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長生背著背簍擠在了人群當中。

無數人都聚集在了正對大門的演武台外,不光有劍閣弟子,還有不少外人。

人實在是太多了,沒實力的就在下麵擠來擠去,有實力的就直接施展輕功跳上閣樓,或者在圍牆上觀看。

郭長生來的早,找到了一處好位置,那就是劍閣大門的門梁上。

此處雖然有點顯眼,但這種情況下也沒人去管,不少人學著郭長生跳上了大門。

幾位長老還沒到,郭長生盤坐在門梁上,感受著四周嘈雜又熱鬧的聲音。

他在人群中找到了不少熟人,青川,秋水,甚至碧玉也在此處。

稍許時刻,四道青色流光,從飛來峰山腰的閣樓內極快而來,轉眼就停在了演武台高空。

四名老者從各自的飛劍一躍而下,是劍閣長老們。

長老們衣著劍閣青衫,各自衣袍上繡著風紋,水紋,雲紋,雨紋,和手中劍鞘上的紋路形成搭配。

可到達演武台的隻有四名長老,聽旁人說還少大長老沒來,來的是二長老青風,三長老碧波,四長老流雲和五長老紛雨。

郭長生並不怎麽關注這些長老,而是更好奇停在空中的飛劍。

飛劍通體青色,散發著淡淡的青光,長寬也就和他的體型差不多。

長老們的真氣凝聚在鐫刻著符文的劍身上,似乎飛劍隻是載具不是兵器,不是隨便拿一把劍就可以當飛劍使用。

郭長生拿出葫蘆喝了一口酒,又給鬆鼠喝了一口,指了指飛劍。

“鬆鼠,你說我以後能不能像他們一樣,飛來飛去,咱們就不用走了。”

“吱!”

鬆鼠說你比他們牛逼多了。你不如先找找江楓月,捉刀要完不成了。

郭長生哈哈一笑,拿起葫蘆又喝了一口:“借你吉言。有一句話眾裏尋他千百度,不找或許她自己就回來了。”

天邊雲似霞,如夢如幻。

遠處一陣清風拂麵,遠處一個身影緩緩走來。

是一名中年人,劍眉劍目。

他的衣袍是如雷電般的青黃色,上麵繡著閃電般淩亂的花紋,手中劍鞘和劍柄也是青黃色,仿若雷電。

不知是誰喊道。

“奔雷大長老來了,大家讓一讓!”

原來是劍閣大長老,名若劍,他手中的劍想必就是奔雷劍。

大家都想讓,可演武台早就被圍起來不知多少層了,要讓開一條道根本不容易。

除非是像四位長老禦劍而來,再就是輕功躍過來了。

大長老似乎並不在意,隻見他腳步輕輕一踏,身形化作一道青色閃電在人群中穿梭,轉瞬出現在了演武台上。

一些修為低下的年輕人,根本沒看懂大長老是怎麽出現的,紛紛露出崇拜的眼光。

郭長生在最高處,感受得真真切切。

那是輕功的一種,隻不過是速度太快,宛若閃電。

長老們都已經到齊。

等太陽落山,月亮升起,與望月亭重合時便是比試開始。

比試並不是一對一,而是五名長老皆在演武台上一同戰鬥。

因為當年望月閣主就是在望月亭,麵對五位長老,隻用劍法輕鬆取勝。

四名長老一同出劍,同時攻向了大長老。

劍如風,重重疊影。如水,萬裏波濤。如雲,綿中帶剛。如雨,淅瀝不停。

可大長老的劍,隻是快若奔雷。

劍光纏綿交織,金鳴清脆不斷響徹。

所有人都屏住氣息,觀看著華麗的戰鬥。

在最外層的人無法看見演武台的景象,他們也隻能去聽,去感受時不時隨風湧來的劍意和劍風。

這不帶真氣的劍法和施展而出的輕功身法交織在一起,像是纏綿之舞,金鳴為其伴奏。

劍或許就是這樣,郭長生感受著虛空中的道道劍痕在心中作畫。

五位長老雖然比不上那和尚的劍法,但也是描繪了一幅景色,那是天地之間的雨落景色。

有風,有雨,有水,有雲,還有烏雲中的穿梭的雷電。

彎月緩緩爬過飛來峰。

四名長老的劍法,根本比不上大長老的奔雷之勢,各自敗下陣來。

毋庸置疑,奔雷大長老成為了新一任閣主。

眾人正準備歡呼時。

“且慢!”

幹枯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眾人紛紛質疑,誰這麽大膽,難道有人對新閣主不滿意。

一道身影從極遠處一躍而起,落在了演武台上,不是其他人,正是負責拜入劍閣識劍關的識劍老者。

四長老流雲開口道。

“識劍,你是對比試有什麽意見嗎?若是有,不妨回閣再說。”

“各位長老,老夫對比試沒什麽意見,但是老夫總是覺得有些不妥。”

一旁的五長老紛雨摸了摸胡子,疑惑道。

“有何不妥?”

“各位長老,其實我們都知道,望月劍是神兵。望月劍才是劍閣和閣主的象征。曆代閣主還有劍閣都叫望月也是因為劍。這若是換了劍,可是要換很多東西啊。”

這時,二長老青風明顯有些不耐煩。

“識劍,老夫知道你是劍閣元老,怕改劍換名後影響不好。但又有什麽辦法,望月找不回來,劍閣難道一日無主不成。”

識劍長老猶豫了些許,“不瞞各位長老,老夫可能有神兵望月的下落。”

幾位長老紛紛一愣,麵容最老態三長老碧波暴躁道:“你有消息為何不早說!”

“長老息怒,當時隻是覺得像並沒有去報告幾位長老。”

“若真是望月劍,你該受罰!”

大長老向前攔住碧波長老:“識劍,說來聽聽。”

“老夫前幾日在大門識劍時,在一名不拜入劍閣的女子手中看見。可找至今天都未見到人,但老夫憑著多年為閣主擦拭兵器,那或許是神兵望月。”

大長老猶豫道:“女子?長什麽樣?”

“那女子楓色衣袍,麵容美貌宛若天仙,若是常人肯定不會去關注她手中的劍。”

流雲長老哈哈一笑,拍了拍識劍老者的肩膀。

“估計是來拜入劍閣的人太多,你看花眼了,要多休息才是啊。”

識劍老者歎息一聲,“但願如此。”

這時,大長老沉聲道。

“識劍,你身為劍閣元老,也知道劍閣規矩。認劍不認人,誰拿望月在亭上問劍,誰便是閣主。倘若那女子是外人,手中真有望月劍,我們應該選她為閣主嗎?”

“大長老,神兵識主,若不是被望月選中她也拔不出劍,也沒法問劍,成為不了閣主。”

“她若是拔出劍了呢?”

識劍老者繼續道:“她就算拔出了劍,但也不會三代望月閣主劍法,無法傳承一樣成為不了閣主。”

“所以說,你打算讓我們怎麽做?”

“想請各位長老在等等,等我找到那名女子核實之後。若不是望月劍大長老問劍便可,若真是神兵,可以用拔劍和劍法考核她,讓她交出望月劍,大長老在江湖上也成為了名正言順的閣主。”

碧波長老怒道:“你的意思讓我們在等?我們已經等了十年了。”

“可...”

“夠了!”

識劍老者還想在說什麽,卻被大長老打斷。

“識劍!那女子去哪兒我們都不知道,說不定已經離開劍閣。外麵這麽大,我們也讓弟子找了十年,劍閣不能因為你的直覺,在繼續找下去了。明晚月升,我便會去望月亭問劍。”

說罷,大長老收劍入鞘,走下了演武台。

其餘的四名長老見狀,也跳上飛劍化作流光離去。

眾人見狀,也各自散去,對於他們來說,這隻能說是望月劍丟失後的小插曲。

劍閣叫什麽名字根本不重要,閣主是誰他們也不在意。

重要的是他們今天見到了出神入化的劍技,可以讓心中的劍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