玩意兒。

天又灰又沉,稀疏的雨點突然密集了起來,潑水似的一下子下了下來。

街上人都叫著跑著躲著突如其來的雨。

就我們倆傻子似的站著挨淋,幾秒鍾的工夫,大半身都濕了。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路北川你是不是有神經病?”

“是。”

路北川點點頭,表情陰沉得像今天的天氣,掐著我的後頸把我按進了後座裏。

我掙紮扭動,從後座滾落在地攤上,路北川進了駕駛座,鎖了車門,迅速發動車子,輪胎和落了雨水的地麵摩擦,發出“颯”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