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

不會吧?

也許另有隱情?

紫薇想起了向陽不知天高地厚與太子杠上以後,在酒宴上沒有掙回麵子,反而被太子和蔡建兩人聯手弄得灰頭土臉,碰了一鼻子灰退席。

當時,向陽一肚子氣沒有地方出,就跑到假山後對著唧唧喳喳的小鳥指桑罵槐的罵著,認為今日所受的窩囊氣都是紫薇造成的,這件禍事的罪魁禍首是紫薇引起的,不該帶陌生人進府。

向陽做夢也沒有想到,自以為選擇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撒氣,沒人會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他坐在地上,對著樹上嘰嘰喳喳的小鳥,指桑罵槐的罵著,咒罵紫薇是個欠揍的惡女。結果被不懂人情世故的八哥聽到了,八哥興衝衝飛入寢宮將向陽的話告訴了她。

紫薇一聽火就來了。技不如人還怨怪她多事,她怒火衝衝的跑過來找向陽吵了一架。兩人都開始了鬥狠,紫薇見這個榆木疙瘩冥頑不靈,錯了不知悔改,一氣之下指著紅袍背影發狠:“有本事,你就不要回來,到外麵去做一番事業,這個月的月銀也給你扣下,看你如何神氣?”

向陽也氣哼哼的回了一句:“欠湊的惡女,不要隔著門縫瞧人,我今日要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是英雄本色?”說完就閃身不見了。

紅袍身影倏忽不見了,一直多日府裏都沒有見過紅袍的背影,紫薇心裏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這個魯莽的向陽,怎麽不讓人省心?

她自我安慰著,說不給他發餉銀,也隻是她一時氣話而已,斷不會克扣院子裏下人的銀兩,這個月過去了幾日,院子下人的月銀還沒有發放到手,這叫他們怎麽會沒有想法?真是一個粗魯的漢子。

不對!

這裏必然有何遺漏的地方?

哪裏不對?

紫薇苦苦思索著,據她對向陽的了解,向陽也是個守信的人,斷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克扣哪位下人的月銀,更不會整個院子十幾個下人的月銀無故不發,沒有道理。

對張謙的話紫薇有些不信,但是,張謙沒有理由當著她和狩琪的麵說謊,那他豈不是活膩了,自找罪受?殊不知對主子不忠責罰是很嚴重?

何況張謙麵對的一個是府裏的天,郡主。

一位是五公子之首,他自己的主子狩琪。

這裏一定有什麽事情是他們沒有弄清楚的。

狩琪見紫薇的眼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反複遊弋著,知紫薇對張謙的話產生了疑慮。

接下來,狩琪的幾句話令紫薇更是心驚,不知不覺萌生了不妙的預感:“郡主,前幾日,向公子已經在我這裏把下人的月銀給領走了,張謙你即可下去告訴何靖他們,叫他們莫急,明日公子會一兩不少的把每個下人的月銀發給他們的,叫他們安心呆在院子裏做事。”

張謙麵露喜色,忙給紫薇和公子行禮:“謝謝郡主和公子,小的這就去告訴他們,何靖他們一定會感激郡主和公子體恤下人的。”

張謙代何靖向郡主和公子道謝以後,就趕到向公子的院子會何靖,把琪公子的話帶到,叫他們安心。

紫薇見張謙邁著輕快的步子,快步離開了後院,等灰袍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她才望著神色如常的狩琪:“這是怎麽回事?”

狩琪的嘴角掛在淡淡的笑容,他的回答令紫薇更是摸不著頭腦:“郡主,走吧,到水雲閣去看看。一切就知曉了。”

這個人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成天讓人摸不著頭腦,被他牽著鼻子走。

看著他含笑的眼眸,紫薇心裏有些不悅,人家心裏有事,你總是這樣慢吞吞的,叫人摸不著邊。她不悅的說:“你是五公子之首,向陽一直未曾回府,你也不過問,現在可好,月銀也沒有及時發放,弄得下人都有想法,你也不去協調,這些下人也沒有其它進出,隻是眼巴巴的指望著這點月銀,如果不按時到位,會打亂生活節奏的。你可好,反而坐在這裏一言不發,到底心裏作何打算。”

責備的話紫薇一口氣說了許多,見他還是不溫不火,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她更來氣了:“你不僅是五公子之首,還是府裏的管家,府裏失竊,你不去追查凶手,反而坐在這裏喝茶聊天,也不知你是胸有成竹,還是壓根就不關心此事,你是在責怪我沒有把這些銀兩交給你入庫吧,這些銀兩我怎麽好給你,是向陽的………!”

說道這裏,紫薇就打住了,自己說不下去了。

狩琪溫文爾雅的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唇角含笑望著小臉垮下來,沒好氣在發牢騷坐在椅子上發牢騷。

他極有耐心的聽著紫薇在發牢騷,通過她的牢騷抽絲剝繭,找到了她可愛的一麵,紫薇的牢騷話不禁沒有惹火他,反而讓他看到了真實的郡主,他好生欣賞著她的生氣的一麵,他的神情似在暗示紫薇:郡主生氣的樣子真是好看。

紫薇隻是說了一半,自動就停頓下來,不說了,她隻是睜著一雙清亮的大眼瞪著含笑的黑眸,也再漆黑的黑眸裏尋找著她所需要的信息。

“嗬嗬,郡主長大了,開始關心府裏的相關事務了。郡主你再想想,把一些相關的事情聯係起來,抽絲剝繭,你就會想通一些事情的。”狩琪含笑提點著紫薇。

太陽移到了正中,從扶疏的樹葉裏射進來,照在紫薇的身上,不僅沒有讓她的臉曬得發紅,氣韻悠長而豔麗,反而使人更清楚的看見她的臉上有些發白。、

紫薇坐在竹床上,眼睛睜得更大了,她鎖住狩琪含笑的黑眸,似想透過這雙黑眸看出什麽?可是,這雙黑眸帶給她的是更多的幽冥深沉,流露出更多令紫薇無法置信的信息,她猛地站起來:“是他?”

這句沒頭沒腦的問話,像是無厘頭一樣直指關鍵的焦點人物

,旁人根本是無法聽懂她的問話,而狩琪卻是明白紫薇劍指何人?

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點點頭。

“嗡”的一聲,紫薇覺得腦袋炸開了,難以置信的再次相問:“真是他?”

狩琪還是保持著原來的神情不變,他的神情就是一個明確的信號,她的猜測是對的,沒有必要懷疑狩琪的為人。

紫薇再也坐不住了,瞪了一眼依然雲淡風輕的狩琪一眼,沒好氣的道:“你為何不早說,還坐在這裏浪費了許多時光,你可知,你這副溫吞吞的性子會害死人的。”

狩琪溫和的笑笑,身子微微斜了一下,避免陽光的直射:“莫急”還是那句安慰的話語,如果是平時,他的溫文儒雅會給紫薇安心的撫慰,使她的一顆躁動的心早一點得到平複。

早上紫薇心急火燎的趕到這裏,也是狩琪的這一句莫急的話,打消了她心中的焦慮,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讓她十分安心的躺在竹床上,多睡了兩個時辰。

睡夠了以後,府裏出現的一些事情令她不得安心,還是這句話,此時落在她的耳裏,再也無法麻痹自己,心裏的火一下子竄上來,怎麽也無法壓製下來。

盡給她一副假象,讓她無法從錯綜複雜的事物當中找回事情的真相,好不容易把困擾了她一上午的事情猜出一點眉目,還讓她不急,這不是在折磨她嗎?

紫薇起身就往外衝出去。狩琪緊跟在她的身後走出了後院。

他們一前一後穿過前廳,來到前院,離開了文竹園。

一盞茶的功夫,他們頂著熾熱的日光,踩著鵝卵石穿過通幽小徑來到了水雲閣,遠遠就見到水芝寒坐在涼亭裏。似在專門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紫薇上前坐下,狩琪也在她的旁邊坐下,水芝寒神情冷冷的朝他們望一眼,就不再言語了。

紫薇怎麽感覺現在的水芝寒與前幾日在練武場上的他判若兩人,在練武場上雖然他也是冷言冷語的,但是,紫薇感覺他是有生命的,有活力的,臉上表情可以變得生動起來。

漫步在刀光劍影中,俊美的皮膚在陽光上熠熠閃光。揮刀起處,虎虎生威,達到忘我的境地。

可離開練武場,他又恢複了原來的冷情模樣,原來飛刀可以讓他找到感覺,飛刀是他的靈魂的體現。

紫薇坐下,四周到處掃視,沒有看見她想找的人,不禁就問道:“人哪,怎麽沒有看見他?”

水芝寒沒有回答紫薇的問話,隻是冷冷的問狩琪:“打算如何處置?”

狩琪望了紫薇一眼,溫和的笑道:“郡主你看此事如何定奪?”

紫薇皺著眉,再一次確認著:”難道真是他?”

狩琪神秘的笑了笑:“郡主,如果不信,就隨我去看看,你想知道了?”

此時,紫薇的心沉到了穀底,不好的預感竟成真,狩琪從來不是一個說謊的人,他如果沒有十成的把握,斷然是不會帶紫薇來到這裏,向水芝寒求證,看水芝寒的態度,也是真的。

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