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山表情突變,愣在原地。
不知是愧疚還是驚愕,遲遲沒有說話。
顧辭淵拿著手機正在看直播,聽到這句話,兩隻深邃的眼睛,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透著一股子冷冽的寒意。
又在想到時蕪之後,眼裏微微回暖,身上厭世的氣息消失。
很快了,媽媽,自己就快要為你報仇了。
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監控室裏的時蕪聽到這句話,突然來了興趣,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幫哥哥好好探尋一下真相吧。
“不錯,這個事情我很感興趣,好好說清楚。”
時鬆雖然這輩子無惡不作,可在私生活這方麵卻是幹幹淨淨,很少有野花野草。
他看不起顧山的所作所為,更心疼那個美若天仙的女人。
顧山明明已經有了家室,卻欺騙那個善良的女人,甚至在人家懷上身孕,承諾給別人一個家。
自己曾在公司看見過那個女人幾次,她滿心滿眼都是顧山一個人,無微不至,眼底都是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那樣好的一個女子。
生下孩子之後,就知道了殘酷的真相,患上了重度抑鬱。
顧山這個王八蛋還不知錯,甚至囚禁了那個女子,最後女子含淚而終。
顧山把她埋在別墅前的合歡樹下。
自己那天晚上親眼所見,他不明白,一個人怎麽能冷漠到那種程度。
顧山下意識地反駁,“不是我把她害死的,她是死於抑鬱症。”
況且,況且自己想過給她一個家的。
是她接受不了現實。
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不然她就是光榮的顧夫人。
而不是連墳墓都沒有的可憐蟲。
自己不是沒心動過,可她太不識好歹了,把她埋在合歡樹下,也是為了下輩子的相遇。
對於顧山的狡辯,所有人都嗤之以鼻。
畢竟,真正愛一個人,又怎麽會舍得傷害她呢。
連最後的體麵都不給。
時鬆毫不客氣地回懟道,“真是可笑。”
時蕪的聲音重新響起,帶著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那麽遊戲到此結束,在此等待一會,你們的獎勵稍後送達。”
直播最後的畫麵是一座廢棄工廠的全景圖。
黑色鬥篷和麵具被留在監控室,時蕪的背影消失在走廊。
一個白色的紙條上,字跡龍飛鳳舞,結尾畫了一個可愛的愛心。
「警察叔叔,我在為民除害哦,雖然方法不對,多多體諒一下啦。」
顧山和時鬆安靜地等待,幻想著回去之後,一定要找到這個賤人,把他碎屍萬段。
殊不知,自己的輝煌到此結束。
工廠廢棄的門被踢開,舉著槍的警察魚貫而入,一寸寸搜尋。
可是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見鬥篷人的身影。
顧山身上的繩子被解開,整個人頓時恢複高高在上的姿態。
“你們怎麽來這麽晚?一個個怎麽當的警察。”
這些特警們聽到顧山的話,紛紛露出嫌棄的眼神,這人腦子怕不是真的傻了吧。
都死到臨頭了,哪裏來的自信。
“顧山,時鬆,你們涉嫌多起極其惡劣的案件,現在依法對你們進行逮捕。”
時鬆以為自己聽到了什麽笑話,指了指自己。
“你知道我是誰嗎?把你們局長叫來。”
時鬆一臉傲慢,完全看不出剛才狼狽的模樣,仿佛這裏隻是他的領地。
“你們敢抓我!”
這些特警們早就習慣了這些商界人士的囂張跋扈,絲毫不理會他們的威脅,“我們隻按照規矩辦事,希望時先生配合。”
時鬆還想說什麽,就被一旁的顧山拉住了袖口,“時鬆,別衝動。”
這些特警的表情明顯有些奇怪,在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之前要先靜觀其變,衝動是魔鬼。
兩個人被雙手被銬上手銬,分別帶上警車。
整個工廠被特警翻得底朝天,就差把地皮拔起來。
可除了留下來的鬥篷,麵具以及那張紙條,沒發現任何東西。
時鬆和顧山被帶到了審訊室。
當直播的錄屏畫麵擺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兩個人從憤怒到恐懼,再到麵如死灰。
仿佛已經預料到了後半生的結局。
在山間別墅的季風晚上正在沉迷於情色,也沒注意到外麵翻天覆地的變化。
更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的結局。
當別墅被特警重重包圍,警笛聲響徹雲霄。
季風才預料到一絲不尋常。
直接一個巴掌甩到女子身上,臉色帶上一絲慌張,“你報警了?你居然敢報警。”
女子瘋狂搖頭,不斷求饒。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是不是都沒有什麽意義了,別墅的門被撬開。
地下室被推開的時候,季風正在慌張地穿上褲子。
看著房間內各種各樣的刑具,還有大**傷痕累累正在啜泣的女子。
很多見識深廣的特警也忍不住變了臉色。
如此喪心病狂的行為,真是令人發指。
季風也被帶回了警局。
季,時,顧三大集團總裁被逮捕的消息火遍大街小巷,一時間千夫所指。
時蕪躺在**,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遊戲不好玩,好玩的是人心。
這段時間。
時母匆匆從國外回來,找了最好的律師為時鬆做辯護。
時蕪也經常被帶到警局問話。
三家灰色產業鏈已經全部被鏟除幹淨,拯救了一批又一批受害的女性。
很多女性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哭得驚心動魄。
季氏研發,時氏運輸,顧氏善後的完整閉環徹底完善,每個人都難逃其咎。
新型性藥的源頭雖然被鏟除,可還有大批流落出去的產品正在禍害無知的人,它的成癮性不可小覷。
他們罪該萬死。
審訊室內。
時蕪正襟危坐,眼裏帶著對警局的敬畏和崇拜,怎麽看都是一個熱愛祖國的好學生,挑不出一絲過錯。
審訊人員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按照流程詢問,“對於時氏所做的一切事情,你確定不知情嗎?”
“確定。”
聲音擲地有聲,沒有一絲心虛。
站在單向鏡外的特警隊長,皺著眉頭,眼底帶著一絲疑惑。
旁邊的隊員看到自家隊長的神情,不理解地發問,“隊長,她隻是一個孩子,還是一個流落在外最近才被找回來的孩子,怎麽可能和這件事有關呢?”
隊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總覺得她不簡單。”
審訊室內的時蕪,餘光注視著那麵單向鏡,微不可見地勾起了笑意。
小世界的人還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