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通票是什麽東西,杜秋亮不知道,但太師郭鮮可是清楚得很。
而且這些大炎通票還不允許流回國內,意思還不明顯嗎?
要麽勾宛國徹底使用大炎通票作為國內貨幣,要麽這就是廢紙啊!
原本郭鮮已經不想管這事了,但若是讓自己這個弟子帶一堆廢紙回去,恐怕小命也都得丟嘍。
陛下這一招可真狠!
最終郭鮮還是眼皮子跳了跳。
艱難開口:“陛下,勾宛畢竟是獨立的附屬國,支付給他們大炎通票,是否有些不妥?”
“即為附屬國,用我朝貨幣有何不妥?”
秦軒淡淡地問。
“額……這……”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郭鮮頓時啞口無言。
而且秦軒也不給他機會再反駁,直接道:”散了吧。”
說完,秦軒直接從龍椅上站起來準備離開。
兩人的對話被杜秋亮聽得一清二楚,他也清楚了大炎通票是什麽東西。
看到秦軒要走杜秋亮心急如焚。
若是此次朝會就此結束,那十萬斤糧食的事情可就徹底沒戲了。
到時候別說風光返回勾宛,恐怕都難逃一死。
最終他麵色一狠,急忙開口,“陛下,臣還有一美女要獻給陛下。”
美女?
因為趙顏的關係,秦軒現在聽到異國女人就天生的反感。
冷聲道:“為何先前貢品清單上不曾提起?”
麵對秦軒的帝王之威,杜秋亮雖然心中害怕,但他能夠年紀輕輕就在勾宛國爬到丞相的位置,自然不是草包。
先前之所以盡顯窘態,主要還是馬善的段位比他高太多了。
現在聽見秦軒的問話,他急忙整理心神。
“陛下,因為這位美女正是臣的女兒,我勾宛皇帝並沒有女兒,已經收臣的女兒為義女。”
“所以她是以公主的身份送入大炎的。”
“也正是如此,臣心有不舍,所以之前未曾提及此事。”
公主的身份?
聽見這話,滿朝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搖頭,有人點頭。
自古以來,兩國和親,弱勢的一方將公主嫁給強勢的一方以保證雙方關係穩定,這種情況很常見。
如果皇帝沒有女兒,也的確會認朝中大臣,或王公貴胄的女兒為義女,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但現在明著將這種事情說出來,總歸是有些不妥。
聽著杜秋亮的話,秦軒緩緩搖頭,淡然道:“朕不需要異國之女為妃。”
“杜大人還是趕緊帶著使團返回勾宛吧。”
這怎麽回事?
之前明明說大炎皇帝喜歡美色的啊,為何他會拒絕?
杜秋亮愣在了原地,然而秦軒卻已經直接離開。
來到禦花園,秦軒望著平靜的湖水,緩緩開口:
“馬愛卿覺得,朕對待勾宛的態度可會將其推到北疆那邊?”
馬善點頭。
“臣的確有此顧慮,但依照勾宛的國力,他投向北疆,我大炎倒可以甩掉一顆毒瘤。”
“對,朕也這般覺得。”
“與其每年給他輸血,倒不如幹脆甩掉,等到來年春季,我大炎糧草充足,兵強馬壯,將士都有了新的裝備,直接發兵征討北疆。”
“他勾宛國正好可以變成我大炎領土的一部分。”
雖然早就猜到陛下不是甘心守土之君。
可今天仍然是馬善第一次從秦軒嘴裏聽見這般豪言。
心中也不免燃起一腔熱血。
“臣,馬善願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看著馬善一臉真誠的模樣,秦軒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當爹的這麽忠心,馬香虞那丫頭會不會對朕一片癡心?
……
黃天酒樓,偌大的包間之中。
上百人站立著,其中有中年,有青年,甚至還有一些老者。
但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是男人。
而馬香虞則是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在他的身側,還坐著一個身材修長的俊美男子。
馬香虞清冷的開口:“正如我方才所說,朝廷最近給出的任務便是讓咱們美化陛下,美化朝廷。”
“咱們說書人協會的成員,必須爭相轉告此事。”
“有人願意在外麵講述相關故事的,不僅可以得到聽客的賞錢,還能夠得到朝廷的俸祿。”
“現在有誰願意做,可以立刻到我這邊來登記。”
如今的馬香虞已經是朝廷的正牌官員,統管協會事宜。
現在安排起工作來,可比之前那個青澀的江湖丫頭穩重太多。
而且這些人聽到講故事能拿朝廷的俸祿,心中別提多開心了。
不說俸祿多少,就單單為朝廷辦事這一項,說出去就倍有麵子,足以讓他們搶著幹。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在場許多說書人就湧了上來。
在馬香虞身邊的青年男子立刻開口道:“香虞今天很累了,想要登記的都可以來我這邊。”
“在我這裏登記也是完全可以的。”
馬香虞那雙極為好看的眉毛微微一蹙,沉聲道:“唐海公子,你還是先走吧,我們說書人協會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
被喚作唐海的青年撇過頭,展露一個自認為頗為瀟灑的笑容。
“香虞,你放心吧,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勞累的。”
“唐公子,你我的關係還沒有這麽熟,稱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除了父母,別人都是這樣叫我的。”
馬香虞雖然沒有發怒,但是臉色已經冷了下來。
長這麽大,除了父母,還沒有其他人這樣稱呼他。
就連師兄張子豪也不例外。
豈能讓這個剛見過幾麵的唐海這般稱呼?
唐海正要再說些什麽,一個男人的嗓音忽然響起。
“香虞!”
秦軒一邊招呼著,已經緩步走進包間。
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馬香虞心頭一顫,也不知是喜還是憂。
但身份的巨大差距還是讓她轉過身來,正準備躬身行禮,就見秦軒隨意地擺了擺手。
搶先道:“這次出來隻是見你,不想太過張揚,低調些。”
“噢……”
馬香虞應了一聲,便低頭不再說話,甚至就連剛才還要給眾人登記的工作都忽略了去。
薛亭秋很有眼力見的主動過去頂替工作。
這一幕看在唐海唐公子的眼中味道可就變了。
這是馳名雙標啊。
方才被我喊做香虞,就說從小到大沒有被人這樣叫過。
現在其他人叫你香虞,就回應得這般含蓄?
唐海心裏的小醋壇子瞬間就打破了。
唐家雖然不是官宦之後,也比不上門閥世家。
但是祖孫三代都是書香門第,他在京都文人圈子也算頗為討喜。
各大花魁不說爭相討好,但也多少會給些薄麵。
可現在居然被這位馬姑娘如此區別對待,這讓他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