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冷的冬末很不舒服,一切都黏黏糊糊。
就好像水混合著膠灑在了空中又要變的朦朦朧朧。
春天到來之前,郭長生除了修煉還去了很多地方。
燒毀的客棧,沙子掩埋的坑窪,燕子幫青雲茶樓,縣衙,還有鍛刀坊。
他還記得楚雲嵐的話,徒弟這個事交給你了!
鍛刀坊內,見到郭長生來李鐵泡了壺茶。
兩人聊了聊天,簡單說了胳膊的事情、金川的劍還有惠清的劍。
郭長生將那塊殘片拿了出來,金色依然流淌其上。
“這金色的劍老夫有印象,可是那普通的劍,有多普通?”
李鐵看了幾眼殘片,似乎隻對惠清的劍很感興趣。
“就和那外麵那些漢子鍛造的劍差不多。”郭長生右手抬起茶杯,有些力不從心晃。
“等等,老夫去看看鍛器譜。”
不多時,李鐵從屋裏拿出一本不算厚的破舊線書從上麵翻找起來。
上麵密密麻麻記載著李氏每一脈人鍛造出的神兵還有效果,讓郭長生都有些驚訝,這神兵又不是製式兵器,這麽多不要錢?
李鐵手指越翻越快,每一頁的字跡從密密麻麻變地越來越少。
等到了最後一頁似乎隻有兩行字了,潮濕的天氣筆墨還未幹,正是郭長生的刀“陰陽”。
李鐵合上線書輕歎一聲。
“這上麵很多兵器都消失了,而且沒記載有普通的劍。可能是不是神兵,也可能很久遠超出了譜之外,不過這個金色碎片到是有,是家族裏鋼字一脈給金藏武幫幫主幾十年前鍛造的神兵,金息劍。”
“原來叫金息劍,上麵還寫了什麽。”
郭長生也來了興趣,既然是神兵肯定有其原因。
“劍譜上麵記載著可化真氣入劍,侵入體內真氣形成真氣蠱毒,除非修為高過用劍之人許多,不然無藥可解。你說那金川都會禦劍還傷了你,你怎麽活下來還把劍斬成七段的,而且胳膊,真有這麽厲害的行腳醫?”
“這個...”郭長生也不知道怎麽說好,妖丹的事情還是不要說的好。
李鐵見郭長生不想說,也沒追問而是好奇的問道:
“你的刀有什麽變化沒,或者特點?”同時從不知哪裏掏出的筆準備在線書上寫。
“除了鋒利,沒感覺出什麽特點。”刀連接著係統,這個也別說了。
李鐵寫下了鋒利二字,可神情似乎很失望。
“唉,鐵字一脈鍛造的兵器本就少,老夫鍛造了兩把兵器,一把引動神兵出世天象,一把引動器劫,可都沒有特點,那沒特點的兵器幾乎是天差地別。鐵字脈到老夫這是無望了。”
“雖然沒了器緣石,李伯你找個徒弟,先把手藝傳下去多好。”
“鍛刀不光是造個模子,還得懂心。就像閣下的刀,雖然沒說要什麽樣的,可老夫卻鍛造出的是子母刀。而且還得識得材料等等,老夫也是半截身子入土才懂得一半之多。這不是一朝一夕能會的,需要心性。”
郭長生笑了笑,“器緣石是因我損,李伯我送你個徒弟。讓他試試,若是學不會你就趕他走便是。”
李鐵聽聞急忙擺手:“不收,不收。”
在郭長生堅持下,最後同意見見,但必須能通過自己的考核才為徒弟。
離開鍛刀坊,郭長生走在回家的路上。
找個徒弟也算是有個人照顧,可聽聞李鐵的脾氣在鍛刀坊內並不好,得找個能忍住受氣的。
思來想去,似乎又隻有馬三了,那日挨家挨戶討要,被罵狗血淋頭的身影,恐怕李鐵脾氣在怎麽壞也比那些大媽們罵人輕。
郭長生在茶館找到了馬三,王剛也在。
將事情簡單一說馬三不是很情願。
可王剛覺學個手藝不錯,說不定以後能找個老婆,讓去試試也就答應下來。
.....
馬三在王剛的陪同下,站在了鍛刀坊的院門外,裏麵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敲了些許時候門輕輕打開,一股熱浪撲麵而來,空氣中還有鐵鏽的味道。
開門漢子光著上背,手中還拿著錘子,打量了馬三和王剛一眼。
“你們找誰?”
將推薦來當弟子的事情簡單說了一番。
“李伯在後院,你們過去吧。”
兩人走進後院,這裏和外麵的院子不同,古色古香,沒有火爐沒有叮叮當當的響聲。
隻有牆壁掛著各式各樣的兵器,可這些兵器全都有殘缺,不是斷就是擰成麻花。
幹枯的身軀背對著二人,站在一塊石台前整理著許多線書古籍。
“你就是那郭先生說的小夥子?”
馬三抬起手,將王剛給他準備的禮品遞了過去。
“弟子馬三,送老師的禮品不成敬意。”
李鐵沒有接依然背著身整理書籍。
“禮就罷了,也別自稱弟子。想成為老夫鐵字脈徒弟,這些書隻給兩個月的時間,先全背下來,後麵鍛刀難著呢。若是書都背不下來,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
說完,李鐵背著手向著院外走去。
王剛想喊住李鐵,可看著那擺放成堆的書籍也放下了手,心中也是為馬三暗暗叫苦。
他從小就是讀書長大,這背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況且馬三還不懂幾個字。
兩人走到石台前,隨便拿起了一幾本線書看了看。
每一本書都沒有書名,但裏麵的內容卻都是用及其秀麗的字寫出。
書中大多是鍛刀材料,兵器樣式,甚至還有不知名像是鎮符,術法等等等...
王剛輕歎一聲,拍了拍馬三。
裏麵的字和句子極其隱晦他都得思考半天,更別說字都認不全的馬三。
“不行還是回幫裏吧。”
“我想試試,很多人都沒放棄,我馬三也不想。”
王剛一怔笑道:“好,這才像我燕子幫的漢子,先拿上幾本書回茶樓,我來教你。”
李鐵在院外偷偷地看著,他不是沒有徒弟,這鍛刀坊裏的漢子也隻是學了他的皮毛。
當看到成山的書籍退縮的時候,已經不能稱之為徒弟了。
鍛刀先鍛心,若是什麽都不懂也就隻能打打普通的鐵罷了。
......
沒幾天,青嵐縣下了一場雨。
春雨拂過幹枯枝頭,如縹緲雲煙。
這一場雨,又不知要下多久。
但卻沒了每日的曲聲。
郭長生右手拿著樹枝,輕輕敲在前往火鳳城的官道上。
沒有告訴任何人,隻是在一個清晨,淋著雨離開了家,離開了青嵐縣。
細雨打濕了白衫,他想感受這第一場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