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善是什麽人?

要論腹黑,他說自己是第二,沒人敢稱自己是第一。

聽著蘇左的話,他樂嗬嗬地笑道:“王爺放心,本官是有分寸的人,自然不會在背後亂嚼舌根子的。”

嗯?蘇左聽到這話,臉上頓時一喜,可還不等他說話,馬善已經主動朝著外麵走去。

雖然什麽都沒說,可是一個小小的廁所隔間居然走出來三個男人。

這味道可就徹底變了。

尤其是馬善又對著店小二補充了一句,“你退下吧,本官和兩位外使還有要事要談。”

看著三人神色各異的表情,店小二嘴巴張大的已經可以容下一個雞蛋。

雖然明知道事情不對勁,可馬善偏偏什麽都沒說,這讓蘇左也不好說什麽,隻能趕忙岔開話題道:

“本王才剛剛進入京都,還未來得及進宮麵見貴國皇帝,倒是馬大人頗為熱心主動前來相見。”

“本王深感欣慰,他日馬大人再入西單,本王定以國禮待之。”

馬善謙卑的行了一禮,然後才恭聲道:“王爺過譽了,本官負責和西單一切事宜,自當盡心盡力。”

“這是身為臣子的本分。”

兩人正客客氣氣地說著官場話,旁邊的蘇五突然開口道:

“王爺,卑職餓了。”

他說話的聲音本就甕聲甕氣,嗓門又大,這一聲算是徹底打亂了馬善二人的對話。

蘇左身為王爺,自然不能在膳食方麵馬虎,一路奔波勞頓還真就沒吃過什麽好東西。

聞言更是肚子不爭氣地響起咕嚕嚕的聲音,這讓他看向身邊蘇五的凶惡眼神都變得沒有多少底氣。

最後還是馬善笑道:“要不,咱們先去用膳吧?”

“我大炎的黃酒可是天下一絕,值得王爺細品。”

“哦?”

聽到有酒,蘇左臉上頓時浮現一絲喜色,追問道:“哪有姑娘嗎?”

哪有姑娘嗎?

有姑娘嗎?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仿若驚雷一般在馬善腦海中炸響。

看著對方臉上那一副男人都懂的眼神,馬善忽然悟出了一個天大的道理。

忽然就明悟了。

原來,天下男人一般色啊。

來到外地出差,第一件事不談業績,不問工作,總歸是要先體驗當地特色的。

“這個……這個該有嗎?”馬善第一次覺得有些尷尬,畢竟這事他也做過。

而且對方的接待使團可沒有給自己買單啊。

那姑娘的賞錢還是自己的私房錢呢。

畢竟自己又不是陛下,可以憑借才華刷臉。

蘇左聽見馬善的話,一臉認真且鄭重地看著他,點頭道:“這個,可以有!”

於是名滿天下,被譽為愛妻當如蘇王爺,蘇左進入大炎京都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整理公務文件,也不是進宮覲見天子。

而是被馬善請進了黃天酒樓胡吃海塞了一頓,然後又‘外聘’了花魁作陪。

當然,最後即將付款的時候馬善突然有事先走了,這個單,還是蘇左自己買的。

還好進入大炎之後,蘇左第一時間在邊境的縣城兌換了大炎通票,手中還算有些餘財。

否則它將是各國曆史上第一個因為吃霸王餐被抓進訓誡司審訊的王爺。

……

秦軒正坐在禦書房內不斷的批閱各種奏章,見到馬善走進屋內,頭也不抬地問道:“怎麽樣?”

“這位西單王爺的為人如何?”

馬善眨了眨眼,回想起白天的所見所聞,忍不住笑出聲來。

“妙。”

“妙人,當真是妙不可言。”

聽他這般說,秦軒自然是來了興趣。

一番詢問過後,才得知這一對來自西單的活寶在客棧的所作所為。

“給井口鍍瓷?大炎井水甘甜?”

“哈哈,這大舅哥的確有點意思啊。”秦軒聞言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馬善正以一個常人不能理解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這般看著朕做什麽?”秦軒皺眉問道。

“陛下,稱呼誰為大舅哥?”

馬善原本僅是小聲地問了一句,見秦軒表情飄忽,頓時壓低聲音追問道:“陛下,您當真和西單女帝有那種關係?”

他這樣問也難怪。

那一夜在西單天香樓發生的事情隻有楚楚和他知曉,別人一概不知情。

見秦軒不說話,馬善何等聰明,立刻就察覺自己已經猜對了。

不由得故作哀歎,“陛下果然和女帝關係匪淺呐,隻是不知當日臣提議的時候女帝為何會拒絕。”

“你們二人若結成連理,大炎和西單的關係豈不是更進一步?”

“兩國關係更近,自然是人口基數少的國家被同化,到那時,我大炎可就不費一兵一卒統一西單了。”

馬善嘀嘀咕咕地說著,隨即又搖頭否定自己,“也不對,西單朝堂也有聰明人,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中的馬善,全然沒有注意到秦軒的臉色已經很難看。

“馬愛卿!”

“嗯?臣在。”

突然地爆喝讓馬善瞬間回過神來。

“朕在問你,蘇王爺對待驛站那些新奇玩意如何看?”

“他有沒有購買的欲望?”

“當然有。”馬善不假思索地給出肯定的答案。

隨即兩人又在禦書房內密談許久,隻有蘇左躺在柔軟的大**,隻覺得耳根子通紅,一直打噴嚏。

……

次日朝會,百官行禮過後,秦軒便下令傳召西單使臣進殿。

隨著薛亭秋的聲音落下,身穿西單正統官服的蘇左和一身武將裝扮的蘇五一同走進大殿之中。

蘇左身為使臣主官,一馬當先走在最前方,可當他看見秦軒的麵容之時,頓時就愣住了。

“是,是你?”

對於秦軒蘇左自然是見過的,他身為王爺,就算對朝堂之事並不上心,可畢竟是皇家人,外國使臣到來,他自然也極為關注。

而秦軒也曾是大炎使臣的其中一人,他自然記得。

所以現在看見秦軒坐在龍椅之上的時候才會如此震驚。

沒辦法。

任何一個人也想不到,當朝天子居然會跟隨使團進入別國進行外交活動。

這等風險有多大,任何人都猜得到;可正是因為如此,蘇左才被秦軒的氣魄和膽識所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