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被烈日照得發亮。
嗖!!
黑色飛箭破開煙塵,飛向天空。
鷹隼嚎叫,輕鬆盤旋躲過,淩厲眼眸望向地麵。
幾十名身穿馬甲,皮膚黝黑的精壯漢子騎在馬背,腰間布條纏著馬刀,白布圍巾蒙麵,目光犀利緊盯著不遠處沙丘上的三人。
一名漢子牽著馬繩,冷眼看著麵前兩人淡淡開口:
“金二娘,有人說你的客棧出現了慶爺丟的羊脂玉手串,不知是真是假。讓我們進客棧看看,若沒有我們給些賠禮,也就不打擾了。”
“打擾?我應該給慶三元那老東西說過,老娘的客棧範圍內,不能出現馬匪。”
說話女人白色棉麻衣裙,發髻高盤。
手中拿著沾著葉片的菜刀,兩袖挽起,白皙麵容秀麗帶著怒意,淡妝薄唇。
如此普通衣裙簡單精煉,卻凸顯出身姿曲線,和楚雲嵐比都不為過。
她正是龍門客棧的老板娘,金二娘。
都說因為有她在,這客棧才能長久地開在這境外亂糟糟的荒漠中。
此時,躲在金二娘身後的掌櫃哆嗦嗦的喊道:
“大兄弟,我們沒有你說的什麽金鑲玉,這年頭我們隻收銀子,這塞外,玉什麽的也花不出去啊。”
金二娘嫌棄地翻了個漂亮的白眼,瞥了身後掌櫃一眼,帶著些許怨氣:
“我怎麽就嫁你這個窩囊廢,幾塊破玉嚇成這樣!滾回客棧,衣服的事回去在教訓你。”
為首漢子聽到了些許,摸了摸馬頭,冷笑一聲:
“金二娘,你也知道,荒漠裏跟慶爺作對的可都沒好下場,若是惹怒了慶爺,可惜了客棧啊。”
“可惜你老母!你們馬匪敢出現老娘客棧範圍裏,就得做好死的覺悟。”
話音未落,金二娘白皙的手臂直接揮出帶著葉片的菜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弧線,直奔麵前的漢子。
漢子反應極快,刀瞬間出鞘,直接和菜刀碰在一起,迸出火花。
可一股極強的衝擊力,讓漢子連連後退數十步。
他也隻是個武夫,可沒想到,這女人揮出的菜刀勢大力沉。
“莫非是煉氣士!?金二娘,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音剛落,漢子兩指放入口中,哨聲響徹天空,就連天上的鷹隼都跟著嚎叫兩聲。
金二娘微微皺眉,步伐輕踏消失在原地,隻留下淡淡的金色氣息。
她瞬間出現在漢子身前,一刀劃向了咽喉。
漢子這次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可那哨聲還在向著遠方回**,荒漠人人知,這是匪哨。
遠處馬匪聽聞哨聲,瞬間抽出腰間馬刀。
雙腿夾緊馬腹,甩動韁繩,帶起煙塵急速逼近。
她秀目瞥了眼遠處,直接提起菜刀向著煙塵衝去。
眨眼功夫兩方臨近。
金色刀芒一閃,衝在最前的漢子便被菜刀從馬背上攔腰斬斷。
很快,四周沙地上全是人和馬的屍體,白麻裙子都被紅色染透。
一個跑的慢的漢子眼見情況不對,急忙調轉馬頭倉皇逃走。
金二娘追出了好遠。
兩腿又怎麽跑的過四腿,便停下了腳步。
看了眼烈陽下逃跑極快的黑點,秀眉微皺。
“這下麻煩了。”
......
客棧二樓客房內。
郭長生拿起竹杯,裏麵是荒漠特有的駱駝奶。
鬆鼠抱著一塊厚饢在啃,而另一份卻紋絲未動。
這時,楚雲嵐披散著濕漉漉的烏發,從一旁屏風後走了出來。
**的肌膚傷痕隻剩下痕跡,背部一道清晰縫合的痕跡也在漸漸愈合。
郭長生驚歎隻過了一天恢複如此快,甚至用真氣支撐,可勉強走路。
但若想要揮舞兵器,沒幾天靜養是不行。
她站在銅鏡前,試了一件拿上來的衣服,淡淡道:
“荒漠還有這麽好材質的衣服,可是顏色太淺了,我不喜歡。”
“這可是荒漠,有的穿就不錯了還這麽挑挑揀揀。”
“可這個顏色會不會太過知性了..”
過了些許時間,楚雲嵐換上了一件淡紫輕紗羅裙,將秀發平束在後,楚腰蠐領,確實夾雜些許成熟。
她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姿態婀娜,三步做兩步來到餐桌前。
“好看嗎?”
“好看。”
楚雲嵐聽著敷衍,秀眉輕撇。
“能看見嗎就說好看。”
“那你還問。”
郭長生說著,將駱駝奶一口悶下,舔了舔嘴唇。
駱駝奶跟水一樣,沒有奶香。
跟紫裙的楚雲嵐一樣,知性也隻是像罷了。
這時。
門外窗外吵鬧無比,腳步聲亂成一團。
“怎麽這麽吵?”
話音剛落,閣樓樓梯傳來了急促的上樓聲,將地板踩得吱吱作響。
房間屋門被猛的推開,小二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弓身扶膝,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兩位客官,馬..馬匪要來了,快逃。”
小二還沒說完,跑出了屋子,又去敲旁邊屋子的房門。
“馬匪?”
兩人帶著疑惑走出了房門。
客棧一樓已經沒有幾人,還有幾人連包裹行禮都不要奪門而出,一時間客棧外馬蹄聲,車輪聲聲不止漸行漸遠,很快沒了動靜。
兩人下了樓,楚雲嵐抓住一個小廝問了清楚。
原來馬匪頭子慶三元正帶著人朝著客棧來。
這荒漠裏被馬匪盯上,怎麽都是九死一生,隻不過死一起還是死單個的區別。
楚雲嵐開口道:
“幾個馬匪有什麽可怕的。”
掌櫃滿臉愁容坐在門檻上,看了眼兩人垂下頭。
“那可是馬匪頭子,可不是來幾人啊。”
郭長生找了張靠近掌櫃的桌子坐了下來,他之前在四個大漢口中打聽過,這荒漠馬匪多。
勢力最大的便是一個叫慶三元的馬匪頭子,聽聞還是從軍營逃了去當的馬匪。
喊來被嚇臉色煞白的小廝,將腰間葫蘆遞了出去,淡聲道:
“孩子,去幫我灌滿。”
掌櫃一怔望向郭長生。
“客官,你咋還有心情喝酒,那馬匪就是衝著玉來的,誰能想到你給的玉是馬匪的,現在我老婆在外麵跟馬匪拚命,我卻什麽都幫不上忙。”
郭長生思考些許,或許是那晚吹迷煙的人。
可能是荒漠人所說的馬匪探子,心中有些無奈。
還是人生地不熟的問題,要是多了解些許就不留手了。
“不著急,留一壺這裏的酒,回縣裏就沒這麽好喝的酒了。”
“客官,這西鳳酒不是啥好酒,那火鳳城裏要多少有多少,現在可是情況緊急,客官趕快走吧,我老婆要是抵擋不住,晚了就走不了了。”
楚雲嵐拉起掌櫃。
“大男人哭哭唧唧的,我們能走你這客棧怎麽辦?”
話音未落這時。
客棧門打開,金二娘步伐蹣跚的扶著門框走了進來。
掌櫃一看滿身血跡,甩開抓住的手趕忙跑了過去,攙扶住金二娘。
帶著血的菜刀掉落在地發出清脆響聲。
“咋這麽多血,老婆,你沒事吧。”
“沒事。”金二娘說話都有些許微喘。
“老婆,不行咱也跑吧,客棧不要了,那玉都給他們便是。”
“你個窩囊廢,老娘當初怎麽看上你的,這客棧可是老娘帶來的嫁妝,沒了客棧,怎麽生活,況且...”
話還未說完,便兩眼翻白暈在掌櫃懷裏。
“老婆!你怎麽了!”
掌櫃撕心裂肺的哭喊回**在客棧。
這時打酒的小廝回來看見以為金二娘死了,也是哭著撲了過去。
郭長生從小廝手中拿過葫蘆掛在腰間,伸出手搭在了金二娘的手腕上,感受著微弱的脈搏。
拍了拍掌櫃的背,安慰道:
“這又沒死哭什麽,她真氣紊亂就是太累了,歇一會就行。”
“累?不可能,我老婆一口氣殺三頭豬都沒事。”
郭長生輕歎一聲,看向楚雲嵐說道:
“楚雲嵐,咱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