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寧一臉的生無可戀,想到屋子裏那一群鶯鶯燕燕她就頭疼,這要是住在一塊兒,出不了幾天她是女兒身的事就得徹底暴露了。

可不行,得趕緊想辦法把她們給弄走,想到這兒,洛舒寧湊到小安子麵前,低聲說道,“小安子,你要老婆不要,隻要你開口,本廠公就給你送去。”

這可給小安子嚇了一跳,頭搖的像撥浪鼓,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廠公大人您這是說的什麽話,奴才如今已經淨了身,哪裏還能娶老婆,您可別打趣奴才了。”

看著小安子緊張的模樣,洛舒寧歎了口氣,真不禁逗。

從住處出來之後,洛舒寧掐算著時候直奔禦書房,禦書房外的侍衛看見是她來了,紛紛客氣地為她讓路。

“見過洛公公。”

洛舒寧站在禦書房門外,清了清嗓子,“陛下,奴才小洛子求見。”

“進來吧。”

推開禦書房的門,洛舒寧就看見端坐在書案後麵批閱奏折的江鉉祁,恭恭敬敬地走到身邊去,雖然是來問那些女人是怎麽回事的,但態度依舊諂媚又狗腿。

先是給江鉉祁研磨又是給江鉉祁倒茶。

江鉉祁放下奏折,看了她一眼,“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回陛下,當街刺殺一案,目前還在偵辦。”緊接著壓低聲音,湊到江鉉祁耳邊,“金礦以及鐵礦開采倒是一切順利。”

“朕養你們西廠是幹什麽吃的,連個刺客也查不出來?!”

江鉉祁陡然拔高了聲調,甚至往地上砸碎了一個茶盞,但洛舒寧知道他是佯裝震怒,為的就是做戲給那些隔牆的“耳”。

洛舒寧順勢跪在地上,語氣又驚又怕,“奴才該死,陛下息怒……”

演完這出戲,洛舒寧站起身來作勢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你放心吧,朕的禦書房比你的臉都幹淨,說吧來找朕有什麽事?”

“陛下,奴才房裏那群美人,是您安排的?”

果然是為了這事來的,江鉉祁笑了笑,“昨天你不是說喜歡美人嗎,朕便把她們都賞給你,犒勞犒勞你,不必謝朕。”

洛舒寧嘴角抽了抽,我真是謝謝你啊。

她直接跪了下來,“陛下,奴才鬥膽請陛下收回成命。”

“哦?”

江鉉祁看著洛舒寧,有些奇怪,“小騾子,朕可是按照你的要求給你的賞賜,怎的還不願意?”

“我能願意就有鬼了,我又不是——”

敏銳的察覺到洛舒寧話裏的可疑之處,江鉉祁眼神一凜。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小心把心裏胡說出來了,洛舒寧趕忙給自己找補,“陛下,奴才現在是閹人一個,要那麽多美人在身邊伺候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無妨雖然你沒了那東西,成不了事,但美人在側看著也是賞心悅目不是嗎?”

看著江鉉祁一心想要為自己“實現願望”,洛舒寧恨得牙癢癢,要不是萬惡的封建社會,她現在真想把江鉉祁的腦袋打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腦回路。

眼看著江鉉祁不肯收回成命,自己就要和那一群美人朝夕相對同床共枕,又想到自己的身份被揭穿然後小命不保的悲慘下場,洛舒寧開始了頭腦風暴。

死腦子快轉啊!

腦子轉了幾圈,妙計浮上心頭,洛舒寧突然長歎一聲,語氣哀愁又惆悵,“陛下您有所不知啊,奴才命苦啊……”

江鉉祁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細說說。”

洛舒寧見魚咬了鉤,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陛下,奴才進宮之前,也曾有過一見傾心之人。”

聽見洛舒寧說起這個,江鉉祁眼裏翻湧起看不透的情愫,語氣好奇中又帶著幾分不悅,“朕沒想到小騾子曾經還風流過啊。”

“她是風月巷裏有名的清倌人,答應奴才隻要湊齊了錢贖身,就嫁給奴才,奴才為了她將全部的家當都變賣了,她贖了身轉頭就嫁給了豪紳做小妾。”

“奴才被騙感情還被騙光了錢,頗受了一陣苦日子,打那之後便對女人敬而遠之了。”

說這些的時候,洛舒寧裝作憤懣的模樣,就好像真有那麽一個人騙了她似的。

江鉉祁目不轉睛地看著洛舒寧,心裏隻覺得想笑。

如果不是之前讓暗衛調查過她,估計就要被她繪聲繪色的演技給騙了過去,這個小騾子啊,嘴裏真是一句實話也沒有。

隻不過心裏雖然明鏡似的,但是麵上他還配合起洛舒寧來,附和著她。

“哎呀,小騾子你真是受了不少的苦,那個女人現在在何處,朕派人去把她抓來,替你出氣。”

洛舒寧身子一僵,她就是瞎編的,上哪真給他找這麽一個人啊,支支吾吾地說道,“陛下,都已經是陳年往事了,真沒必要。”

江鉉祁故意逗她,“沒事,朕賞給你的美人絕不會像她一樣,你且放心讓她們伺候。”

這人聽不懂人話呢,白說那麽半天話結果又轉回來了,洛舒寧深吸一口氣,差點想自掐人中,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一句電視劇經典台詞,脫口而出。

“陛下,奴才的娘曾經說過,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

沒成想的事,她話剛說出口,禦書房的門猛然從外頭打開,太後帶著人氣勢洶洶地走進來,直接就要讓人把洛舒寧綁起來。

“太後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麽?”

洛舒寧當然不會乖乖束手就擒,直接往江鉉祁身後躲。

太後冷笑一聲,“你這奴才膽大包天,竟然敢和陛下說這些有違綱常的話來,其心可誅,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這個該死的奴才拉下去砍了!”

不是,我說什麽了,至於犯這麽大的罪?!

“太後娘娘,奴才什麽也沒說啊,奴才冤枉!”

“嗬,‘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你這不是慫恿陛下不要愛上女人嗎,不愛女人難道要愛你這閹人,難怪陛下一直不肯選秀,都是你這該死的奴才蠱惑的!”

天降一口大黑鍋,洛舒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也知道太後就是想拿這個當借口弄死自己而已,說什麽都沒用。

“夠了,母後,朕說過選秀不急,和小洛子沒有關係,母後何至於糾纏不放?”

江鉉祁冷冷地盯著太後,“難道說,在母後眼裏,朕的決斷甚至會被一個奴才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