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張泰安隻能點頭,“是,臣的確將從西單國請來的戲班子成員安排住在黃天酒樓了。”

“臣料想畢竟是鄰國的友人,若是招待不周,恐會影響我大炎的國威,便破費了些。”

“陛下如果不滿意,臣可以立刻安排他們住在外交院的驛站。”

得到肯定的答案,秦軒的目光從張泰安身上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不用。”

“隻是那個戲班主很可疑,他並不想和戲班子的其他成員住在一起,你可曾對此人做過調查。”

戲班主?

張泰安的眉頭緊蹙在一起,顯然對此人毫無印象。

這也難怪。

他可是一部尚書。

就算皇帝讓他親自負責新年慶典一事,也不可能親力親為的,手底下還是有其他官員去具體落實。

“臣對此人毫無印象。”

張泰安如實說道,“陛下如果對此人有所疑慮,臣現在就帶人查辦。”

查辦?

人家啥都沒幹,隻是想單獨自己一個人住,你憑什麽查辦?

對於張泰安的提議,秦軒心中一陣吐槽,還真想拿話懟他兩句。

可她也知道,意氣用事沒有半點作用,隻會寒了臣子的心。

想了想,秦軒搖頭道:

“一切如常舉辦,你便當朕沒來過即可,這件事自然會有鳴鑼司的人跟進。”

秦軒不想在廢話,他來到禮部的主要目的便是和張泰安確認一下其他戲班主成員的位置。

現在得到答案,自然要離開。

在他看來,這個戲班主不想和自己的團隊住在一起,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他要做的事情很可能是戲班子裏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的,而且必須隱秘地進行。

西單國一個唱戲的班主來到大炎卻要瞞著自己的團隊做事情,這擺明了有貓膩。

返回皇宮的路上,秦軒已經安排薛亭秋去鳴鑼司傳旨,讓其派遣人員盯緊這個戲班子的所有成員。

夜晚。

整個京都滿大街的紅燈籠無一不映襯著新年的新氣象。

原本大炎的宵禁也在這一天暫時解除,敲鑼打鼓的聲音不絕於耳,皇宮城門口巨大的戲台子上。

戲班所有成員,更是極其用心地表演著。

周邊更是圍繞著人山人海的觀眾,顯得熱鬧非凡。

可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集在了戲台子上,絲毫沒有人發現,一個長相平平的男子緩緩從戲台子後方走出。

來到不遠處的城牆死角處,他快速地從角落裏換了一套夜行衣,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躍過了皇宮的高牆。

此人正是來自西單國的戲班主。

戲班主潛入皇宮,身形根本沒有絲毫停留,筆直地朝著禦書房行去。

而此時此刻的秦軒,已經得到戲班主獨自一人潛入皇宮直奔禦書房的消息。

“你確定對方隻是一個人朝著這裏而來?”

秦軒對著身邊的一個鳴鑼司密探開口道。

“對,卑職熟悉皇宮地形,依照對方的行動軌跡,的確是朝禦書房來的。”

秦軒嘴角微微翹起,“那就吩咐禁衛軍鬆散一些,朕倒要看看,這位西單貴客準備來朕的禦書房幹什麽。”

沒過多久。

伴隨著咯吱一聲的房門脆響,秦軒躲在屏風後邊,已然看見白天所見的戲班主。

他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關好,這才大步走向秦軒的藏書櫃子。

禦書房可是皇帝禦用的書庫,其中的珍藏孤本更是多得數不勝數,戲班主僅僅是翻了幾本,眉頭便緊緊地湊緊在一起。

他有些沮喪的小聲嘀咕道:“怎麽回事?這裏似乎沒有關於手雷方麵的書籍啊。”

“可禦書房內沒有這方麵的書籍,炎軒帝又是如何將手雷設計出來的?”

他撓了撓頭,一臉的不解。

“設計手雷這種小物件,朕還用得著借助書籍上的知識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戲班主渾身一顫。

當他回頭看見秦軒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位年輕的公子哥為什麽要會出現在這裏?

“這位小兄弟,你,你怎麽會在這?”戲班主忍不住驚呼質問道。

而這時房門也被打開,禦書房外已經站滿了身穿黑甲地禁衛軍。

這下戲班主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絕對不可能從著禦書房內逃脫。

秦軒道:“怎麽?朕的禦書房連自己不能來嗎?”

“倒是你,身為西單之人來到大炎京都不好好演你的雜技戲法,偏偏要深夜潛入朕的禦書房偷東西,該當何罪?”

通過剛才戲班主的小聲嘀咕,秦軒已經很清楚此人的來意。

說到底,還是因為手雷!

因為這東西的麵世,再加上江南道平叛時神機營所表現出來的能力,讓周邊的國家也都是心生忌憚。

隻不過西單和北疆不同,西單選擇的是秘密竊取核心資料,爭取自己也做出這種東西。

這既是西單的野心,也和西單地理位置有關。

因為西單和大炎兩個國家地理環境極其相似,文化水平也相差不多,隻不過西單在麵積上更小,山脈丘陵更多。

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礦物質開采。

所以北疆隻能提前和大炎開戰,以換取更多的地盤和人口,來阻擋接下來的戰爭。

西單則同樣想造出這種手雷,所以他們想用成本最低的方式,拿到最昂貴的東西。

戲班主看著門外整整齊齊的禁衛軍,眼皮都忍不住突突狂跳。

“噗通。”

最後他直接跪在了地上開始求饒,“小人一時無知,這才鬼迷心竅潛入皇宮。”

“請陛下看在小人是西單子民的份上留小人一條賤命。”

見他一副嚇破膽的模樣,秦軒冷哼一聲,狠狠一腳就將戲班主踹了個跟頭。

這不是他躲不開,而是不敢躲。

“別把自己說的那麽低賤,你能冒死潛入皇宮盜取朕的東西,怎麽可能是個簡簡單單的戲班主呢?”

“朕不會讓你死的。”

秦軒繼續道:“說吧,你在西單,是個什麽官職啊?”

“別糊弄朕,若是胡說的話你可能會成為殘缺人士。”

聽見秦軒這番話,戲班主地麵色逐漸沉靜,最後竟然抬起頭來直視秦軒。

“小人不知陛下在說什麽,小人隻是一個普通的戲班班主。”

“若是陛下不想放了我,那大可以直接動手砍了小人的腦袋,若是不敢,你枉為一代皇帝。”

先求饒,再求死。

這個戲班主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