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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非兒剛從外麵回來,就看到她指尖不斷滲出的鮮血。
風華抬起頭無奈淺笑,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鳳凰琴,上麵有根琴弦斷了,琴麵兒上還沾著兩滴血珠子。非兒皺了皺眉頭,今天怎麽這麽不小小心?琴弦斷了就斷了吧,也總好過把手指割破。
風華將自己的手指放在嘴裏,她小心翼翼的看著非兒,生怕她會生氣一樣。
“今天是怎麽回事?”非兒把琴推開,半蹲在風華的身側查看她的傷口。好在風華躲的快,手上的口子也不深。
風華搖了搖頭,眼睛落到鳳凰琴上。
非兒也覺得奇怪,認識風華這麽久,她還從未見風華如此失魂落魄。
冷千尋不知何時走進屋子,見風華指尖傷痕,立刻皺起了眉頭:“怎麽了?”
“回公子,小姐的琴弦斷了,割破了手指。”非兒站起身子讓冷千尋湊上前來。
冷千尋臉上雖然帶著焦急,卻又好像絲毫不擔心風華的傷。他靠上前來,用身子擋住非兒的視線,連忙吩咐道:“去拿紗布來。”
非兒愣了愣,本來覺得風華的傷口用不著紗布包裹,沒想到冷千尋緊張到這個地步。
“快去。”冷千尋再三催促,非兒也隻有取來紗布,看他小心翼翼的為風華包紮傷口,他再三囑咐:“這幾日莫要將紗布拆下來。”
非兒點了點頭,可還是覺得這點小傷用不著如此緊張,如果包的嚴嚴實實的,倒是不利於傷口恢複。
風華淡淡苦笑,不知道心裏想些什麽。她抬起頭看了冷千尋一眼,那一眼,便讓非兒的心一揪。好似風華有千言萬語,就是不知如何與他訴說。
冷千尋低頭為她包紮,沒有看到風華的眼神。可非兒卻瞧得真切,風華朝她無聲微笑,非兒鼻子一酸,不知為何,隻覺得悲從中來。
“好了,”冷千尋俯在風華身側輕聲說道:“今日王爺王妃設宴款待,算是為我們兩個踐行。明日我們便要啟程上路了,你好好準備一下,路上吃穿用度都不似王府這般隨意了。”
風華點了點頭,好在冷千尋隻在她手上輕輕的包紮了兩層,不會太過笨拙。
冷千尋朝著風華燦然一笑,恰勝滿園桃李:“讓非兒伺候你換衣服,一會兒我來接你。”
風華順從的點頭,安靜如同美麗的娃娃。
“非兒,你伺候小姐更衣。”冷千尋吩咐道,“還有,切忌不可把小姐手上的紗布拆下來。”
非兒心裏納悶,總是不理解為何冷千尋會對一個小傷口如此上心,“非兒明白。”
待冷千尋出了屋子,非兒揚起笑臉,拉起風華走進裏屋:“今天晚上我們到城裏的溫泉試試?”
風華搖了搖頭,用手比劃了兩下。非兒明白,風華是說今日說不定會呆到很晚,也許沒有機會了。
非兒點了點頭,為風華換了件體麵的衣裳。
王府飲宴,總是一身素白難免失禮。非兒為她換上粉色羅裙,墜上白色流蘇,愈發的飄逸出塵,美麗動人。
非兒伴著風華一起入了廳堂,王爺王妃都在與冷千尋寒暄,見到風華緩步走來,竟是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靜靜的看著風華。
王妃忍不住讚歎一聲:“果然是個傾國絕色啊。”
冷千尋眯著眼睛看著風華,就像是欣賞一件無價的山水古畫。
王爺看著風華,忽然間歎了一口氣。人都說傾國絕色,傾國傾城,萬一為了這女子真的將國家大義全都斷送,那他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非兒跟在風華身側,見一屋子人豔羨的目光也忍不住揚起一絲小小的得意。不管在哪裏,風華的美都是如此難以忽視。
“王爺,王妃,公子。”非兒攙著風華向眾人道了個萬福,王妃眼底都是笑意,隻是看著風華不住點頭。
“快坐下。”王妃指了指椅子示意風華坐下,風華朝著王爺王妃點了點頭,安靜的坐在冷千尋的身邊。
“來,我先敬王爺王妃一杯。”冷千尋舉起杯子,臉上掛著濃濃笑意:“願老王爺王妃福壽安康,心想事成。”
老王爺哈哈一笑,道:“子豫,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沒有這張桌子高。沒想到現在長的是一表人才,真讓人刮目相看。”
“我曾聽乳母說,王爺每次從戰場上回來,都會去瞧我。我小時候愛吃糖葫蘆,可都是王爺給慣出來的毛病。”冷千尋與他們叨念家常,這一屋子人說得熱絡,屋子裏的使喚丫頭除了非兒全都忙的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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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也不會說話,隻是看著他們幾人淡淡微笑,偶爾夾上幾口素菜,權當是作陪。
非兒站在他們後麵,隻覺得昏昏欲睡。人家吃著,她看著,人家是主子,她是下人,待遇當然不同。
“子豫,我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酒過三旬,老王爺忽然淡淡說道。
冷千尋也放下杯子,見老王爺這般神情,也不由得認真起來:“王爺有事便講,您是子豫的長輩,王爺說什麽,子豫都會照做。”
老王爺點了點頭,他看了風華一眼,似乎仍是有所顧忌。
冷千尋眼睛一轉,似是明白了王爺的意思:“王爺莫不是怪罪風華沒有向王爺王妃敬酒吧?嗬嗬,子豫在這裏給王爺賠個不是,風華不會說話,也不會寫字。不然她一定不會失了禮數,怠慢了王爺王妃。”
“子豫,你這是什麽話?這不是讓風華姑娘瞧不起我嘛。”王爺搖了搖頭,心中也是了然。他隻是害怕像風華這樣的女人,如果太過於靠近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難免擾亂朝堂。
“子豫。”王妃端起杯子,“來,我敬你。”
“不敢不敢。”冷千尋連忙端起杯子,“王妃真是折煞子豫了。”
王爺點了點頭,說道:“等你回了京城,好好勸勸子舒吧……連年征戰,軍隊疲敝,百姓賦稅增加,眼看著就已經吃不消了。倘若他還要執意征戰,我怕百姓會群起反抗。到時候這冷氏江山……便要危在旦夕了。”
冷千尋沉下一張臉,他絲毫沒想到王爺會和他說這些。眼見著一桌子人就這麽沉默下去,王妃也覺得尷尬。
“你看你,好好的吃飯,你說這些做什麽。”王妃語帶埋怨的看了老王爺一眼。
老王爺似乎也不高興:“怎麽,他冷千羽做了皇帝,旁人還說不得了?”
“哎呀,你看你!”王妃在桌下掐了他一把,向他丟了個責難的眼神,“說什麽呢,別讓子豫看了笑話。人老了,卻越發的沒規矩了。”
老王爺別過臉:“婦人之見。”
冷千尋幹咳兩聲:“王爺,皇兄自登基以來,朝中內外皆是不穩。我們兄弟二人年幼喪父,後宮幹政,外戚為患。待到兄長掌權之後,肅清餘黨,鏟除奸邪,平定四海之內的戰亂。此等功績,王爺不是看不到吧?”
老王爺沉默片刻,這才說道:“子舒少年英才,運籌帷幄,指點江山。我朝版圖自開國皇帝以來,隻有在子舒手中向外擴張了八千餘裏。與我墨澤接壤的土地,無論是否歸屬我朝,皆是對子舒敬畏有佳。這些,我也不是看不到。”
冷千尋點頭稱是:“皇兄即位以來,四海之內,無不臣服。王爺仍是對他的功績不滿?”
老王爺將酒杯重重一放,深深的歎了口氣:“我十五歲從軍,二十一歲升到右將軍,四十歲的時候升為元帥。我五十三歲那年,苒落皇帝見我朝少年天子登基攝政,根基不穩,於是南下侵犯。我與此際帶領墨澤眾將領前往邊疆,兩年之內,平定四洲,將那苒落大軍打回老家去!”
老王爺一邊說著,在場眾人均是點頭,老王爺猛灌了一杯酒,繼續說道:“那年我回來,子舒他親自出外迎接。當天他向我三拜,尊稱我一句將軍。當日情狀,老夫每每想來,都忍不住落淚。”
“李敖原本是我門下弟子,見他一步步登上墨澤大將軍的位置,為子舒殫精竭慮,上陣殺敵,我看著也高興許多。沒想到子舒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就把他的元帥之職撤了,我……我怎能安然?”
在場眾人也不說話,隻有老將軍一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冷千尋臉色不好看,王妃也是一臉尷尬,想要開口阻止老王爺繼續說下去,可又無法打斷。
非兒也覺得風華臉色不佳,心中不禁猜測,王爺口中的女人,也許就是風華。
便聽老王爺繼續說道:“當年你們父王領兵親征與我相識,後來也仰仗你父皇提拔,我才能夠有了今天。你們兄弟幾人,我最為欣賞的是子豫,其次是子舒。當年太子不仁,謀朝篡位,終至身敗名裂,落得慘死的地步。後宮紛爭不斷,你們二人年紀尚小,可子豫你與太子乃同母兄弟,在此之際,本該擔以大任……”
冷千尋厲聲打斷老王爺的話:“王爺,我看您是喝多了。”
老王爺一口將杯中之酒飲盡,個中惆悵,又有誰能知曉?
風華不小心將杯子碰灑,下人們不禁手忙腳亂起來,風華連忙起身,抖落了灑在身上的酒水。
非兒對在座三位主人家說道:“王爺,王妃,公子,我帶姑娘回去換件衣裳。姑娘也乏了,幾位慢用。”
“去吧。”王爺揮了揮手,也沒在意。多了風華一人不多,少了風華一人不少。
冷千尋連忙站起來查看風華狀況,見她隻是身上濕了一片,這才放下心來說道:“非兒,你帶風華下去休息吧。記得收拾好東西,我們明日便要啟程了。”
“非兒明白。”說罷,她攙扶著風華出了大廳。
風華示意非兒不用扶她,非兒隻是嘿嘿一笑,指了指風華長長的裙擺。風華與她相視而笑,心中了然。
出了園子,非兒頓了頓,訕笑說道:“沒想到公子竟然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哎?這麽說,公子也算是小王爺了?”
風華低頭不語,似是無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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