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位女子,叫月月,是錦城陸府的千金小姐。她千裏迢迢,一路尾隨著向陽南下,趕到連城為了追夫,這一幕讓所有的人都吃驚了。

黑眸裏露出玩味的神情,狩琪背對著向陽,擁著紫薇站在她的前麵,高大的身子擋住紫薇的視線,希望她不要看見場中的相關情景。

紫薇忍不住探過腦袋,從他的腋下看著向陽和這一位小姐的舉動,她差一點驚掉了下巴,她張大嘴巴,訝異著半天合不攏,她沒有想到這一位小姐如此勇敢,一個柔弱的女子,竟然隻身一人趕過來尋找向陽。

“狩琪,這……這是怎麽回事?”個中的原因她猜到了一、二,但是她還是難於置信的抬起頭,仰望著狩琪。

狩琪心照不宣、答非所問的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郡主,你都看見了,相信你也明白是怎麽回事!”

“這是月月小姐嗎?”紫薇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腦子裏隻有一個聲音反複再問自己:“這是真的嗎?在古代竟然有如此忠烈的女子嗎?為了愛可以拋棄自己的生命?”

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

痛苦的呻吟聲持續的傳過來,紫薇這才意識到了月月為了救向陽,她已經受傷了,她心裏百感交集,不知是什麽滋味?臨行之前,狩琪輕描淡寫的把向陽在錦城的奇遇告訴了她,她就知道有這麽一位小姐的存在。

她相信了狩琪的說辭,這是一場美麗的誤會,誤會已經解開了。

可是,她的心裏還是有一些不舒服,自己的夫侍成為別人的良人,未免這一場邂逅太過誇張了吧?

她在心裏也是反複說服自己,如果向陽願意哪就隨天意,順其自然,因此,她準許向陽隨行,一路的表現讓紫薇真的相信向陽的心還在自己的身上沒有變化。

沒有料到,月月的到來,徹底的顛覆了向陽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僅存的一點好感又蕩然無存了,她的心裏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激起了浪花,久久不能平靜。

這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麵對突發事件,她不知如何辦了,眾人的目光在她和向陽、月月三個人的身上來回巡視著,看得她極為尷尬。

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救!表明了絕美的臉龐下藏著一顆仁慈之心,間接的向大家承認了她不是紫薇,一念之差會暴露她的身份。

不救!這一位小姐極有可能“一縷香魂隨風散,三更不曾入夢來。”在她眼前消逝中的目光中,劃過一道怨恨的目光,月月受傷畢竟與她有關,是被她所累的,她於心不忍。

她的臉上極其難看,在極短的時間內,臉上神情多變,烏雲翻滾,她板著臉,沉默著。

對上她複雜的目光,狩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知道紫薇今晚遇上了一個天大的難題,向陽和月月的奇遇把她逼上了絕境,使她措手不及。

此事已經瞞不住了,月月在最恰當的時機裏,給紫薇和向陽出了一道天大的難題,此題如何解,眾人的目光裏閃爍不定。

桃花眼裏滿是訝異,繼兒轉為一絲譏諷,眼神幾度變換,她在一邊等著看笑話,抓住有力的機會打擊報複紫薇。

紫薇現在處於內憂外患之中不可自拔,處理不好就會把自己陷入泥潭之中,狩琪捏捏她的小手,用和緩的語調溫和的說道:“郡主,她不會有性命之憂,別擔心。”

紫薇終於抬起頭,在他幽深不見底的視線裏,掩住了想破口大罵,仰天嘶吼的衝動的情緒,她輕咬著唇瓣,橫了他一眼,看著他淡然的神情,冷冷的哼了一聲。

“郡主,醫者父母心,這一位小姐受傷了,我們過去看看。”狩琪牽起紫薇的手,溫潤的聲音十分好聽的傳人眾人的耳朵裏,使人們一愣,在眾人質疑的目光中,他拉著紫薇往前走著,始終給南寧留下衣抉飄飄的背影。

“你多事,這是她咎由自取。”紫薇的臉掛不住了,她難堪的不願抬頭看著兩人,她心裏產生了抱怨的情緒,當著眾人的麵,暴露出兩人親密的關係,被人笑死了,她是郡主,讓她情何以堪!

如果換一個場合,紫薇會原諒他們,甚至會成全他們,可是現在,月月的到來給南寧找到了題材,她一定會充分利用這個題材,說事,造勢,讓她處於被動挨打的地步:“真是造孽啊!向陽這個混蛋,淨給她惹麻煩,惹上一身的爛桃花債,看你怎麽還?”

“哎!”她無奈的歎息著,扭動著身子,不願上前,指尖在狩琪的掌中劃拉著,示意他放手,給她一點麵子,留下自己的尊嚴,她要把自己強悍的一麵留給南寧,保留郡主的威嚴。

這時,耳裏有幾句聲音穿過來,狩琪用腹語告訴她,處事冷清,扭動的身子才停止了掙紮:“郡主,別動,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南寧的眼裏,不能給她留下借口攻擊你。郡主,既來之則安之。邁出了第一步,就應該接著邁出第二步,決不能中途打退堂鼓,千萬不要因小失大,失去了準頭,亂了方寸,讓南寧看出破綻。”

“哎!”緊縮的眉毛的慢慢的打開了,紫薇的臉上和緩了一些,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輕歎一口氣。

狩琪微微一笑,知道她確實難於抉擇,這一件事為難了她,狩琪淡淡的笑道:“郡主,既然戲開始了,我們也要學會做戲,做戲要做全套,我們去給這一位小姐治病,無可厚非,顯示出郡主與眾不同的博大寬廣的胸襟,會給郡主博來美名的。”

白色的衣衫,如一對璧人,一高一矮的在樹蔭下飄動著。

他穿著稍顯透明的薄薄的衣衫,頎長的背影在陽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見裏麵若隱若現的流線型的完美的身材。

那一抹讓人血脈噴張的完美的背影,叫南寧的雙眸定定地無法移開,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想看清那一抹白色的背影,他背對著眾人,擁著紫薇邁著優雅的步子,如天上的白絮,慢悠悠的晃動著。

寂靜的水潭熱鬧起來了。

一雙漂亮的黑眸閃爍著,撞入了一雙慌亂的圓圓眼睛,向陽近乎用哀求的目光瞧著狩琪,顯得很無辜和無助。

他默默的走開,狩琪走上前,溫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該來的還是會來,想躲是躲不掉的,向公子,這就是命運!”

向陽的臉拉的老長,他很想反駁兩句,他不認命!最終他閉上嘴唇,鬱悶的走開了,靠在一棵樹幹上,口裏叼著一根馬尾草,右腿曲起放在樹幹上,望著藍天白雲,似在責問蒼天為何折磨他?

月月見紫薇過來了,她掙紮著身子,想起來給她行禮,紫薇擺擺手:“罷了,吧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傷,也許這是天意吧!琪公子醫術了得,讓他給你醫治吧。”

眼淚唰的流下來,嘴唇蠕動著,哆嗦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不停的流眼淚。

她趴在地上,慘白的臉上浮出羞愧的紅暈,最後,她無力的把臉深深的埋在草叢裏,渾身抖動著,紅色的穗子迎風飄蕩著,她痛得全身顫抖。一股不可遏製的恐懼遍布全身。

狩琪遞給她一粒藥丸:“姑娘把這一粒藥丸吞下去,你就不會痛了。”

“謝謝公子。”她眼淚汪汪的望著狩琪,抖動著嘴唇,半天才擠出這一句話來。就這樣她和著眼淚咽下藥丸。

對上溫潤的目光,目光裏充滿著關心,她的心裏才稍稍好受一點,狩琪叮囑她:“小姐你忍著點,別動,等一下我把小刀拔出來,在你傷口上灑上藥粉,再給你包紮好,你就沒事了。”

一雙朦朧的淚眼,閃過溫和的笑容,給她受傷的心帶來了一縷和煦的微風,她意識到自己遇上了好人,她含著眼淚再一次道謝:“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醫者父母心,這是醫者的本分。”狩琪跟她隨便的聊著,趁她不注意時,猛的快速拔掉尖刀。

他準確老練的拔掉背上的一把尖刀,霎時,鮮血一下子冒出來,指尖快速的在傷口的地方點上穴位,拿著藥瓶指尖微動,藥粉均勻的撒在傷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快手快腳的給她包紮起來了。

痛苦的呻吟很快就止住了,她身子掙紮了一下,想起來叩拜著狩琪的救命之恩,一陣痛疼又襲來,她的身子軟軟的趴在草地上,低低的呻吟從慘白的唇瓣裏溢出。

狩琪忙低聲阻止她:“姑娘別亂動,你的傷口沒有愈合,不宜隨便動身,最近一段時期你要臥床靜養。一個月以後你才能起床下地行走。”

“公子。謝謝你。”弱弱的聲音從牙齒縫裏擠出來。

“向公子,這一位小姐不能行走,你就把這一位姑娘帶下去吧。”狩琪走到向陽的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向陽吐出馬尾草,歎了一口氣:“琪公子,不是那樣的。”

“向公子,不用解釋了,你也不必再糾結了,對方為了救你而受傷,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幫她,否則說不過去。”黑眸裏閃過一絲不明的笑意,他對著向陽努了努嘴,示意著再呆下去會使郡主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