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寧在附近找了一圈,終於在河對岸的淺灘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蕭寒江,大概在他身上胡亂地摸查了一番,發現沒有什麽明顯的外傷,隻是右腿小腿翻轉到一個不該出現的幅度,想來是傷的不輕。
她不敢輕易地去給蕭寒江正骨,從附近低矮的書上掰下來幾根樹枝,想了想拆掉了束胸用的繃帶,給蕭寒江的小腿做了個簡單的固定,然後咬著牙把他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半拖半扛的帶著蕭寒江沿著淺灘順著河流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跟著水流的方向總不會出什麽錯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洛舒寧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兩側都是高山,他們現在正在河穀之間,日頭逐漸往下沉,也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走出去。
夜晚的山林最是危險,白日裏潛藏的猛獸該出來了,想到這兒洛舒寧堅持著加快了步伐。
小臂上的傷做了包紮,因為需要用力扛著蕭寒江而隱隱有血跡沁出來,洛舒寧走幾步就得吸一口涼氣。
“我上輩子真是欠你的,要是天黑之前走不出去,咱倆就一塊兒給猛獸加餐吧,老虎啊豹子啊熊啊看見咱倆都得說一聲,‘給老鐵表演三口一個人’……”
“咳咳咳,你話怎麽這麽多啊,本王想清淨一會兒都不行……”
突然聽見蕭寒江的聲音給洛舒寧嚇了一跳,她趕忙將蕭寒江緩緩放到石頭上坐著,“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沉啊?!”
“你現在膽子倒是大的讓本王意外,之前怎麽畏畏縮縮的?”
蕭寒江臉色蒼白地駭人,頭發濕噠噠地貼在臉上,看著洛舒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促狹地看著她。
“王爺你搞清楚啊,你現在摔斷了一條腿,跟廢人幾乎沒什麽區別,想活命隻能靠著我了,我要是把你扔在這兒自生自滅,你也拿我沒辦法不是嗎?”
“嘖,還是這麽牙尖嘴利,那你怎麽不把本王扔了,自己下山去還能快點,畢竟本王拿捏著你最大的把柄,你應該巴不得本王死吧?”
這話問的洛舒寧說不出話來了,她和江鉉祁一個陣營,按理說蕭寒江死在穹山本該是她最期望的結果,但是她腦海裏卻總回想起兩人掛在懸崖峭壁上,蕭寒江寧願和自己一起摔下來也不肯放手的樣子,讓她就這麽一走了之,她做不到。
“你死了,我再被人誣陷是我殺了你怎麽辦,你還是活著吧。”
洛舒寧的理由找的很蹩腳,“別歇著了王爺,我們還得趕時間,走吧。”
蕭寒江不是傻子,不會放著洛舒寧這個人形拐杖不用,蕭寒江醒了之後路就好走了很多,兩人互相攙扶著終於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見到了一處小小的村落。
洛舒寧看了一眼蕭寒江身上還穿著江鉉祁那身紮眼的明黃色龍紋騎裝,伸出手去解他的衣裳。
給蕭寒江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跌坐在地上,緊緊地捂著自己的領口,“你幹什麽,光天化日之下的,你……”
“王爺,那個村子裏的人善惡未知,咱倆現在什麽戰鬥力也沒有,你還穿成這樣,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蕭寒江這才想起來,尷尬地脫了外衣,洛舒寧怕這衣服招來禍端,把它扔到了水裏,順水飄走。
兩人進了村子,有村民看見狼狽不堪的洛舒寧和蕭寒江,趕忙迎上來。
“哎呀,你們這是從哪裏來的,怎的傷成這樣,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到我家去坐坐,我去請村裏的郎中給看看!”
“多謝大叔了。”
熱情淳樸的大叔從洛舒寧手裏接過蕭寒江背在身上,往自家小院裏走。
“媳婦兒,快去燒點熱水,讓這倆孩子擦洗擦洗。”
大叔把蕭寒江放到屋裏的**,對著洛舒寧說道,“我馬上就回來。”
洛舒寧坐在凳子上,這間屋子不大但是收拾地幹淨又溫馨,大嬸提著熱水桶進來,遞給了洛舒寧一條汗巾,還有兩身衣裳。
“姑娘,你們不嫌棄的話,就穿我們兩口子的衣服吧,都是洗幹淨的,你們的衣裳換下來我給洗洗。”
洛舒寧一愣,低頭看著自己胸前,沒了束胸的束縛起伏的曲線根本瞞不住自己的性別,萬幸這裏沒有別人。
“謝謝大嬸,太感謝了。”
大嬸出去之後,洛舒寧看了眼水桶,又看了眼**的蕭寒江,屋子裏什麽遮擋也沒有,該怎麽洗啊?
“本王、我轉過去,肯定不占你便宜。”
蕭寒江咳嗽兩聲背過身去,洛舒寧雖然也很尷尬但沒辦法,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快速地把自己身上收拾了一下,順便洗了個頭發。
“我好了,我給你擦擦吧,當然了關鍵的地方你自己來。”
洛舒寧解開蕭寒江身上單薄的裏衣,隻剩下一條底褲,硬著頭皮給他擦,不得不說蕭寒江的身材比江鉉祁的還要絕,洛舒寧感覺地出來手下肌膚的緊繃,看了一眼蕭寒江,隻見他別過頭去,耳朵卻紅的像是要滴血。
“好了,剩下的給你。”
洛舒寧背過身子,聽見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擦洗聲。
大叔回來的時候,屋裏兩人已經換好了衣服,氣氛特別的尷尬。
郎中的醫術不錯,熟練地幫蕭寒江正骨固定,又幫洛舒寧處理了小臂上的傷口。
“你們小兩口最近都不要有什麽劇烈的運動,盡量歇著啊,我給你們開了些驅寒的藥,免得得了風寒。”
“我、我們不是……”
“多謝郎中。”
沒等洛舒寧解釋兩人的關係,蕭寒江卻出聲應了下來,洛舒寧不滿地看著他。
送走了郎中之後,大叔大嬸告訴兩人先安心在他家住著養傷,等好得差不多了再走,不收他倆的錢,就是添兩雙筷子的事,說完也出了屋子。
“你幹嘛說我和你是兩口子,你是不是占我便宜?”
洛舒寧沒好氣地說道。
“我和你剛才在屋子裏擦洗還換了衣服,不說是夫妻,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蕭寒江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著洛舒寧是不是太監當久了真以為自己是個沒把的男人了,姑娘家家的一點兒都不注意自己的名聲。
洛舒寧後知後覺,眼睛尷尬地四處亂瞟,“是我誤會了,咳咳,你的腿感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