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身死,又被重兵包圍,趙天坤知道自己結束了。

正如父親所說,其實在他進入京都的那一刻,趙家就已經輸了。

原本是三方博弈,沒想到最後自家竟然淪為棋子。

想著。

趙天坤心中陡然升起一絲悲憤。

“狗皇帝,我趙天坤寧死也要拉你做墊背的。”

說到最後,趙天坤再次翻身上馬,竟然不要命的朝著秦軒衝來。

一道白光閃過,高大戰馬向前栽倒,兩隻前蹄已經被長劍斬斷。

趙天坤再度跌下馬背。

“鏗鏘~”

楚楚長劍歸鞘,一張冰冷的俏臉不見半分波動,仿佛方才出手的根本不是她。

在神機營的火力壓製下,叛軍也都匍匐在地,劉茂第一時間衝了過來,出手將趙天坤製服。

張子豪也帶著鳴鑼司的眾人趕了過來,趙勳那幹瘦的身子已經戴上了枷鎖。

秦軒笑了。

折騰了這麽久,終於將這權傾朝野的老烏龜掀翻了。

“趙勳,你我君臣一場,朕也不想讓你死得太難看。”

“將你所知道的山河會情況都交代出來,朕可以留你們父子一個全屍。”

趙勳沒有想象中的懼怕和絕望。

隻是目光淡然地看著趙天坤,隔了好一會才轉身對著秦軒躬身行了一禮。

“陛下登基三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讓老夫自愧不如。”

“我趙勳自知難逃一死,隻求陛下饒我兒一命。”

趙天坤悲憤喊道:“爹,孩兒無懼一死,你不用求他。”

然而趙勳不為所動。

秦軒:“你現在不配跟自己談條件。”

“陛下不想知道當初的毒藥是誰下的麽?老夫當時已是權傾朝野,深得陛下寵信。”

“若你身死,對我可並無益處。”

聽到這裏,秦軒心頭猛然一震。

的確。

他本以為下毒者該是顏貴妃,可幾番試探,都沒有察覺半點異樣。

後來又因為事務繁忙而將此事忽略,這麽長時間過去,下毒者居然還未找到。

想到這裏,秦軒心生不安。

這皇宮之中,竟然查不出一個下毒之人!

自己方才有些得意忘形了。

秦軒不說話,趙勳可不會因此停頓,他繼續開口道:

“老夫的確策劃了盧布韋兵變一事,但卻是隻想陛下廢除玉妃,自此讓我趙家重掌權柄。”

“但那日刺殺你的女刺客,難道陛下就不想知道是誰派來的麽?”

張子豪聽到這裏,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

那日的刺客,他們已經追查許久,的確全然沒有消息,仿佛就像是憑空蒸發的人。

“好,朕答應你。”

“隻要你說出兩者的幕後主使,朕可以饒趙天坤一命。”

可就在這時,神機營之中,一個巴掌大小的小罐突然從半空中拋來。

楚楚第一時間有所反應,纖纖玉手看上去並未用力,卻已經拖著秦軒向後退去。

“砰!”

劇烈地轟鳴聲再次響起,等到眾人反應過來時,趙天坤當場被炸成血葫蘆,死得不能再死。

而趙勳也已經七竅流血地躺在地上。

旁邊還有兩位將士不慎中招。

“狗皇帝,下毒的人是我,刺殺你的人也是我。”

女子的嬌嗬聲漸行漸遠。

數千甲士頓時騷亂起來,可那身披神機營鎧甲的女子已經縱身一躍跳到演武場的房頂很快消失不見。

秦軒心中一緊,知道這是典型的殺人滅口,並沒有急著派兵追擊,而是快步來到趙勳身邊。

“快說,刺客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朕會找到他,也會給你報仇。”

“快說,你不能死。”

趙勳艱難開口,可是卻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

最後還是直接斷了氣。

“混蛋!都他媽的混蛋!”

秦軒憤怒爆喝。

轉頭對著張子豪道:“立刻給朕全城搜捕,這一次再抓不到人,你就不要再來見朕!”

張子豪麵色凝重,立刻抱拳離去。

陳二虎在一旁小心問道:“陛下,這些秦城來的叛軍怎麽辦?”

對待背叛自己的人,秦軒從來都不會存在半點憐憫。

更何況此時正在氣頭上。

冷聲吐出三個字,“誅九族。”

陳二虎心神一震,不敢多言。

秦軒正疑惑白凱山的隊伍為何還沒有前來,就看見一隊城衛軍正在急速奔來。

帶隊的城衛軍守將看見身穿金黃甲胄的秦軒二話不說直接跪拜在地,雙手高高舉起,正托著一枚玉佩。

“陛下,臣半個時辰前接到您的手書和這塊玉佩並攔截了中軍將士和薛總管入京.”

“可薛總管說手書是假的,臣特來求證。”

秦軒看著玉佩,雙眸微微眯起。

直看得城衛守將額頭冒汗,才緩緩道:“誰給你的?”

“回,回陛下,是一個身著便服的中年人,自稱是鳴鑼司的探子。”

守將有些忐忑的回道。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秦軒伸手指向趙天坤那位副將,沉聲道:“是不是這個人?”

守將心中大驚。

“是,就是他,這枚玉佩和手書都是他給我的。”

秦軒心中本就一直好奇,顏貴妃為何從不為趙勳被軟禁一事說好話。

現在玉佩從趙天坤的副將手中找回,倒是圓了他心中的疑惑。

隻是秦軒決然不會想到,顏貴妃雖然偷了玉佩,可真實目的依然不是為了幫襯趙家。

“去兵部自領三十軍棍,罰一年俸祿。”

“退下吧。”

城衛軍守將聽到這裏,心中頓時大喜。

“謝陛下,謝陛下不殺之恩。”

秦軒擺手,“奉旨行事本就不是你的錯,退下吧,讓白凱山也帶兵返回中軍大營。”

似乎是為了增加此話的可信度,秦軒又轉頭對著劉茂道:“你跟著去跑一趟,別到時候白凱山不信,雙方在起了衝突。”

劉茂:“陛下,臣走了,誰來保護你啊。”

秦軒瞥了眼身邊站著的楚楚,心中沒來由地想起方才那親密接觸的渾圓挺翹處。

不由得暗罵自己,真是色心不改。

嘴上卻對著劉茂催促:“讓你去,你就去,哪有那麽多廢話。”

返回皇宮,秦軒沒有耽誤片刻,直接命人傳來韓中生和都察院左都禦史陳安平二人,開門見山道:

“如今趙勳已死,趙黨官員的賬也該清算了。”

“韓愛卿的證據,可準備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