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開他。”秦軒對著薛亭秋吩咐一句,便繼續追問玄超:“那你倒是說說看,朕如何昏庸,如何無能了?”
似乎嘲諷秦軒能讓自己心中舒爽一般,玄超臉上有些病態的癲狂。
他繼續道:“說你昏君是抬舉你。”
“身為一個皇帝管不住自己的妃子也就算了,登基這麽多年,居然連自己女人的真實身份都不清楚,難道你還不夠蠢嗎?”
妃子的身份?
秦軒目光一凝,立刻就察覺趙顏的身份似乎另有隱情。
因為玄超能夠根本接觸不到其他人,他能說出這番話,一定是和趙顏有關。
“說!你知道什麽?”秦軒嗬斥道。
“還能知道什麽?你那位曾經的顏貴妃根本就不是趙勳的女兒。”
“她真實的身份是蒙克大汗的女兒,是北疆唯一的公主!”
“她的母親早就死了,又因為是個女兒身,所以在北疆並不受待見,她便自告奮勇地要成為北疆和趙勳聯絡的籌碼。”
“蒙克大汗的本意,是為了讓她迷惑趙勳從而打通大炎朝和北疆的鹽鐵生意。”
頓了頓,玄超臉色也浮現一絲疑惑,“但不知為何,她最後竟然以趙勳女兒的身份進了皇宮,還成了貴妃。”
“你說,你是不是昏君?”
秦軒目光死死地盯著玄超,想要從他身上找到一丁點撒謊的征兆。
然而卻根本看不出來,似乎玄超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蒙克汗的女兒?
公主!
梁王妃所說的話沒錯,的確是公主和奴才。
救走梁王的人,就是趙顏!而她的真實身份是北疆人,是北疆王庭的公主。
心中念頭急轉,在看向被鐐銬加身的玄超,秦軒忽然清楚了趙顏的意圖。
難怪當初趙家倒台,她根本沒有說過半句求情的話語,難怪梁王會助她脫離京都。
這個女人從始至終都在以北疆的利益為出發點做事,她的目的隻有一個。
讓大炎朝廷腐敗,讓大炎國家內亂!
“砰~”
秦軒狠狠一拳砸在了鐵質護欄上。
這個瘋女人,真是一個禍害!
此女不除,我大炎永無寧日!
念頭剛剛升起,秦軒神情驟然一變,轉身就往外走,對著獄卒吩咐道:“割掉他那個罵人的舌頭。”
隨即又對薛亭秋開口,“立刻通知張子豪,讓他挑選腳力最好的鳴鑼司探子即刻前往寇雄道。”
“傳信給寇雄道的司馬王元清,他身為寇雄道二把手,理應在新任州牧赴任之前暫代朝政。”
“並且立刻下令抓捕趙顏,一旦發現可就地正法。”
秦軒的語速極快,幾乎是在一瞬間便將腦海裏想到的布置全部說了出來。
薛亭秋連連點頭,正要離去,卻被秦軒再次喊道:“若遇到梁王可秘密處決,不能聲張。”
“如果可以活捉,那是最好。”
薛亭秋:“老奴明白。”
……
從天牢出來,秦軒的心情仍然很是煩悶。
正準備返回皇宮,卻忽然看見一位鳴鑼司的成員騎馬趕了過來。
秦軒一愣,心道:這薛亭秋辦事效率這麽快麽?
隻見那鳴鑼司成員下馬跪地,有些急切地開口道:
“陛下,方才鳴鑼司門口有一位自稱白欣欣的姑娘前來找您。”
“看樣子頗為慌亂,好像有什麽急事。”
欣欣找過我?
秦軒心頭一緊,急忙問道:“他說了什麽事情沒有?”
“沒有,隻是讓卑職轉告陛下回來之後去胭脂坊見她。”
相處這麽久,秦軒對白欣欣已經很了解,這個女人經曆過失敗的情感,內心脆弱且要強。
如果沒有什麽實在處理不了的事情,是絕對不會主動來找自己的。
既然他能主動到鳴鑼司找自己,那肯定就是出事了。
秦軒不再耽擱,從天牢大門走出直奔胭脂坊。
……
當秦軒出現在胭脂坊的時候,立刻就看見白欣欣坐在內堂低聲抽泣,旁邊雖然有丫鬟柔聲勸慰卻根本止不住美人的淚水。
那模樣仿若黛玉葬花著實讓人憐惜不已。
看得秦軒頗為心疼。
“公子,公子來了。”丫鬟見秦軒出現,立刻提醒道,語氣中都夾雜著興奮的意味。
公子來了?
白欣欣原本哭泣的雙眼也重新煥發神采,抬頭就看見秦軒一臉關切的神情。
“公子……”
她低喚一聲,顧不得旁邊還有外人在場,竟是直接撲進秦軒的懷裏,柔軟的身子在秦軒身前擠壓。
“欣欣這是怎麽了,哭什麽?”
秦軒一邊伸手抹過她眼角的淚痕,聲音溫柔地問道。
秦軒的出現讓白欣欣找到了主心骨,抽泣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片刻後控製好情緒,小聲道:“公子,小妹,小妹一個人離家出走了。”
欣然離家出走?
縱然早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事情,可聽到是白欣然離家出走,還是讓秦軒吃了一驚。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那個白嫩如玉的臉龐,雖與白欣欣有著七八分相似,但更為年輕。
少了一絲成熟的知性,卻也有白欣欣沒有的靈性。
隻是白欣然平日裏看起來也並不是嬌貴任性的姑娘,她怎麽會離家出走?
秦軒有些不解地問道:“欣然為何會離家出走?”
“你又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白欣然緩緩從秦軒的懷中站起,輕輕拍了拍秦軒身上被他淚水打濕的胸口。
臉色嬌羞的柔聲道:“小妹如今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我爹便給她尋了一門親事。”
“可是欣然好像很不情願,然後昨天下午就說要搬回家去住了;我當時也沒在意。”
“可是直到今天早上我爹派人來找她,我們才知道她根本就沒回家。”
“我實在沒有辦法,這才去找你的。”
白欣欣說著話,一雙極好看的美眸裏又逐漸泛起水霧。
秦軒神色倒是頗為古怪。
他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挺有勇氣。
要知道,這個時代可沒有攝像頭,出了城池荒郊野嶺大多是人跡罕至的地方,一個姑娘獨自在外行走是十分危險的。
畢竟不是人人都會武功,都能仗劍走江湖。
但不管如何,人走丟了都必須要找回來。
“這樣,我和城衛軍的統領見過幾次,算是熟人,你這就找人畫一幅畫像,我去城衛軍那邊問詢一下。”
秦軒開口道。
之所以秦軒一直要隱藏身份,主要原因還是不想讓白欣欣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現在也隻能托詞是朋友在城衛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