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人聲熙熙攘攘,沒有座位的就站著,蹲著,靠著。

幾名商人在桌前你一言我一語。

“嘖,來這塞外荒漠都知道財不外露,那個瞎子漏了財,想必被很多人盯上了。”

“剛才我看著四個帶刀大漢跟了出去,恐怕是回不來咯。”

“那丟出的玉,極為不凡,不是這裏能有的,一個就價值連城啊。”說此話人好像是走私玉石的商人,衣著比起其他人也好些許。

“他這麽有錢要是把那四個大漢收買了咱不就倒黴了。”

幾名交流的商人聽聞紛紛一怔。

這時客棧後門緩緩打開。

郭長生敲著竹子邁了進來,身旁四個大漢弓身開路。

剛剛交談的商人投過去視線,客棧的其餘人看見大漢的態度都是一驚。

這還出去沒一盞茶的時間,難道是金錢的力量?

“你看,我說什麽來著,有錢能使鬼推磨。”

“各位有緣再見,我先趕路了。”

......

陸過請了一壺酒,回答了郭長生些許荒漠的情況,也不管即將到來的風沙,帶著三兄弟匆匆離去。

四人有些俠肝義膽,就是實力差點。

回到房內,楚雲嵐還在趴著昏睡,麵色已有了些許紅潤。

簡單檢查,好像沒啥問題。

天色漸晚,點亮燈燭。

為了避免白日浪費,郭長生點了幾道菜,讓小二送到了樓上。

拿起酒杯和鬆鼠輕輕一碰,一杯酒下肚,比青嵐縣的酒好喝不少。

一人一鼠又狼吞虎咽起來,平時都不舍得在吃上花錢,現在免費肯定狠吃。

“隻顧自己吃?”

身後傳來細微話語。

楚雲嵐不知何時醒來,仰起頭,疲憊的雙目看著狼吞虎咽的一人一鼠,壓在身下的豐滿呼之欲出。

“你吃啥?”

“喝酒。”

“這傷酒就別喝了,吃點飯繼續睡吧。”

郭長生將幾樣菜夾到碗裏,拿起在床前蹲了下來,夾起一片肉塞進了楚雲嵐嘴裏。

似乎嚐到了飯香,楚雲嵐一直要吃的,郭長生也沒吃多少,一直在喂。

明月被沙塵遮蔽,讓小廝來收了盤子。

幾天的奔波比和馬匪戰鬥還累,還有那神經高度繃緊的手術,誰也禁不住這樣折騰。

郭長生抱著竹子屈膝倚靠在床邊休息。

楚雲嵐趴在**看了眼郭長生。

“你怎麽睡?就坐地上?”

“客棧房間滿了。”

“要不,你上來擠一擠?本姑娘不嫌棄。”

郭長生沒接話,他隻想休息。

似乎白天睡的時間太長,楚雲嵐格外有精神。

不知說給誰聽還是自言自語。

“五年前,我爹本是火鳳城鐵騎營副將,為人正直。

可營中其他將領風氣不正。

我爹老實看不過,就找到域主府。

老實人又怎麽鬥過那些奸人,被孫田他們設計誣陷!

不分青紅皂白,將我爹調到了邊塞外營中。

沒幾天我從書院回府,我和父親似乎躲過了一死。

我爹將所有怒火,用來在荒漠營中外抵禦外敵。

他也想複仇,可身為主將的他若是離開,身後的關隘和百姓又該如何。”

楚雲嵐低頭頓了頓。

“我娘愛做桂花糕,直到她走我怎麽也學不會。”

我爹讓我安穩嫁人,我卻不聽他的話,進了軍營當上了他曾經的副將。

孫田帶著軍密叛域還是我爹發現的。

入了冬,我就要回營了,他卻生死不知。”

聲音帶著些許微弱顫抖。

郭長生沒有出聲,依然閉目。

楚雲嵐眼角晶瑩抬頭看了眼床邊人,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美眸白了一眼,輕哼了一聲。

“瞎子!本姑娘說了這麽久口都幹了。”

一聲輕歎,用竹子挑了杯茶遞了過去。

楚雲嵐喝了口茶,不滿道:

“你這不是沒睡著。既然聽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說一定幫我?不白幫,本姑娘還給你做桂花糕。”

“......”

窗外風沙呼嘯,塵土飛揚遮蔽明月昏暗無比,沙粒打在窗上沙沙作響。

荒漠晝夜溫差大,屋裏有些冰涼,彌漫著塵土的味道。

楚雲嵐趴著鼾聲輕輕,茶杯放在地上已經冰冷。

郭長生耳朵微動,站起了身子。

將被褥輕輕給楚雲嵐蓋上,避免碰到傷口。

風沙聲音中夾雜著一些更加細微的聲音。

“大哥,你可來了,那有錢的瞎子就在裏麵。”

“瞎子?你沒看走眼?”

“不會的,真是個瞎子。我還特意摸到櫃台看的,那可是羊脂金鑲玉,這玩意隻有大城裏才有,一個咱就後半生無憂不用在荒漠撿屍體了,而且他還帶了個漂亮娘們。”

“說的可真?我告訴你,這客棧老板娘可刁,搞出人命咱倆都玩完!”

“大哥,迷魂煙我都準備好了,咱放煙進去,拿了東西咱就跑,就算沒迷暈,咱可以喊人來在荒漠堵。”

郭長生記不住那麽多聲音,但也肯定是白天客棧裏的別有用心之人。

門外腳步輕輕,落在耳中卻是格外清晰。

這時,腳步在房門前停了下來。

噗。

一根小指管子戳破門扇上發黃的紙,偷偷伸了進來,緊接著飄進一股淡紫色煙。

郭長生從桌子上拿起為楚雲嵐縫傷口的針。

匯聚真氣指尖彈出,針直接從管口進入。

撲通。

房門前傳來人倒地的聲音。

“老二,你怎麽了?老二?說話啊。”

“阿巴阿巴。”

沉悶又緊張的交談在門外響起。

郭長生慢慢打開了房門,門前無人,隻有逃跑的腳步聲。

他控製了力道,並未取性命,那漢子若是能找到高手取出喉中銀針,還是可以說話。

翌日清晨。

郭長生一早就發現楚雲嵐醒來坐起身子,斜靠在床邊。

帶著疑惑,摸了摸她背後的傷痕,竟快要痊愈,甚至過兩天就可以拆線。

驚歎其恢複速度的同時,心中滿是疑惑。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煉氣士,可是武功肯定比她強。

可這麽重的傷依然如往常恢複很快。

郭長生想起了係統裏【根骨】一覽。

難道和根骨有關?

在青嵐縣和氣海境的楚星劍切磋時,也簡單詢問關於煉氣士。

畢竟沒點實力也當不了軍營將領,況且楚星劍也係統修煉過。

在大江國不論用什麽武器,修煉什麽武功。

能在體內凝聚一絲真氣加以運用,便是踏入了煉氣士的門檻內了。

但就是這一絲真氣,難住了無數人,沒有這一絲真氣隻能稱之為武夫。

有祖上留下修煉真氣訣竅或者書籍的還好說,要是一般凡人,窮極一生不可及。

感覺和看的修仙小說中裏的靈氣差不多。

江國內煉氣士分初武境、內勁境、氣海境、凝識境。

每個境界都分初期,中期,圓滿三個階段。

至於凝識境後麵是什麽,和楚星劍的詳談便止步於此了。

畢竟落後地區氣海境都不多,真正境界的高手越往東走越多,畢竟世家也越來越多。

可當問自己是不是煉氣士時,卻得到了否認。

楚星劍說他的氣息不像是煉氣士,隻是實力像而已。

或許是係統給的【波紋凝氣訣】緣故,郭長生對修煉還是了解太少。

這時。

楚雲嵐看著愣神的郭長生,一手扯著幾乎遮擋不住豐滿的殘破布條,臉色一紅。

“你盯啥發愣呢,又看不見,還不幫我找件衣服。”

“我又看不見,你遮什麽。”

郭長生淡淡一笑,拿著樹枝走出了房門。

楚雲嵐臉頰湧上潮紅。

抓起身旁的蠶被向門砸了過去,可卻在無遮掩。

一夜風沙過後,客棧空曠了許多,許多人隻是歇一歇腳繼續趕路,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郭長生找到了小二。

“有沒有女人的衣服。”

小二滿頭黑線,這是荒漠,又不是集市,心中雖想反駁,但掌櫃說過要盡可能滿足要求。

“客官,我去問問,您先回房,若是有衣服和早餐一起給您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