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在為柳紅安排的棋子能夠進宮成為貴妃而高興。
聽見這話,神情驟然一滯。
這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這個昏君察覺到了什麽?
但是這也不對,如果他真的知道柳月瑤是我的眼線,又為何會冊封她成為貴妃?
“皇兄喜得佳人為伴,臣弟自然歡喜非常。”
這話說得沒有絲毫毛病,既體現了兄弟和睦,又成功化解了秦軒的質問。
“噢……”秦軒語氣拉長,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繼續追問道:“昂弟怎知朕的瑤貴妃是位美人呢?莫非你們認識?”
話說到這個份上,秦昂心中一緊。
他已經確定,自己的計劃絕對敗露了,至於為什麽柳紅的棋子不僅沒有處死反而成了貴妃,就需要深思了。
其他的大臣也是嗅到了這話語之中的火藥味,一個個低頭閉嘴,生怕這皇家之火燒到自己身上。
麵對秦軒的咄咄逼問,秦昂很快調整心態,淡然回複,“皇兄說笑了,臣弟和瑤貴妃從未見過。”
“但臣弟知道,皇兄眼光卓絕,您能看上的姑娘,絕對獨一無二。”
“是嗎?”
秦軒揮了揮手,大殿側門竟然直接走進一位雍容華貴,身穿貴妃錦裙的美麗女子。
不是柳月瑤又是何人?
如此情景滿朝皆驚。
要知道,莫說大炎建朝數百年,就是縱觀九州大陸各國曆史,朝會之時,能有後宮嬪妃進殿者,不過一手之數。
而今天,就是現在,一位剛剛冊封的貴妃竟然就這般出現了!
也難怪他們心神震撼。
太師郭鮮第一個反應過來,秦軒知道,他又要開始裝逼了。
然而因為這家夥麵對世家的問題上,屁股是歪的,秦軒對他已經心生不滿。
自然不會買賬。
搶先道:“太師如果準備指責朕,還是退回去吧。”
“今天,朕不想聽什麽長篇大論,隻想講一講國法。”
此話一出,讓話都已經到了喉嚨的郭鮮頓時愣在了原地。
其他大臣也是麵麵相覷。
今天的陛下是怎麽了?
不僅忽然開始針對梁王,還讓一位剛剛冊封的貴妃登上太和殿。
沒有理會一眾大臣的小心思。
秦軒對著柳月瑤開口道:“把東西拿出來吧。”
點了點頭,柳月瑤直接拿出了那封信。
薛亭秋親手接過,從兵部尚書林譚開始一個個往下傳閱。
親眼見到這一幕,梁王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
就算再笨,他也猜得到,心中的內容對他百般不利!
心中不由得將柳紅罵了千百遍。
表麵上卻還要裝作一副淡然不知的模樣,著實辛苦。
很快,信件便傳閱大半。
柳月瑤也開口了。
她本就是魔宗出身的女子,麵對滿朝文武不見絲毫怯色。
聲音溫潤而平和。
“諸位大臣,本宮能得陛下寵愛,實乃萬幸。”
“但能夠與陛下相識,的確多虧了梁王的安排。”
“信中內容大家都看到了,梁王派人將我送到陛下一身邊,就是為了獲取手雷的製作配方。”
“而梁王為什麽在乎這個,就需要問他自己了。”
這番話的意思很明顯,就差指名點姓地說梁王要造反了。
信上也寫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做不得假。
誰也沒曾想到,沒有任何先兆,一次普普通通的朝會居然會演變成這個結局。
而這一切,似乎都因為一個剛剛冊封貴妃的女人。
曆史昭昭。
古往今來給所有朝臣都上了不止一課。
皇家之爭,死的往往不是皇室,而是大臣。
也因此讓本就寂靜壓抑的朝會越發沉默。
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用落針可聞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梁王努力控製著表情,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平靜。
他開口道:“陛下,臣弟冤枉。”
“臣弟與瑤貴妃素不相識,今日便是首見,更不曾有什麽書信往來。”
旁邊地竇海早就按捺不住,更是一步就跨了出來。
沉聲道:”陛下,臣也以為梁王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定然是瑤貴妃……是瑤貴妃……”
說著話,竇海地聲音越來越小。
他還真找不到瑤貴妃汙蔑梁王的理由。
畢竟梁王說了,兩人素不相識,他如果再說出什麽話來,隻會越抹越黑。
難道說是有人故意針對?
那可真是活得不耐煩,這個節骨眼如果說出這話,就相當於在暗指陛下殘害親王了。
是了好一會,竇海竟然不知該如何收尾了。
“是什麽?竇愛卿為什麽不繼續說了?”秦軒說話間,帝王威嚴無形中散發而出,讓滿朝文武倍感壓力。
他一把攬過美人纖細腰肢,心中更是爽到了極致。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現如今,他做到了!
台下地竇海被秦軒質問,不知該如何應答,隻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臣隻是覺得梁王與陛下手足兄弟,是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噢?”
秦軒眼神玩味,“聽你說來,倒是朕不顧兄弟之情,懷疑兄弟了?”
短短幾句話,竇海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密汗珠,顯然是緊張到了極致。
他後悔了。
他壓根就不該為梁王出頭。
旁邊的梁王心中更是無語,但又不得不管,隻好再次開口。
“陛下,臣弟斷然不敢有絲毫僭越之心,瑤貴妃所言,恐怕是受到奸人誘導,誤會臣弟了。”
梁王這話說得可是滴水不漏。
不僅成功為自己開脫,還成功避開了柳月瑤的責任,把鍋甩給了不知名的奸人。
可惜。
張子豪突然開口了,“陛下,臣有本奏。”
“說。”
“陛下,臣要彈劾梁王,近日來他以權謀私,用白銀5萬兩買通匠官展鵬,並從中獲取硝石礦和煤礦。”
朝野震動!
硝石礦和煤礦,是製作手雷的原材料,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並不是秘密,真正核心的,是配比。
然而今天,先有新封貴妃指責梁王想要獲取手雷的製作配方,後有張子豪彈劾他私自獲取礦石原材料。
兩個事件連在一起。
似乎已經完全坐實了梁王的目的!
竇海傻眼了。
他沒想到,謀劃了那麽久怎麽就這樣突然的暴露。
其他大臣看向梁王,也是一臉的不解。
他們同樣難以相信,一直以來在朝堂之上當作空氣的王爺,怎麽就會想要謀反。
知人知麵不知心。
這句話幾乎在每個人心頭飄過。
一直保持淡定的梁王,這一刻再也繃不住了。
陰沉地看向張子豪,“張大人,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本王為何要買通展鵬?”
“侵吞的礦石又放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