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停留幾日。

幾名受恩商人陸續來二樓拜訪謝過郭長生後,繼續踏上了北上走商的路。

女人總是感性。

金二娘恢複些許後來找楚雲嵐時立馬就發現了變化。

得知楚將原委後也表示惋惜。

楚將名聲,塞外亦有。

客棧就受過不少恩惠,不隻因為有是煉氣士的金二娘,更多是因為神機營的庇護。

馬匪的陰霾很快散去,客棧又迎來了熙熙攘攘。

畢竟是荒漠中為數不多的跑商走鏢據點。

離開這個客棧,能不能活到下一個補給據點那可是未知數。

幾日裏,郭長生和楚雲嵐關係卻發生了變化。

即便是為其拆線時,楚雲嵐也一句話沒有。

不知心中是留有遺憾,還是對那巴掌的怨恨。

郭長生也不在乎,畢竟她沒事就行,也是時候回縣了。

翌日。

烈陽依舊,鷹隼落地。

枯樹下日光星星點點灑落在棕紅駿馬身上,好似鑲了金。

楚雲嵐緊握著長槍,望著無邊的灰白荒漠。

“大妹子,你先跟著長生回縣裏,好好休養。我已經讓小廝去荒漠打聽了,若是有消息,第一時間去通知營裏。”

“......”

沉默依舊。

金二娘輕歎一聲,心中也是理解。

本滿懷希望,今生死未知。

如此落差,任誰都會心生絕望。

郭長生見狀,輕咳兩聲,急忙接過了話。

“金二娘,這幾日多謝招待,可離開前有一件事想詢問。”

“你太客氣了,問就行。”

“在下鍛刀,最後缺‘血鐵’一物,以前和楚將相談時,說此物隻有邊境外荒漠有。”

金二娘聽聞,麵容帶著些許疑惑問道:

“鍛啥子刀還用得上這個?”

郭長生心中無奈,係統一點不全知全能,給他的鍛刀配方,材料也沒描述還得靠問。

從腰後刀鞘抽出布滿裂紋的短刀,橫平展示。

金二娘接過,白皙的手指輕摸刀麵,裂紋清晰。

手柄處還是空心,明顯以前有東西藏在裏麵。

輕輕一彈刀身發出鳴響。

她以前就是武幫少主,摸過的兵器沒千也有百。

可這把卻摸不出聽不出,不知何種材料鍛造而成的好刀,刀身強度不一般。

就是如此強度的刀,刀刃幾處卻有豁口,刀身布滿裂紋。

郭長生惋惜開口道:

“佩刀本是子母刀,子刀已斷。母刀也不知為何,成了如今這副模樣,若是對刀,恐怕交手兩次便會碎裂。”

金二娘將刀還回郭長生。

“血鐵的確是荒漠獨有,不過這東西不是鐵,是帶真氣的紅色固狀物,隻是有些許硬度才被稱為鐵。

相傳這東西是荒漠戰爭後,大量煉氣士的鮮血被荒漠中的枯樹吸收,凝聚在樹根。

江國內沒有的原因,一是很少有戰場,而且也不會死這麽多煉氣士。其二就是江國內的環境,樹木也不會去吸收血液維持生命,所以荒漠裏樹根下才有。”

“這荒漠樹都難見幾顆,三個條件不跟大海撈針一樣?”

金二娘聽著郭長生疑惑問,指了指旁邊的枯樹。

“它下麵就有,是個老頭告訴我的。我當年來這荒漠,見這有棵樹,就在這建了客棧。

那時也沒客人,時不時就有一個老頭拿個樸刀,來這樹下說是祭拜兄弟。

老頭說這裏血鐵凝聚,樹下是萬萬將領長眠之地。

我一聽,這不就是亂葬崗,心中有後悔,可是客棧都建好了,也就不去想了。”

金二娘輕笑,繼續說道:

“那老頭今年也沒來。

這樣吧,你先帶妹子回去,我找人采集好我委托個順路的商人給你送去。”

“真是萬分感謝!”

“這有啥,你可是救的可不是我,還是這個客棧。”

這時,一輛載滿青菜的馬車從坡下緩緩駛過,是去域內進貨回來的小二。

掌櫃大老遠就從客棧跑了出來。

“掌櫃,菜價漲了,你給的錢不夠,我自己掏的腰包。”

“你傻啊,不會買一些便宜的!”

“便宜的先不說客人買不買賬,老板娘也不會同意吧。”

郭長生聽著客棧前的喧鬧。

“為何不告訴他。”

金二娘回首看了眼正在嚷嚷的掌櫃,摸了摸腹部。

“看著膽小,可當年也是為了我挺身而出,而且對我好也是個過日的人。

要是知道我有身孕,肯定拉著我回域內。所以等肚子大大再說,到時候路途遠也就順著我了。”

“那兩串玉應該值不少錢,回域內當了,重新開個客棧應該沒什麽問題。”

金二娘搖了搖頭。

“武幫在域內勢力不小,回去風險太大了。”

心中不可聞輕歎一聲。

他也不打算在去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讓楚雲嵐上了馬,甩動韁繩,告別了眾人。

駿馬飛踏打響節奏在荒漠越來越遠。

......

時間匆匆,一晃半個月。

院內石板上擺放著幾個瓷罐。

葡萄懸掛木架藤蔓間,晴空下紫得發亮,散發著成熟的果香。

馬三甩著剪刀走了進來。

“剪刀和糖從隔壁大姨那裏借來了,你這是要做啥!”

說著遞給了蹲在葡萄架前的郭長生。

“釀酒。”

“葡萄能釀什麽酒?酒不都是糧食做的。”

“果酒。”

“沒聽說過。”

“到時候讓你嚐嚐。”

馬三點了點頭,看著剪葡萄的背影,眼神中多了尊敬和崇拜。

一句詩就請動王捕頭,又從荒漠尋楚雲嵐回來。

而且也不張揚。

這種深藏功與名行為,總有脫俗的感覺。

可讓馬三唯一不懂的是,總愛和一隻鬆鼠自言自語。

“鬆鼠,這串熟了沒。”

郭長生指了指麵前的一串葡萄。

“吱。”

哢嚓。

發綠未成熟的果子丟給鬆鼠,其餘的放進清水盆裏洗淨。

一串接著一串被剪落,摘去根莖,左手一揮。

青色真氣拂去葡萄上水珠。

在盆中各個碾碎後,放進罐中。

鬆鼠將青綠塞入口中,酸的鼠臉都扭曲。

“吱?”

“以前學的。”

“吱吱。”

“她?那我一會去看看,正好看看刀鍛造好了沒。如今那不是我如今能接的捉刀了。”

郭長生說著,加了一勺糖蓋上蓋,一抹真氣從指尖流出牢牢密封住了蓋邊緣。

(鍛刀輕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