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寧聽見蕭寒江這麽說,先是一愣,隨後瞪大了雙眼,剛想要說什麽就被蕭寒江充滿威脅的眼神給震懾了。
“奴才、奴才覺得王爺說得有道理,這樣更能混淆視聽,陛下,眼下情況危急還是快快做決定吧。”
江鉉祁看了洛舒寧一眼,點點頭,“好,攝政王一路小心。”
說完就帶著幾個暗衛往另一個方向去了,洛舒寧看著江鉉祁消失在林子裏的身影欲哭無淚。
“還愣著幹什麽,不跑等著讓刺客的利箭紮成篩子嗎?”
蕭寒江也緊了韁繩,帶著剩下幾個暗衛繼續奔逃,洛舒寧趕緊跟上,生怕被甩在後頭。
那群刺客窮追不舍,一直跟在後頭怎麽也甩不掉,洛舒寧嚇得直冒冷汗心快要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
她的馬和蕭寒江的挨得很近,趁亂問了蕭寒江一句,“王爺您害怕什麽,那些刺客不是您安排的?”
原以為攣鞮鄴是和蕭寒江聯手才敢這麽大膽在春獵上動手行刺,結果看蕭寒江的反應他好像對此完全不知情。
蕭寒江瞪了洛舒寧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廢話,要是本王安排的,本王能這麽狼狽嗎?”
居然不是蕭寒江,難道真的隻是攣鞮鄴一個人的籌謀嗎,洛舒寧不敢輕易相信蕭寒江的話,他和江鉉祁一樣都是一肚子心眼子,她可玩不過他們。
也不知道江鉉祁那邊怎麽樣了,刺客們的目標如果隻是江鉉祁,那他和蕭寒江換了身份應該就能安全了吧。
讓人沒想到的是,等他們到了一處空地的時候,發現這裏也提前埋伏了刺客,他們被包圍了。
刺客們從林子裏出來,他們雖然穿著中原的衣裳但是從身形和露出的眉眼中能看出來是匈奴人,應該是隨著攣鞮鄴秘密進京被隱藏起來的親兵。
“大膽賊人,竟敢行刺陛下,爾等速速束手就擒,說出幕後主使是誰,還能留你們一條性命!”
洛舒寧梗著脖子朝著他們喊,但是那群刺客沒有一個人說話,這一路追趕他們的箭矢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手裏握著刀劍一步步朝著洛舒寧和蕭寒江逼近。
暗衛們先發製人和刺客纏鬥在一起,想著能讓洛舒寧和蕭寒江殺出重圍。
蕭寒江看準機會,對著洛舒寧喊道,“跑!”
兩人策馬從包圍圈裏衝了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隨便選了個方向就策馬狂奔。
山林不比草場除了平坦的山路外,其他地方無不是雜草荊棘叢生,大大降低了他們的速度,身後有刺客追了上來,蕭寒江和洛舒寧的馬中箭倒在地上,兩人摔了出去。
蕭寒江暗罵一聲該死,對洛舒寧說道,“遇上你們倆就沒好事!”
“又不是我想被刺客追殺的,你罵我有什麽用!”
一想到自己就快死了,洛舒寧也顧不上害怕他了,直接懟了回去。
蕭寒江顧不上別的,拉著洛舒寧起身就跑。
兩人慌不擇路跑到了一處懸崖邊上,但是想調頭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刺客再次逼到眼前,洛舒寧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下好了吧,我不想跟著你,你偏讓我跟著,一塊兒死在這兒你高興了?”
蕭寒江本就緊繃著,看見洛舒寧哭心裏更是又氣又煩,“你哭什麽,能不能有點骨氣?!”
“我要骨氣我還當什麽太監啊,我要命,嗚嗚嗚我還有一大堆錢沒花出去了,我不想死在這兒,尤其是跟你死在一塊兒!”
刺客們看見倆人吵起來,麵麵相覷了片刻,嘰裏咕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然後拿著刀就衝上來。
蕭寒江身上沒帶佩劍,赤手空拳打他們無異於以卵擊石,更何況還帶著洛舒寧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拖油瓶。
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蕭寒江突然貼到洛舒寧麵前說道,“真是不好意思了,要委屈你和本王死在一塊兒了。”
說完就抱著洛舒寧跳下了懸崖。
不是,怎麽個事兒,真的不再堅持一下了嗎,萬一有談判的餘地呢,這就跳崖自殺啊?!
洛舒寧感覺到自己正在自由落體,不由得抱緊了蕭寒江的腰,尖叫出聲。
“天殺的蕭寒江,我恨你——”
預想之中摔死之前的劇痛並沒有來,洛舒寧睜開眼睛發現蕭寒江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握著匕首卡在懸崖峭壁上。
往下看是山穀之間滾滾流淌的河流,洛舒寧害怕地恨不得手腳並用掛在蕭寒江身上。
“你別亂動了,看見你左邊那塊石頭了嗎,本王試著把你**過去,你到那上頭落腳。”
洛舒寧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塊凸起,隻是還有些距離。
“我、我不敢!”
“都這個時候了,你再不敢就隻能死了!”
洛舒寧眼一閉心一橫,借著蕭寒江的慣性往那塊石頭上跳,結果沒想到那塊石頭並不是整塊岩體伸出來的一角,隻是一塊普通的碎石,踩上去的瞬間直接摔了下去。
“啊!”
蕭寒江不知道怎麽想的,下意識抓住了洛舒寧的手,“別、別放手——”
“蕭寒江,你鬆手吧,你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我可不想跟你死在一塊兒!”
也許,也許死了能回到那個世界去也說不定呢,但蕭寒江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死了就真是死了。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看著蕭寒江因為想要拉她上去而寶器的青筋和咬緊的牙冠,洛舒寧也顧不上去恨這個黑心肝的老狐狸了。
“你閉嘴,本王要你活,就算是閻王也不能讓你死!”
這是什麽油膩的霸總發言,沒等洛舒寧在心裏吐槽完,蕭寒江的匕首突然崩斷,兩人一起墜入了河流之中。
雖然洛舒寧會水,但這種情況下,會不會水區別不大,在水裏沉浮了幾個來回之後,徹底暈了過去。
“嘶,好疼——”
洛舒寧睜開眼的時候,想要起身,但是感覺到胳膊上傳來劇痛,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掙紮著坐起身子,發現她被衝到了淺灘上,左邊小臂被尖銳的石頭或是樹枝之類的劃了一道口子,正往外滲著血。
居然活下來了,天不亡我啊!
洛舒寧跌跌撞撞地站起來環顧四周,想起來還有一個人,“蕭寒江呢,他別是被水衝到其他地方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