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您的這種症狀已經持續一年多了,從最初的數月發作一次,到後來的每個月一次,直到最近,發作次數越發頻繁了。”

秦軒神情凝重,“你的意思是,朕發病已經有一年多了?”

薛亭秋點頭。

“老奴之前就曾提醒您修煉帝王真訣,隻是當時您對這些事情並不上心。”

薛亭秋躬身說著,滄桑的眼中閃爍著懊悔的神色。

“這帝王真訣乃是世間一等一的武學心法,修行每進一步身體素質便增強一分,日久天長,便可做到百毒不侵。”

“若症狀真是中毒引起,也該早就康複了,這也是大炎每代帝王的必修之術。”

聽到薛亭秋的話,秦軒心中感歎。

還好那個敗家皇帝不願學習這功法,否則就沒朕什麽事了。

隻是太醫說症狀已經有所緩解,會不會與我剛剛打通身體竅穴有關?

難道真是中毒?

但是昏厥是從一年半左右的時間開始的,那到底是誰在害朕?

秦軒忽然開口問道:“那段時間,宮內可有什麽人員調動,朕有什麽反常行為?”

薛亭秋:“回陛下,大規模的調動的確沒有,隻是定期會有新的宮女和太監送入宮中做事。”

“查,給朕徹查禦膳房,養心殿,還有幾位妃子的宮女太監。”

“朕要知道這些人從出生到入宮的詳細信息,若有可疑之人,立刻控製起來,調查幕後黑手。”

“老奴這就去辦。”

……

次日朝會,秦軒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宣布即將成立新的監察機構,鳴鑼司。

這一舉動不僅引起了趙勳一黨的不滿,就連滿朝文武都是一片反對之聲。

身為三公之一的太師郭鮮竟然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陛下,老臣以為此事不妥。”

“自太祖皇帝以來,我大炎朝君臣和諧,尊卑有序,朝廷上下一心,從未有過這種機構。”

“陛下此舉若是施行,無疑是對朝堂眾臣的不信任,長此以往,必然君臣離心離德,大炎江山危矣。”

我漕!

朕就是成立一個部門而已,朕的江山咋就危了?

尊卑有序的話,趙勳那老烏龜敢把賬本堆滿朕的禦書房麽?

君臣和諧就更不沾邊了,離心離德倒是真的。

秦軒想要罵人。

但他此時強忍住了。

記憶中,這郭鮮乃是大炎朝的兩朝元老,因為年齡稍大,已經不再擔任朝廷職務。

但先皇為了表彰他剛正不阿的功績,給安排了一個太師的虛職。

盡管如此,郭鮮仍然是朝堂中最為德高望重的人物。

而且此人一心為國,忠於大炎朝,隻是做事古板又認死理,秦軒也不好對他發火。

目光從趙勳身上瞥過,發現對方此時正低眉垂首,沒有任何要發言的意思。

仿佛這件事根本就與他無關。

這個老狐狸,眼看著郭鮮跳出來了,自己就當縮頭烏龜。

“朕說過了,鳴鑼司必須成立;而且鳴鑼司的定位就是朕的貼身禁衛,自當直屬於朕來掌控。”

“這就叫離心離德了嗎?”

“若是如此,朕倒覺得,這滿朝文武都不願為朕的安危著想才是真的。”

郭鮮一時語塞,正準備開口辯解,就聽見兵部尚書的盧布韋也站了出來。

“陛下,老臣以為,成立鳴鑼司如果是為了保障陛下安全的話,自然還是有必要的。”

秦軒眼眸微微眯起,這老家夥今天吃錯藥了?怎麽會突然給我說話?

然而盧布韋立刻就繼續開口,“但從朝廷的角度出發,鳴鑼司隻對陛下一人負責,這就太過荒唐。”

“若長此以往,該機構的負責人豈不是要淩駕於百官之上,不論黑白,一言皆可定眾臣的生死?”

說到這裏,他瞥了眼站在秦軒身邊的薛亭秋,繼續道。

“自古以來,昏君無道讓宦官專政,甚至被軟禁的皇帝也不是沒有。”

話說得難聽難聽,不僅暗喻秦軒昏庸,還罵了薛亭秋,顯然鳴鑼司一事,讓趙黨一行人將他作為了假想敵。

“臣以為,鳴鑼司的成立可以,但必須交由兵部掌管官職任免權。”

說到最後,盧布韋挺直腰板,雖然仍舊低著頭,但聲音卻響徹整個大殿內。

一時間,朝堂之上附和之聲不絕於耳。

“盧尚書大人所說極是啊,我等忠於陛下,沒想到最後還要被一個鳴鑼司掌控生死。”

“我也覺得人說得有道有道理,鳴鑼司的成立,自然應該劃分在兵部才對,這符合大炎祖製。”

“太祖皇帝的祖訓不可棄,君臣和睦,陛下若成立新機構,理應在宰相大人統籌下。”

“……”

議論聲四起,秦軒一眼望去,戶部眾臣,兵部大部分朝臣,還有一些臣子摻雜其中。

但無一例外,這些人全部都是趙家黨羽。

最後也不知是誰帶頭,這些人竟然齊齊跪在地上。

“我等懇請陛下,將鳴鑼司劃分在兵部,如此一來,上對得起大炎列祖,下對得起眾臣一片丹心。”

“若陛下不允,我等願以死明誌,以表對大炎的赤誠。”

秦軒神色冰冷,緊握著龍椅的手已經有些泛白。

好你個盧布韋,這是打算在朕的身邊張膽地安插安插眼線啊!

更可氣的是,你們這幫結黨營私的混蛋,居然拿祖製來壓朕!

真當你們的脖子比刀硬麽?

站在一旁的薛亭秋見勢不妙,立刻上前兩步,沉聲道:“陛下一身有不適,今日退朝。”

砰!

回到養心殿內的秦軒,一把抓起白瓷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口中咒罵個不停。

“混蛋,都他媽的混蛋。”

“好你個趙勳,站在朝堂上一言不發,卻逼得朕連一道聖旨都頒不下去。”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秦軒正在氣頭上,手上的東西不要錢一般的胡亂砸下。

外麵的宮女太監嚇得緊緊低頭,生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陛下被拉出去砍了。

他們侍奉陛下許久,還從未見過他發如此大的火。

玉妃心思牽掛自己弟弟外出賑災的事情,不由得想要過來打探一些情況。

才走進養心殿外,就聽見薛亭秋的提醒,“玉妃娘娘,陛下正在氣頭上,您不如晚些再來吧。”

玉妃疑惑道:“陛下正在氣頭上?”

“是的。”

玉妃臉上浮現一絲擔憂神色,有些急切道:“既如此,還勞煩薛公公通報一聲,就說玉妃求見。”

薛亭秋微微一愣。

他沒想到玉妃這個時候還敢求見陛下,但他可不想進去觸黴頭。

隻好微微躬身,繼續道:“陛下曾經有過旨意,玉妃來訪不需通稟。”

沒有任何猶豫,姿容華美的玉妃直接走進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