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長……”
秦軒小聲嘀咕一句，隨即開口，“李道長可以找專門的工匠打造一個等人高的木製高櫃。”
“此櫃不用來裝衣服，而是你的表演要在裏麵進行，在櫃子的中央，放上一塊這樣的白布，你以後的表演就像今天一樣。”
“因為有櫃體的遮掩，所以觀眾們根本就看不到你，他們也看不到你已經更換得更細的提偶繩。”
“如此一來，在觀眾的眼中就好像是兩個木偶正在衣櫃中打架，還能發出不同的聲音。”
“此法豈能不受到世家貴族的喜愛？”
聽著秦軒侃侃而談，李修遠仿佛已經見識到了未來表演時候的盛況，心中越發火熱。
他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對著秦軒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即還不忘側身對著白欣然拱手一拜。
“多謝這位姑娘的誇讚，才讓貧道能夠結識公子。”
“多謝公子的指點，貧道這就去找工匠打造那種特殊的箱體，爭取早日將這木偶戲發揚光大。”
聽著他的話，秦軒反而搖了搖頭，“你想要真正地將這種表演推廣出去，甚至讓京都的王公貴族們知曉。”
“光憑借這種表演的技法和特殊打造的箱體當然不行，而且這天下人會木偶戲的還少嗎？”
“你能打造箱體，人家也是可以的，到時候誰表演的效果好，誰表演的效果差，孰強孰弱，還真說不準呢。”
嗯？
李修遠才邁出去的步子頓時僵在原地。
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他自然也認識一些和自己同樣靠表演木偶戲來養家糊口的人。
還別說，這些人當中許多人的故事段子還有表演技法都比他強。
而自己依靠一個箱子來表演或許短時間內能夠賺些小錢，一旦日久天長，必然有其他人也會弄出一模一樣的木箱。
到時候自己再想要賺錢可就難了，甚至比現在這樣也好不到哪去。
轉瞬間，李修遠的腦海裏已經閃過無數個念頭。
方才因為激動而上頭的念頭也逐漸消退。
縮在袖口裏的手臂用力在自己身上狠狠一掐，李修遠這才再次坐了回去。
同時他心中也越發覺得眼前這位公子幫襯自己定然是有所圖。
訕笑兩聲，李修遠笑聲道：“既然公子說出了這麽多弊端，相比定然是有解決之法的。”
“公子請說，貧道願聽教誨。”
端起桌上的粗茶，秦軒淺淺的喝了一口，淡然道：“很簡單，你要將這木偶戲改個名字。”
改名字？
李修遠一愣。
他還從未想過改名字這種事情，畢竟大家的手藝都是一樣的，都叫木偶戲，到了自己這裏偏偏叫皮影戲。
那手中拎著的木偶還叫木偶嗎？
“公子為何要貧道將這門手藝改名字？”
頓了頓，李修遠繼續道：“難不成名字取得好還能夠吸引客人？”
廢話！
聽見這句，秦軒恨不得想要罵街了。
名字當然至關重要，否則那些全國的快餐連鎖店為什麽會那麽快出名？
還不就是因為名字取得好，地理位置選得好？
名字可是做生意的重中之重。
但是這個理由秦軒可沒辦法跟李修遠說，就算說了，對方也聽不懂。
所以秦軒開口道：“因為你以後表演都在箱子中進行，觀眾看到的也不再是木偶，而是透過白布看見的影子。”
“故此叫皮影戲更合適，這是木偶戲的改良版，也更加有趣，不是嗎？”
李修遠光聽見改良二字，心裏都樂開了花。
“公子說的極對，改良以後的皮影戲，在我手中可就真是天底下獨一份了。”
“如此一來，百姓也好，王公貴族也好，想要看皮影戲，自然都是要尋貧道的。”
“那……請問公子，是否還需要有其他注意事項？”
李修遠此問，隻是試探性地探性的提了一嘴。
其實他覺得秦軒方才給出的幾點建議和方法已經足夠厲害了，甚至可以讓他以皮影戲鼻祖的身份在繁榮的京都徹底站住腳。
可是這一問，哪料到秦軒繼續點頭。
“當然。”
“你若真想讓這皮影戲進入世家豪閥那些人的眼中，讓他們願意看你的表演。”
“那你以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絕對不能在大街上賣藝了。”
“而且必須讓這皮影戲一炮而紅，第一次露麵表演，必須在最高級的酒樓或者風月場所。”
“隻有這樣，第一場節目需要讚頌文人墨客，如此一來，他們那些讀書人才願意捧你，誇你。”
秦軒說話語氣平淡且毫無情緒波動。
可是聽在薛亭秋，白欣然，還有李修遠的耳中，卻仿若驚雷一般！
因為這短短幾句話就已經看穿了世家子弟的嘴臉。
道出了他們喜好奢華，喜好高人一等的虛榮。
白欣然坐在秦軒身邊，抓著他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
那種軟綿而緊的感覺，讓秦軒心裏癢得難受。
而李修遠則是神情激動道：“公子所言句句在理，當真是道盡了那些門閥子弟的嘴臉。”
“貧道……不，我李修遠今日能夠結識公子，實乃三世修來的福氣。”
說著說著，李修遠竟然‘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那模樣要多虔誠，就有多虔誠。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當場行拜師禮呢。
看著李修遠，秦軒隨意地擺了擺手，薛亭秋便第一時間將其攙扶起來。
秦軒：“你放心吧，本公子幫你並無所求，隻是單純地想把這門手藝發揚光大。”
“若你真想做大做強，可以去戶部衙門申請成立皮影戲協會，也好方便你以後尋找誌同道合的朋友。”
現在的李修遠對秦軒可謂是佩服至極，雖然他的年齡已經超過秦軒一倍有餘，但現在卻活脫脫像個晚輩。
聽見秦軒的紛紛，根本沒有任何猶豫，連連點頭。
“公子放心，修遠與公子分別以後，立即去戶部衙門申請辦理成立協會的事情。”
“這皮影戲一定會在我的手中發揚光大。”
……
等到李修遠走後，白欣然才極為文雅地從已經微涼的菜品上夾了一塊五花一肉遞到秦軒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