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閉上眼睛,腦袋有一點眩暈?你現在是否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狩琪對紫薇的抱怨不置可否,而是笑吟吟的望著她,耐心的循循善誘。
他的話一落,紫薇停住了嘮叨,她感到愕然,轉過頭看著狩琪,對他的話回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話中有話,幹嘛不把話挑明,說一半留一半幹什麽?她不滿的嘀咕著:“你何意?”
“郡主,你病了,你病的不輕啊。”狩琪伸手輕輕點點腦門,紫薇側過腦袋,不願他的指尖落在她的腦門上,雪白的袍袖輕輕晃動著,從她腦門上拂過,淡淡的竹葉青的味道鑽入她的鼻端,一雙抱怨的大眼從揚起的袍袖裏看到,一雙笑盈盈的眼睛溫柔的看著她。
“我病了,你為何還笑?”紫薇有一些氣惱,他的眼裏除了笑意,沒有一絲憐憫,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竟然在這裏嘲笑她。
“嗬嗬,郡主是你這裏有病。”狩琪伸手點點自己的大腦,指給紫薇看,紫薇神情戒備,斜著眼睛瞧著不明的笑意。
“何時天不怕地不怕的郡主,變得多愁善感,坐在這裏胡思亂想發癔症了。”
“你胡說!”紫薇強詞奪理,反駁著狩琪,但是,在他眼光的逼視下,她又顯得一切無所遁形,溫潤的目光裏已經洞悉一切,對她的心思了如指掌,可是,紫薇還要掙紮一下,她就不信她不了解他。
“郡主,你信不信狩琪。”狩琪含笑的望著防衛森嚴的眼睛,隻是這一眼,就把紫薇布下的防護網給破壞了,她嘴巴張了張,說她信,潛意識裏冒出來的了許多念頭,又否定了他,他隻是遵循母妃的旨意在行使著五公子之首的職責。
說她不信,她親眼看見了刻在紫薇樹上“伴我成長”四個大字,如果她否定了這四個大字,那就是否定了他與紫薇的一切過往,勢必引起他的懷疑。
狩琪這一招真是厲害。
勝在此時無聲勝有聲,稍微不慎就會露出馬腳打回原形。
紫薇沉默著,她用沉默來表明自己的態度,用模棱兩可的做法讓狩琪去猜,有本事你就鑽到我的心裏,猜猜我在想什麽?
“嗬嗬,你和我的關係何須用上猜?從小我們在一起,都是兩小無猜,你曆來很信任我。既然你忘記了往事,那麽就讓狩琪給你補上這一課吧!不管你信不信,今日我都要告訴你,留在你的身邊,是我心甘情願的選擇。”狩琪一雙眼睛亮晶晶,一下就看穿了紫薇的心思,他依著她的意思,把她心裏的想法都說出來。
可見狩琪看問題,是何等犀利,說話何等圓潤,滴水不漏。相比之下,到顯得紫薇心眼小,耍起手段了。
紫薇臉上有一些掛不住了,神色數變,她咬著牙齒,硬是不願認輸:“當真,是你心意使然?而不是出自於責任?”
他十分有趣的看著她神情不斷變化著,如春天孩兒臉,一連數變,忽陰忽晴,漂亮的臉蛋有一些扭曲。
突然,他宛然一笑:“嗬嗬,隻為博你一笑,快樂要靠自己爭取!幸福要靠希望,你說呢?把你的心偷走,放進我的糕點裏麵,回眸隻為爾一笑,郡主你說你想要什麽?我都給。”
“窮嘴,我要的你給得起嗎?”紫薇伸手把額上的劉海拂到一邊,露出一雙清亮的大眼,定定的瞧著眼前這一張溫柔的笑臉。
“郡主府不缺金銀珠寶,也不缺山珍海味,缺的是一份信任。郡主你需要狩琪把自己的胸膛破開,給你看看嗎,我的那一顆心是紅的,還是黑的,你需要驗證嗎?”不知何時,他的身子前傾,沒有了烏黑發絲的遮擋,不經意間看見了敞開的衣領裏,**的雙肩如羊脂白玉一般,光潔的前胸美玉無瑕,皮膚極為細膩和白皙,盡數暴露在紫薇眼中。
霎時,她的臉通紅,身子盡量後仰,腦袋偏向一邊,避開撩人的一幕,聲音發顫,小聲嘟嚷著:“窮嘴。”
狩琪從腰間抽出一支晶瑩剔透的蕭,拿在手裏輕輕敲打著,“還記得那首‘鳳求凰’的曲子嗎?如果你願意,我樂意為你再吹奏一次,你就知曉我的心了?”一雙眼睛溫柔似水,裏麵透出的信息,紫薇讀懂了:我心甘情願隨你而行。
紫薇大窘,當著向陽的麵,當著眾多侍衛的麵,如果狩琪吹奏那一首“鳳求凰”的曲子,稍懂音律的人,都會聽說這是一曲求愛的曲子,指不定會有人大做文章,嘲笑她在路途上,也不忘兒女私情,坐實了好色的名頭。
看著紫薇害羞的模樣,溫潤的眸中流露出笑意:“郡主,狩琪所言都是肺腑之言。”
“當真,無論發生了何事,你都不會離開我?”紫薇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抓住關鍵的問題,進一步追問著。突然,她變得好緊張,生怕聽到了模棱兩可的回答讓她猜,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而是閉上眼睛,有一種無奈的感歎:一切隨緣吧!
“是的,海枯石爛永不變。”狩琪拉住微微發涼的小手,放在掌中握著,霎時,像通上了電流,源源不斷的熱量通過掌心傳到全身,“哄”的一下,她的全身熱烘烘的。
“嗬嗬嗬,如此甚好!”紫薇得到狩琪的承諾,心情大好,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絕美的臉上露出孩子般的歡笑。
狩琪一把將扭動的身子抱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他把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溫吞吞的低聲說道:“郡主,我有一個心願,就是連城事畢,我帶你去遊山玩水,看天下奇觀。”
“好啊,好啊,好啊!”紫薇拍著小手,連續發出了三個“好啊”她興奮極了,差一點從他腿上滑下去。
他趕緊摟住她,騰出一隻手拍拍她的後背,示意她安靜片刻。告訴她有一座山挺美的,氣勢雄偉壯麗,縱橫四麵八方,巔聯豐灤密,位於雲蒙山南麓,北起白河穀地,南至山前平原,距京城70公裏,距密雲15公裏的西部。
以其神秘、雄奇之姿等待著人們的尋訪。飛瀑高百尺,上下兩疊,上疊側峰壁立之間,奔騰的山泉如蛟龍出穀,巨大的落差,砸在花崗岩崖壁之上,滿穀轟鳴,水花飛濺騰起數米,然後漫灑在鱗片狀的崖壁之上,形成了幅數米寬的水簾,瀟瀟灑灑,一瀉數丈,形成“飛瀑”奇觀。神潭方百尺,上接飛瀑,下引清流,化千鈞激流為柔夷漫溢之清波,其神在於兩條瀑布夾“一潭”,而三者和兩側山體為一整塊花崗岩,其自然天成和神奇壯觀確是大自然之神韻所在。
“狩琪,你真是好,你終於肯隨我,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世。”
“郡主,你想要這樣的生活,狩琪都給你。”
紫薇漂亮的眼睛裏流露出讚同的欣喜之色。在她腦子裏勾畫出了一幅浪漫的圖畫。
她和狩琪連城事畢,攜手尋一處幽深僻靜之地,采一把含露的野花,嚐幾顆酸甜的漿果,沐浴著叢林山澗的清風,徜徉於攜雨含露的霧穀,與大自然親近私語,聽清風緩緩吹過,傾訴衷情,看細雨絲絲入林。
清酒一壺,在古色藤椅上自然躺下,半昧雙眼,夕陽西下,餘暉散盡,既可聆聽溪流淙淙的低唱、品嚐山泉清洌的芬芳、又可欣賞名人的曲譜,在暮色中繼續人生暢想,再來一曲琴簫和鳴。
借曲表達著愛慕之情,他唱道:“鳳兮鳳兮歸故鄉,遊遨四海求其凰,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由交接為鴛鴦。”
然後,兩人攜手下南山,去尋找詩人給她締造的美景。
“嗬嗬,你的描述,與陶淵明詩不謀而合: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理想夢境曾讓我著迷、向往。這個夢想你會幫我實現的。”
“陶淵明…..?”狩琪黑眸閃過一絲疑惑,他輕聲念叨著‘陶淵明’的名字,極力在腦子搜索著,看看在那一本書上有此記載,腦子搜索了一遍,都沒有尋找到這個名字,以及與這個名字相對應的詩。
“郡主見多識廣,狩琪佩服,請你再把這一首詩說一遍。”狩琪用下巴在她肩膀上稍微施壓,示意她快一點。
紫薇意識到了自己樂極生悲,竟然忘記了陶淵明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她得意忘形把幾百年後的陶淵明的詩搬過來,給自己裝點門麵,顯得自己博學多才,見多識廣,弄個欺世盜名的名聲,真是不好意思。
在賞花宴上,她已經犯過一次錯誤,為何還是犯同樣的錯誤,破綻連連,讓狩琪產生了懷疑,尋找機會驗明她的正身,想到這裏她身子抖了一下,不知不覺的身子前傾,屁股離開了他的大腿,滑到了軟榻上。
剛才說那麽多,她感覺有些口幹舌燥,想喝口茶潤潤嗓子,不知何時茶已經喝完,紫薇見狀不禁皺了皺秀眉,當抬頭看到狩琪的優雅的身影時,她愣住了。
狩琪見她從腿上滑下來,也不加以阻攔,隻是微微一笑,含笑的從矮幾上提起水壺,拿出一個杯子滿上水,推到她的麵前:“郡主渴了,潤潤嗓子。”
“謝謝。”紫薇確實渴了,她不客氣的接過茶杯,幾口就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