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閉著眼睛拿著小刀,心裏默默的在給自己打氣:“別怕,學會了這一招,就不怕你了。“

一提起水芝寒,她心裏就冒火,上午被水芝寒的一刀傾城嚇得落荒而逃,後來被狩琪安慰了許久,她的心才漸漸的平靜下來。叫小梅陪她一起踢毽子,她才開心起來了。

小梅見紫薇的情緒反差極大,有些納悶,不知水公子與紫薇在一起時究竟發生了何事?

早上她跟著琪公子和紫薇的後麵一起往水雲閣走,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走到水雲閣後院的院門時,公子就停下腳步叫小梅呆著原地,不要跟進去:“郡主練武期間,沒有郡主和公子的傳喚,任何人不可進去打擾郡主,你就侯在此地吧。”

公子的吩咐正中小梅的下懷,她還怕見到冷情的公子,退至一邊讓他們先行,自己就候著院門外,遠遠聽見三人說話的聲音時高時低,斷斷續續的傳過來,有時還聽見紫薇的笑聲,看來她還是很高興的。

沒過一會兒,琪公子就出來到院子去抓雞,做雞毛毽子,小梅也跟去瞧熱鬧。後院的場子裏隻剩下水公子和紫薇兩人,

怎麽琪公子才走了一會兒,公子冷冷的性子就把紫薇惹哭了,剛才看見她眼角掛著淚,臉上顯出懼怕的神情,琪公子一個勁的溫柔的哄她,還說要去責怪水公子,她才罷休。

紫薇見小梅手上拿著毽子,在她的麵前晃著,這才破涕而笑。

琪公子溫和的對小梅說:“你下午陪郡主在院子裏好好玩會,郡主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一切隨郡主的意。郡主最愛踢毽子,剛才我給郡主做好了一個毽子,你們去玩吧,玩得開心一些,如果郡主玩得不開心,我唯你是問。如果郡主玩得開心重重有賞。“

小梅一聽有賞,馬上像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起來了:“公子請放心,奴婢保證一定讓郡主玩得開心。”

狩琪才放心的走了,去責備水公子去了,小梅竭盡所能拚命討好紫薇,與她玩得很開心。

前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紫薇與剛才完全判若兩人,小梅無意感歎著:“郡主,這水公子與琪公子完全是兩個不同類型的人,水公子要是像琪公子那樣會哄你開心,說不定郡主會把小刀紮到樹上去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無意間的一句感歎戳穿了紫薇心中的痛處,牽出了她心中那絲不快,點燃了心中的那把磷火:“就知他沒有那麽好說話,原來別有用心,就是想嚇跑她。讓她知難而退。”

紫薇呼的一下丟掉手中的毽子,掉頭就跑進老槐樹下站好,小手指朝小梅勾勾:“小梅,把地上的小刀撿給我。”

“哼,這個混蛋,想用一刀傾城嚇退我,讓我自動取消賭約,最後你得意的笑,得意的笑,我讓你得意的笑。”

她惦著小刀的分量,朝著稻草人估摸著距離,扭著身子,拚命的朝前一甩,刀子銀光閃爍朝著一棵樹飛射過去,唰的一聲小刀紮到了樹上,小穗子劇烈的在陽光底下閃爍。

“嗬嗬,郡主,真是厲害,小刀終於紮到。”小梅吃驚的張開了嘴巴,嘴張了張。終於裂開嘴巴笑起來了,小梅在旁邊拍著小手叫著。

“小梅幫我看看,小刀紮到了哪個地方?”紫薇緊張的心砰砰直跳,她使出吃奶的勁把最後的一絲熱情和希望都投擲出去了。手上刀子空了以後,趕緊雙手蒙住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生怕最後的一絲希望破滅。

“郡主,紮到了離草人不遠的樹上。”

“小梅,你找死,你也敢戲弄我?”

“不敢,郡主,你真是進步了,以前小刀都是在中途就掉了,現在可以紮到樹上,這就是最大的進步啊,郡主,你一定可以的,公子一定不會再嘲笑你的。”

“對,還是小梅最可愛,我不會被那個冷麵神小瞧的。”

“郡主是最捧的。”

紫薇和小梅一唱一和的再唱和著,她們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傳過來,狩琪和水芝寒坐在遮陽棚上,遠遠看著她們兩人在練武場忙碌的身影。

水芝寒端著杯子,眯著眼睛饒有興趣的瞧著忙碌的身影,麵色轉暖,低低的問了一句:“你是如何說服她的?”

狩琪眼角含著笑意,抬手在杯子裏,用手指頭往杯子裏沾著一點茶水,在桌上隨手畫了一個字“哄”寫完以後,再他麵前用大拇指和中指彎曲做出一個口子形狀,告訴他哄的方法:“口”

水芝寒忍不住抬手拍掉舉起的手,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寒眸裏湧過不明的笑意:“你就會這招,你可知,這樣寵著她,她永遠也長不大。”

“這一招最適合她,你又不是不知,她是王爺和王妃的掌上明珠,王爺和王妃麵對郡主撒潑和無理取鬧,采用的不就是這一招?哄嘛?隨她的心,由著郡主胡鬧,所以,在王爺和王妃的眼裏,郡主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這也是王爺和王妃的意。”狩琪悠悠的說道。

水芝寒眼睛一直望著練武場上,那個嬌小的身影,不置可否的微不可查的輕歎:“這樣就可以護住她嗎?”

狩琪抬手從托盤裏捏出一塊點心,優雅的放進口裏,含在口裏品味了一會兒,慢慢的咽進去,輕柔著說道:“她還小,不要嚇著她。”言外之意就是水芝寒操之過急,想以嚇唬她讓她明白事理,達到改變態度的目的。

想著紫薇那張滿含怒意的小臉,比劃著手勢向他告狀,就覺得好笑,轉過頭看著冷冷的一張冷麵孔,唇角爬上了一絲嘲笑:“你也太心急了,郡主提起及笄之夜,就恨得牙癢癢的,依依呀呀的向我述苦,說你欺負她,她還是個孩子,你半夜三更跑去貓逗老鼠的嚇唬她,她豈有不怕之理,你們算是結上了怨了。”

水芝寒眼底聚在一起的寒意消散了一些,裏麵染上了一層暖意:“你是在責怪我嗎?總有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我如果不讓她曆練一下,叫她明白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她豈肯與我打賭就範學藝。我這招冷招比你那招哄招來得實在,殺殺嬌氣,不然如何學藝。”

狩琪搖搖腦袋,不滿的責備著:“你也不該去裝神弄鬼的嚇唬她啊,提起這件事,她就氣鼓鼓,你這是陰損。女孩子怎可這樣對待?”

水芝寒想起紫薇恨不得要殺他與他拚命的神情,眼裏閃過紫薇嚇得不知所措,驚恐的大喊大叫的情景。也就不再言語了。想想也有些道理,是把她嚇到了。

死活不肯來見他,也不願再來學藝,在寢宮氣的大吵大鬧,把枕頭,杯子仍的一塌糊塗,扔得滿地都是,如果不是狩琪使計哄她,親自把他帶過來,她才不會來,恨不得把水芝寒趕出府,才痛快。

狩琪見水芝寒神色訕訕的,知他明白了及笄之夜,采取激將法的做法有些過頭,對待一個小女子太過了些。

於是話題轉到了剛才的那個話題上,輕言細道試探著:“你口口聲聲說,想讓郡主曆練一番,逼她早日上道學藝,恐是你自圓其說吧?”

狩琪頓了一會兒,目光追逐著場中愉快奔跑的身影,話鋒一轉:“世事難料。自從郡主進宮以後事情發生了轉機,恐怕以後的變化不是我們所能預料。也不是我們所能把握的。”

“這也是你要我教她習武的動機,恐怕郡主並不知情,也不會領情吧,說不定抱怨,你害她受苦受累。”寒眸投向了前方。

郡主和小梅在練武場上,玩的不亦樂呼,,兩人把練武場當場了嬉戲的地方,把水芝寒的禁地弄得亂七八糟的,用棍子代替小刀練習的工具扔得到處都是。雞毛也被踢得滿天飛。

紫薇坐在樹蔭底下,吃著水果,與小梅有說有笑,小梅站在紫薇的身邊,拿起一把大扇子使勁扇著。哪裏是在訓練?簡直是在拿練武開玩笑。

小梅扇得手發軟,準備在換一個手扇時,無意之中見水公子往她們這裏瞧了眼,神色有些不對,嚇得小梅馬上臉色大變,一點笑容都沒有了,手一抖,扇子掉到地上。

“小梅,你累了吧,歇會兒。過來,坐會兒。”紫薇身子移動著,挪開了一塊地方叫小梅挨著坐下。

小梅抖著手彎下身子,拾起扇子,挨近紫薇,悄悄的對紫薇耳語著:“郡主,公子再往這邊看呐,你不練武,公子待會怕是會不高興吧!”

紫薇見小梅產生了懼意,知他怕水芝寒,即使水芝寒不吼小梅,那個眼神恨不得像兩把劍射過去,要把小梅射穿,嚇得小梅一提起水芝寒就打哆嗦,這個冷麵神,人見人厭,她也厭惡他,誠心不想呆在煞星旁邊,不知何時會冷冷的把人嚇死。

想通了小梅懼怕水芝寒的原因以後,她就拍拍她的小手,拉她坐在她的身邊,給小梅壯膽,其實也是寬慰自己:“別怕,有我。這裏是郡主府,在府裏,我是郡主,他是公子,郡主是天,公子是地,天地有別,公子應聽我的,觸犯了郡主的威嚴,哼,家法處置。”

這句話落在小梅的耳裏,怎麽感覺像棉花糖一樣軟綿綿的,小梅臉色慢慢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