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中，秦軒和馬善相對而坐。
“沒想到趙顏策反了勾宛還不死心，居然還要對西單打注意。”馬善神情頗為凝重地說道。
秦軒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淺淺喝了一口，眼中有絲絲殺意閃過。
在他身邊的薛亭秋和楚楚兩人已經換成了夜行衣，看樣子是隨時準備對趙顏進行刺殺。
隔了好一會兒，秦軒才開口道：“此事由西單的陳閣老親口所說，應該錯不了。”
“而且最近林清武在北疆的戰事越發順利，以趙顏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認輸的。”
“這種情況下，她來西單求援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咱們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既然知道趙顏在這裏，必須將她留下。”
秦軒說完，楚楚立即便表示，“那我這就去調查北疆使團的情況，隻要一有機會必取他首級回來。”
她說這番話完全是本能反應。
楚楚本身就是鳴鑼司出身的金鑼，刺探情報的能力自然一流，現在張子毫不在秦軒身邊，她這般說完全是本職工作。
可惜秦軒根本就不會同意。
趙顏的狠辣秦軒是了解的，出使西單，她身邊不可能沒有高手護衛。
而且楚楚如今已經是秦軒的女人，他怎麽可能同意讓自己的女人去冒險？
“北疆使團那邊的情況不用你去打探，朕自然有辦法獲知他們的情況。”
最後秦軒轉頭看向馬善，“對西單這位陳閣老，你可有所了解？”
再怎麽說，馬善曾經也是尚文學院的三位當家先生之一。
尚文學院雖然地理位置在大炎朝境內，卻並不是獨屬於大炎的學院，其學院弟子來自九州大陸各大國家。
所以馬善對於各國曆史和人文情況都有著大概的了解。
聽見秦軒的提問，馬善點點頭。
“陳閣老是西單陳家的當家人，從小便是文武雙全的奇才，受到家族舉薦之後入西單朝堂為官，也為西單立下了汗馬功勞。”
“隻是此人自學成入仕以來便順風順水，也養成了傲慢的性子，就算對待陳家朋黨也常常沒有什麽好臉色。”
“如今西單女帝登基不過兩年，他身為先帝的托孤大臣，權柄和威勢早就壓過了女帝算是極為囂張跋扈。”
“不過如今看來，女帝也算頗有手段，現在的朝堂大概就是扶龍派和屠龍派的爭鬥。”
說到這裏，馬善後退半步對著秦軒拱了拱手，一臉敬佩的開口，
“所以陛下不用擔心西單會和北疆結盟，這不僅是國家之間的博弈，也是西單朝堂內部的博弈。
“而且西單女帝對陛下的心思如此明顯，臣料想她於公於私都不會和北疆合作的。”
什麽屁話？
於公於私？西單女帝和朕有個屁的私交，如果有，算票友？
念想升起，秦軒忽然浮現女帝蘇蘇那清冷的容顏，心中不由得一陣惋惜。
這樣漂亮的美人坯子，唉！
不過對方朝堂內並不和睦，這一點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若是可以借此獲得西單的好感，從而和自己合作。
那大炎也多了一個親密的戰略盟友，至少在征戰北疆的戰役上，有了一個絕對可靠的後方。
想通了事情的關鍵，秦軒道：“按理說西單朝堂越混亂對咱們大炎來說越好。”
“可若是幫助西單女帝除去朝中隱患便可以獲得一個穩定的盟友，對自己來說還是利大於弊。”
“既然如此，這件事的突破口就在陳閣老身上。”
秦軒等人正商量著，屋外又傳來了太監的尖銳嗓音。
“馬大人，陛下今晚在宮內設宴，特邀大炎使團諸位官員一同赴宴。”
秦軒二人對視一眼，臉上同時浮現笑容。
看來這西單女帝，似乎也在斟酌這種事啊，這場宴會頗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了。
……
晚上西單的皇宮大殿之中，一一張張黃花梨木的八仙桌被整齊地擺放著。
每張桌子旁都有姿容不俗的宮女專門照料。
見秦軒和馬善兩人趕到，鴻臚寺卿臉上掛著淡然笑意走了過來。
“二位大人能夠準時赴約，在下由衷感謝啊；由此可見，大炎王朝都是守時守信之人呐。”
“別的事情，我馬某或許會遲到，甚至缺席都不例外，唯獨吃這一樣，我馬善絕不甘於人後。”
“呃……哈哈哈，馬大人真是風趣。”
一番閑聊，大炎的諸多使臣已經落座，而這個位置的座次秦軒僅僅是一眼，就看出這裏邊的小講究。
大炎的座位在南側，北疆的座位在北側，兩者中間正好是代表西單的幾個座位。
這似乎也完全表明了西單女帝此時搖擺的心思。
沒過多久，蘇蘇身穿女子龍袍，在諸多宮女太監的服一侍下緩緩走來。
見到秦軒站在桌子前，臉色浮現一絲不自然，但很快隱藏下去。
而是轉頭對著馬善道：“今日宴會北疆使臣也會到場，馬大人可不要在貪杯誤事了。”
壞事？
馬善嘴角扯了扯。
立刻就想起了早上朝會時候發生的情景。
好家夥，這回喝酒誤事的帽子應該是甩不掉了。
有些幽怨地看了秦軒，可惜毛線回應都沒有。
馬善也隻好苦笑著點頭，“女帝陛下放心，臣今天滴酒不沾。”
蘇蘇點頭，馬善怎麽樣他自然不會在乎，方才這般說也隻是一句客套話而已。
也在這時，陳閣老一馬當先地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十幾個身影。
即便隔得老遠，秦軒也一眼就認出了那身穿紫裙的俏麗身影。
這個妖女，果然來了！
秦軒將官帽往下拉了拉，不到逼不得已，他絕對不能暴露身份。
陳閣老帶著趙顏和他的使臣來到蘇蘇麵前行禮打招呼，雙方一番寒暄便各自落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趙顏便主動從桌前站起身，她緩緩走到蘇蘇麵前，雙手將酒水舉過頭頂行了一個大禮。
這才道：“女帝陛下，外臣這杯酒是賠罪酒，請您務必賞臉喝一杯。”
賠罪酒？
蘇蘇臉色有些古怪，她那雙明亮的美眸在火光的映照下不斷閃爍。
“趙顏公主可謂是草原的明珠，來我西單出使也是第一次，你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