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坐在秦軒身邊的清官兒姑娘更是立刻起身。
先是對著秦軒行了一禮,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虹珊姑娘有請,需要奴家去開門嗎?”
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裏,秦軒野很好奇這位虹珊姑娘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能讓這麽多公子小姐如此鄭重對待。
“虹珊姑娘是誰?”秦軒一臉不解地問道。
他來到西單皇城才一天,對這位花魁是真的不知道。
可這般問話,著實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陣心驚。
林有路仿佛突然找到了抨擊秦軒的理由。
立刻張口嗬斥道:“虹珊姑娘自然是天香樓的花魁。”
“你怎麽可能連虹珊姑娘的名頭都沒聽說過?我看你就是故意如此說話,不過是嘩眾取寵罷了。”
其他人也是紛紛點頭。
更有甚者直接打開房門,對著那名婢女道:“這位秦公子居然連虹珊姑娘都不識得,當真是無禮至極。”
“還是我等前去陪虹珊姑娘吟詩作對吧,他這種人不配與虹珊姑娘見麵。”
“就是,居然說自己不知道虹珊姑娘,這擺明了就是嘩眾取寵,這種人不配和虹珊姑娘見麵。”
一群人越說越熱鬧,儼然是一副秦軒低賤不配和虹珊見麵的樣子。
他們這樣想也沒錯。
畢竟方才大家可是都吟詩贈人了的,再加上婢女所說。
這些人還以為虹珊姑娘是邀請他們所有人呢。
而弱者抱團排擠強者是自然天性。
秦軒文采有多好,有多受女子歡迎他們已經見識過了。
自然要在見到虹珊姑娘之前,將這個最強大的競爭對手排除掉。
可惜。
那婢女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傻眼了。
“虹珊姑娘隻請了一人。”他一邊說著一邊側頭思考,很快便繼續道:“對了,好像是那個叫秦公子的。”
不,不是請所有公子過去打茶圍嗎?
隻請一人?
隻請秦軒一個人!
這一刻,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出奇的難看。
這些自命不凡的讀書人,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秦軒野沒想到,隨便一首詩居然引來了花魁的召見。
好家夥。
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有才華的男人就算逛個樓子也有花魁倒貼。
從座位上站起,秦軒直接掏出來3錠金子。
“來,在下這裏沒有碎銀,這點錢你們就自己分了吧。”
說著,秦軒主動朝那位婢女走去。
路過林有路等人的時候,才淡笑著揮手,“諸位兄台,再也不見。”
幾人臉色變換,終究沒有再開口。
就在秦軒準備跟隨婢女轉身離去的時候,忽然又扭頭朝著那清官兒姑娘交代道:“我和他們幾位的消費各自承擔,天香樓可別忘了收銀子。”
林有路:“……”
眾人:“……”
隻有坐在角落裏的陸野默默喝著酒,望向秦軒離開的背影。
天香樓的一樓二樓都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其中的區別隻是包間大小而已。
可秦軒才剛剛踏上三樓的樓梯,立刻就察覺到這裏的不同尋常。
三樓的樓梯變成了紅木的,上麵雕琢著許多古樸繁雜的圖案,讓人看起來就覺得心神安寧。
甚至一些寬闊的地方還專門雕刻有不一樣的詩詞,並刻有詩詞作者的畫像。
這地方不像青一樓,更像是走進了某個書香世家的藏書房。
婢女看出了秦軒的疑惑,主動解釋道:“這第三層都是我家主子的布置,平日裏客人是不準登門的。”
秦軒點點頭,不由得對這位還未謀麵的花魁美娘子升起一絲好奇。
穿過略顯昏暗的走廊,秦軒這才來到一間仿若會客廳一般的房間。
看著身邊令郎滿目的各色樂器,秦軒笑道:“看來這位虹珊姑娘才是真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啊。”
秦軒說這話,一轉頭忽然發現旁邊的婢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關門退了出去。
隨即虹珊姑娘那曼妙的身姿便出現在不遠處的簾帳後。
宛如黃鶯般清脆的聲音緩緩從她口中發出。“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敢問公子,這首詩可有名字?”
怪不得是花魁。
秦軒道:“秦軒夜宿天香樓贈詩二首。”
聽見這調侃味道頗濃的詩名,虹珊淺淺一笑,並未回應。
而是緩緩從撩起簾帳走了出來。
在桌邊為秦軒斟滿了兩杯酒,玉手端起將其中一杯送與秦軒。
這才繼續說:“公子寫詩頌酒,想來也是愛酒之人,不如品一品這酒如何?”
對於這個時代的酒水,秦軒一直不喜歡喝。
哪怕剛才在打茶圍的時候,他喝得也一直是茶水。
可現在看著眼前虹珊姑娘那白皙的皮膚,和溫潤的淺笑。
接過酒杯,秦軒笑道:“方才玩了這麽久,我還真沒喝過一口酒。”
“在這天香樓的第一杯酒是花魁為我倒酒,倒也算是一段佳話。”
“方才我可是看見了,那些酸書生聽說要見你,一個個激動得手都直發抖呢。”
“也不知他們真到了姑娘麵前,會不會直接繳械交槍。”
“交槍?”
虹珊俏臉上浮現一絲疑惑。
“哈哈,開玩笑的。”
秦軒打了個啞謎,隨意敷衍道:“就是激動到尿褲子的地步。”
“嗬嗬……”
虹珊掩嘴一笑,“公子說話一直這般風趣嗎?”
秦軒:“不,被人欣賞的時候,這就叫風趣,被人鄙視的時候,這就叫低俗。”
虹珊姑娘一怔。
“姑娘怎麽了?”秦軒主動問道。
“沒,隻是發現你說話的語氣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不遠處的屏風後,身為西單女帝的蘇蘇也是嘴角微微翹起。
這人,有點意思。
聽見虹珊這般說,秦軒立刻笑道:“什麽朋友?是不是你的意中人?”
“啪!”酒杯落地,瞬間碎裂。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秦軒雖然隻是想到了曾經一個撩妹的段子,便學著問了一句,沒想到虹珊反應這麽大。
真讓我說中了吧?
到底是天香樓的花魁,待人接物的應變能力自然是一流的。
虹珊的臉上立刻浮現一絲笑容,“公子莫怪,是虹珊不小心驚擾到公子了。”
說著,她已經彎腰去撿地上的酒杯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