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衛知興致勃勃像是要去幹什麽替天行道的大好事, 比當事人熊岩還有幹勁兒。

這一定是個悲傷的故事,阮青遙在心裏感歎了一句,“下藥吧, 體麵一點。”

正好在海裏找到一種迷草可以當迷藥。

馮衛知點頭, “就是可惜那點湯了。”

阮青遙:……

所謂的湯就是刷鍋水,熊岩洗鍋的時候馮衛知把鍋搶了過去不讓刷,說什麽再倒點水進去還有魚湯味兒,馮衛知打算把這湯給隊友們當晚飯之一。

馮龖虋, 也就是紅毛,一路上罵罵咧咧, 他今兒倒黴收成不好,估計又是墊底, 回去還得吃烤別人挑剩下的魚。

結果回到營地裏, 除了馮衛知那麽大一個人,就隻有他手裏的一個螺, 紅毛繞著馮衛知轉圈看, 什麽也沒找到, 不禁質問道:“飯呢?”

馮衛知張口打了個嗝兒, “龖虋, 你先喝藥……喝湯, 飯還要等一會兒。”

一邊說著他一邊手裏的螺遞給紅毛。

紅毛狐疑地看了馮衛知一眼又一眼,空氣裏彌漫著的一股香味兒驅使著紅毛把螺接了過來。

他細嗅一番, 好像味道還不錯, 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對著嘴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喝完一抹嘴, “味道還行, 再來億碗。”

馮衛知翻了個白眼, “想的美, 一人一碗多的沒有,這可是我琢磨了一下午搞出來的。”

沒有他的製止這湯早被倒了!

紅毛怒吼:“你就不能多做點?一整天你TM就搞這點東西,別以為你是隊長——”

罵聲戛然而止,紅毛轟然倒地。

馮衛知淬了口唾沫,踢了踢紅毛。

阮青遙六人無語地從石頭掩體後走出來,阮青遙說:“你混的好像不怎麽樣。”

一點隊長的威嚴都沒有,紅毛都敢指著他鼻子罵,昨天比賽時王想指東他的隊員絕不往西的。

馮衛知聳了聳肩:“懶得搭理他們而已,他交給你們了,我還得準備晚飯。”

一根海草綁住紅毛的腳,熊岩拉著海草把人拖到了小島另一邊。真能為所欲為了,阮青遙又不知道要幹點什麽了,打一頓可太便宜他了。

阮青遙問:“熊熊,你想怎麽處置?”

熊岩撓了撓頭,他也說不出來,唉,當時非常氣憤,想撕爛紅毛,但過了這麽多天情緒已經很平穩。

“先打斷他的手腳,再把他吊起來白天掛在太陽底下暴曬,晚上扔進海裏泡著。”溫鈺宸提議說。

許淩光沉吟片刻後嚴肅地說:“吊起來的同時還可以拿海草撓他腳底板。”

阮青遙噗嗤笑了出來,“淩光你這法子好幼稚哦。”

許淩光紅著脖子辯解:“這是星際十大酷刑第三名好不好!”

阮青遙笑著點頭:“好好好。”

說幹就幹,眾人找到木材做了個木板,中間掏一個洞卡在紅毛的腋下,免得昏迷的他直接在海裏沉底死了。

現在傍晚沒什麽太陽,做好前期工作後眾人就直接把他扔進了海裏。

沒過多久紅毛就醒了,痛醒的,四肢不能控製卻一直反饋著痛苦。

紅毛很快就搞清楚了自己的處境,他這是被人抓了,那湯有問題!他倒沒想過是馮衛知的問題,他看馮衛知不順眼是因為這人得了家族資源傾斜卻不知好歹說什麽不想要,說白了就是嫉妒,但是馮衛知再怎麽說也是馮家嫡係,不可能背叛。

阮青遙見人醒了,溜溜達達走過去,“哈嘍~”

紅毛:“呸!耍陰招的賤人,有本事跟爺爺正麵剛啊,娘娘腔小白臉有娘生沒爹養的狗東西,別TM以為……”

他可還記得宗華帶給他的屈辱。

“熊岩,打爛他的嘴。”

程舒眼裏淬著寒光,隻一眼就把紅毛嚇的閉了嘴。

“好嘞。”

紅毛這張嘴讓熊岩心裏那股憤怒的火焰又開始燃燒了,居然敢罵青遙,青遙那麽好他怎麽能罵青遙?!

他一隻手拽著紅毛的頭發把人提了上來,寬厚的手掌啪啪扇在紅毛嘴邊,紅毛屢屢想張嘴卻被打了回去。

熊岩用了狠勁兒,沒幾巴掌紅毛的嘴就爛出了血。

阮青遙都不忍心看了,“熊熊,別打了,都把你手弄髒了,你手疼不疼呀,咱換鞋底子抽吧。”

紅毛充滿怨毒的眼睛瞪著阮青遙,阮青遙回以燦爛的笑容,後來二哥告訴他擂台賽的時候要不是裁判出手及時熊熊的靈府就會廢了,隻是單純地玩陰的打比賽或者嘴臭阮青遙也不會氣這麽長時間,這樣的人渣值得更殘酷的懲罰。

程舒看向溫鈺宸抬了抬下巴,“你們去和他聊聊。”

“好。”

程舒走過去拉著青遙離開,“青遙,別被他影響了心情,我們去撿貝殼吧。”

“好呀,程程你想撿什麽樣兒的?”

臨睡前眾人怕紅毛跑了又給人喂了根迷草,足夠他昏到明天早上了。

馮衛知那邊,他的隊員們對紅毛沒回來沒有提出一點質疑,這家夥仗著自己姓馮平日裏沒少惡心隊友們。

第二天早上還沒見人回來才有人問要不要去找。

馮衛知說謊話不打草稿,“他要自己單幹去,嫌我們休息時間太多了。”

“草!賤人居然搶跑!”

幾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準備去幹活,積分比誰低也不能比那個小癟三低。

馮衛知臉上掛上滿足的笑,對,就是這樣,多去殺蟲炸巢,你們多幹點我就不用幹了。

犧牲一個紅毛,既能讓靈沉隊停工三天又能讓隊員們卷生卷死,馮衛知心想,我可真是個大機靈鬼。

馮衛知以監督阮青遙六人為名上了他們的船,整日躺在船艙裏蹭吃蹭喝,有時候睡醒了還蒙上腦袋去踹紅毛,絮絮叨叨跟阮青遙分享紅毛這人有多壞。

“不過我得提醒你們啊,你們這麽對他,以後他一定會報複的。”

阮青遙微笑:“歡迎呀。”

馮衛知嘖嘖搖頭,“你這個人啊,邪門。”

阮青遙撅嘴,“不要用這種難聽的詞形容我。”

“好好好,你別撒嬌啊。”

程舒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心裏有那麽一丟微微的不舒服。別看馮衛知五大三粗的,據他自己說小時候身體不好被當成女孩子養了十年,壯漢的心裏住著一個小公舉。平時有空了喜歡到星網看漂亮衣服,買化妝品、包包,最喜歡的遊戲是給公主換裝。

這和阮青遙的興趣愛好有極大的重合,阮青遙難得能在Alpha中遇到“誌同道合”的人,再加上馮衛知獻祭了紅毛,這才幾天兩人關係都能用朋友來描述了。

程舒把那點不舒服歸為老父親不想孩子交壞朋友,他總覺得馮衛知這人很別扭,不像好人。

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提防馮衛知作惡。

三天時間一到,程舒就給馮衛知下逐客令,“再怎麽說我們也是對手。”

馮衛知磨磨唧唧不想走,無他,阮青遙做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讓他回到吃外炭裏生的烤魚的日子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他覺得自己已經攻略了阮青遙大半,比賽哪有朋友重要。

哪兒料到阮青遙鐵石心腸,“走的時候順便把紅毛帶走哦。”

“嗚嗚嗚,”馮衛知假哭,“你好狠的心呐。”

阮青遙微笑:“那你把勝利讓給我們?”

馮衛知歎了口氣,“如果隻是我自己怎樣都可以,但……”

“所以你趕緊走吧。”

馮衛知終於是答應要走了,但是他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你們幫我做場戲,讓我假裝從你們手中救出紅毛。”

眾人:???

這可是比賽,外邊直播著呢,全程都有錄像,現在作假一出去不就露餡了?

圖啥?

馮衛知抹了把沒有眼淚的眼睛,“當然是接下來這幾天好站在道德至高地使喚他啊。”

阮青遙抽了抽嘴角,很好,心比鍋底灰還黑吧。

“行吧。”

反正是紅毛受苦,至於等比賽結束馮衛知會受到紅毛的什麽報複,阮青遙不怎麽關心。馮衛知人是不錯,聊的來但也隻能聊聊天,誰知道他會不會在家族的驅使下幹些壞事。

傍晚,紅毛半醒半迷,在心裏用最惡毒的話詛咒阮青遙六人,以及他那些不來救他的隊友、隊長。

忽然一聲巨響吸引了紅毛的心神。

隻見馮衛知一襲白衣手持長劍從天而降,頃刻間將阮青遙六人打的節節敗退,而後提起他就跑,成功將他救下。

馮衛知吭哧吭哧地劃獨木舟,紅毛的臉依舊腫著說不出話,說不出話讓馮衛知把他腋下的木板拿掉,隻能發出哼哼地聲音讓馮衛知看他。

馮衛知語氣沉痛,“紅、龖虋別怕,我馬上帶你去找千秋,這點傷千秋很快就能給你治好的。”

紅毛聞言大驚,他絕對不要在那些賤民麵前丟臉!

一時間哼哼聲更大了,蛄蛹蛄蛹差點把獨木舟給弄翻。

馮衛知翻了個白眼,“別動了,再動我就丟下你。”

紅毛安靜了。

馮衛知把紅毛安置在隱蔽處,把治療師千秋單獨叫過來給紅毛治療。

千秋檢查了一番,“都是小傷,很快就能治好,不過他這是怎麽了?”

“不清楚,我偶遇靈沉隊發現他們俘虜了龖虋就把他救出來了。”

紅毛的嘴臉被放在最後治療,一治好紅毛就威脅千秋,“敢把這事說出去我讓你好看。”

千秋打掉他揪著自己衣領的手,站到了馮衛知身後,馮衛知笑的明媚,“你看我敢不敢,小紅、虋啊,為了救你我和你千秋哥可是下了大力氣,我們累了,來給我們捶捶腿捏捏肩吧。”

紅毛臉色扭曲又平靜下來,“來,我捶。”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