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番外十一·5927·all27
好像……在他離開總部去執行任務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
獄寺隼人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周圍,目光從總部裏隱藏的暗門一直掃到隱蔽的緊急通道,然後茫然的意識到這裏並沒有什麽痕跡,能夠說明Vongola和自己敬愛的十代目是否遭受到了什麽可能危險的威脅。
這個英俊的意大利男人皺起眉頭,毫不遮掩的瞪視著自己的同伴之一——Vongola的雨之守護者。這個棒球笨蛋!不知道自己笑的太過於燦爛反而很反常嗎?!!
到底、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以至於——
“隼人。”
聽見自家十代目的召喚,忠心耿耿的男人立刻挺直脊背、向主座望去:
“是的,十代目!”
年輕教父微微笑了笑,金棕色的瞳眸抬起,“啪”的一聲放下了刀叉。
——在座的所有守護者,包括偶爾會來總部的暗殺部隊們,全都隱晦而清晰的抖了一下。
他更疑惑了。
難道說,那些混蛋們又惹十代目生氣了嗎……?該死的早晚有一天要炸飛你們!這樣想著的嵐守,惡狠狠的剜了對麵所有人一眼——卻更加驚駭的發現沒有人對上自己的眼神。
這、這一次到底是犯了什麽事兒?!有嚴重到這等地步??
“隼人,——快點吃飯吧。再不吃,牛排就要被你剁碎了。”
“……是、是!”
獄寺小心翼翼的抬了抬眼睛,然後在窺見自家十代目漆黑如墨、笑靨絢爛的麵部表情時,低頭放下了刀叉、拿起一把小巧的銀勺。
“喂!棒球笨蛋!!趕快坦白你們到底犯了什麽錯?!——讓十代目生氣這樣的罪過,我是絕對饒不了你們的!”
“啊哈哈是獄寺啊?你之前去了俄羅斯唄,帶了什麽手信回來?”
“笨蛋什麽俄羅斯!我是去的德國還有誰見鬼的會給你們帶手信啊你們這群混蛋!!——不要給我岔開話題!”
“咦是去冰島嗎?哎呀那真是一個和平的國家~~哦對了!剛才斯庫瓦羅說要和我切磋切磋劍道來著你有沒有看見——嗨,斯庫瓦羅!”
“什麽你敢逃——”
“喂——!!!!!小鬼!脖子洗幹淨了嗎?!”
一隻手拖著一米多長的金槍魚,囂張的劍帝從走廊另一頭走了過來,不屑的瞥了一眼快要氣炸肺的Vongola嵐守,一抬手臂、把魚扔給了一直在哈哈哈笑著的山本武。
“拿去給那小鬼做壽司吧!還有……”銀發劍帝突然頓了頓,有些警惕的瞥了眼走廊周圍、還惡狠狠的瞪了一臉挑釁的獄寺隼人一眼,然後可以算得上是猶豫又羞澀又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那個,嗯,……咳,那個東西,你帶了嗎?”
——在旁邊親眼目睹到一向桀驁不馴又凶悍的劍帝變臉,獄寺隼人一臉好像是剛剛生吞下一隻列恩的表情。
然後更讓他無意識抬起手托了托自己下巴的,是山本武臉上竄過的一抹紅暈。
喂——喂!!他不過是去外地出差離開了幾天好嗎,怎麽一個二個乙女心起來了那個厚著臉皮從十代目那兒偷來小胖【嗶——】也麵不改色的棒球混蛋去哪了?!深深感覺到自己走錯次元、正趴在地上失意體前屈的獄寺隼人,任憑那兩個人一搭肩膀、兄弟情深的往走廊另一邊走去。
“……說好了——”
“嗯,可以交換。但是我要——然後還有……BOSS也……”
“好。但是條件是——”
雖然覺得自己人生觀被粉碎了一遍,但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放任那些混蛋們對十代目不利,已經沮喪到一頭銀白色的漂亮頭發都毫無生氣的貼在腦袋上,獄寺隼人到最後卻還是振作起精神、打算找個人問清楚。
“Kufu……”
咦?
“Kufufufu……”
這個聲音,怎麽那麽耳熟呢。
獄寺皺起眉頭,在樓梯拐角的地方停住腳步,四處看了看。
他順著聲音往下看,在終於發現聲音源頭的時候,立刻在下一秒捂住了眼睛。
——口胡!這種癡漢氣場是鬧哪樣?!幾天沒回來Vongola的優雅呢強勢呢啊啊啊最重要的是冷酷無情的黑手黨做派呢?!!獄寺隼人把頭狠狠的撞在樓梯扶手上,覺得自己還是為了Vongola的榮譽與十代目的心情、幹脆把那些丟臉的混蛋全部幹掉算了。
被肢體與樓梯撞擊與獄寺恨鐵不成鋼的咒罵聲吸引了注意,蹲在牆角不知道在看些什麽、整個人身上都彌漫著粉紅色的蕩漾氣場,在外界的傳聞中隨便滅個家族簡直不要太容易的混蛋·六道骸,這才沒事人一樣的站起了身。
——盡管整個人都還處於指望時光倒流的陰鬱狀態,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戰鬥、警戒心早已成為本能的嵐守,卻依舊注意到對方在起身的同時手指一動、把什麽東西收了起來。
他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
“六道骸,你——”
“Kufufu。你管的好像太多了點,獄寺隼人。”
那個男人輕蔑的挑起嘴角,異色的瞳眸裏一點笑意都沒有,下巴微微揚起、肩膀緊繃,——整一個危險、邪魅、惡劣又溫柔狡詐的成熟意大利男人代名詞,哪裏有上一秒蹲在那裏咬手帕發出猥瑣笑聲的樣子。
獄寺既想上去痛揍他一頓又想找個地方好好狂笑一場,嘴角一抽:
“喂,六道骸你個混蛋家夥,就不能好好告訴我嗎?這幾天……喂喂!你別跑——給我回來!!!”
輕緩而夢幻的深紫色濃霧從Vongola霧守的腳下彌漫開,六道骸扔給他一個冷豔高貴的不屑眼神,然後憑空消失在他麵前。
“……”
獄寺抓狂的揉著頭發,因為心底對十代目的擔憂和隱約的不安以及不知道真相就會死的強迫症心態,整個人都焦躁的好像被瓜從裏到外撓了一遍。
到底,去問誰好呢?
他無意識的轉動著自己手上的指環。
等級比較低的下屬,不會知道過於密切的事;他特地去查了一下這幾天在公共區域的監控錄像,也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特殊的事情;問和自己一樣都屬於Vongola守護者的家夥們吧,一個二個反而都躲著他……
“砰——!!”
“嗷嗷嗷恭彌!!!”
……什麽東西被打碎的巨大轟鳴聲,夾雜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讓獄寺從痛苦的沉思中回過了神來。
哦。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竟然順著Vongola無比便捷的地下通道、走到了雲雀恭彌並盛財團的基地……獄寺在心底拚命的反省著:就算是知道這裏絕對安全,竟然還是能走神成這個樣子,可惡——回去之後一定要加強訓練強度啊啊啊!!要不然一定會讓十代目失望的!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來了……那也就想辦法問問吧。雖然這麽多年以來大家都是默認的同伴了,但是他一直和雲雀這個十代目的竹馬相處不好……獄寺絕對不承認這裏麵有嫉妒的成分存在!QAQ要是他能夠陪伴著十代目從小一直長大該有多好啊!內心裏的小人已經打著滾眼淚汪汪的了,用幾秒鍾拚命收斂好自己的悲憤,獄寺終於還是抬起腳走向正向自己打招呼的草壁:
“喂,草壁,”獄寺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緊閉著房門的和室,——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是雲雀會客的地方吧?“怎麽了?雲雀又和哪個家夥打起來了?”
曾經的風紀副委員長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
“呃,你知道的……獄寺先生,”草壁放鬆的聳了聳肩膀,咬著嘴裏的草根,又有些猶豫的看了獄寺一眼:“今天迪諾先生又過來了,你看見羅馬尼奧了沒有?他剛剛才走,說是去買瓶酒來著。”
“又?”
敏銳的捕捉到可疑的地方,獄寺緊追不舍的逼問,“你好像知道點什麽,草壁?趕快告訴我!隻要是和十代目有關——”
“——恭彌!!拜托了就給我一張吧~~我拿那個和你換!”
“哼。”
“嗷——停下來我不和你打了恭彌!你看,羅馬尼奧剛剛就特地回去取了,趕快把那個給我吧,我是認真的喂!”
“……”
和室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獄寺狐疑的挑了挑眉毛,盯著滿頭冷汗的草壁哲矢,趁著機會追加了一句:
“趕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就把羅馬尼奧其實是去買酒的事——”
“砰……!!!”
“嗷!!嗚嗚嗚……”
和室的門被猛地撞開,一個狼狽至極的金發男人麵孔向下的飛了出來,死死的壓在了草壁哲矢身上。
獄寺眯起眼睛。
——在整個淩亂不堪的和室裏,一張小小的茶幾,卻詭異的、安然無恙的立在那兒。
而那張茶幾上什麽也沒放,就隻有一本小小的……
穿著深色和服的男人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向上望去,正對上雲雀恭彌那雙狹長而冷冽的眼睛。
“滾出去。”
Vongola孤高的雲守撂下逐客令,一手撈起那本相冊,轉身就向內室走去了。
沒有管倒成一團正痛苦□著的兩個人,獄寺摸了摸下巴。
相冊。
——他似乎找到什麽突破的地方了。
“藍波。”
“呀啊——!!”
十五歲的卷發小牛尖叫了一聲,手忙腳亂的把東西往抽屜裏一塞、手肘一撞就想把抽屜合上。
一隻戴著Vongola嵐之指環的手,眼疾手快的抵住了他的動作。
小牛驚恐的瞪大眼睛,抬頭看著麵色不善的獄寺,結結巴巴的打著招呼:
“啊啊啊那、那個,早上好獄獄獄獄獄寺!你——你你你找我有……”突然意識到自己表現的太過於心虛,一向慵懶又孩子氣的Vongola雷守惱羞成怒起來,“笨蛋寺!蠢寺!!你幹嘛突然出現在我背後啊,你不知道進來要敲門嗎一點修養都沒有!一個二個都欺負我——”
外強中幹的威嚇,在獄寺一隻手壓著他的反抗、一隻手掏出照片的時候,戛然而止。
“獄寺你不能這樣!!那是我的——你們都是混蛋!!全都來搶我的東西嗚嗚嗚……”
——即使過去了這麽多年也依舊是愛哭鬼的藍波,鼓起臉頰,委委屈屈的抽了幾下鼻子,眼淚就像開閘一樣湧了出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笨牛,我看完就還給你!都那麽大了還哭,嗯,乖啊,你看我給你帶了一袋糖……”
全然是由於好奇,獄寺瞅了一眼照片,然後倒抽一口氣就把照片向裏塞進了口袋,接著他手忙腳亂的掏出一袋糖擱在藍波的桌子上,轉身就往門外快步走去。
“嗚嗚嗚你們都是壞蛋!!混蛋啊啊啊可惡可惡!”徒留小牛在那邊委委屈屈的哭的歇斯底裏,泄憤般把那袋糖扔進了裝滿糖果的垃圾袋中。
——天呐。
他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還活著、或者已經不屬於現實中了。
麵色潮紅的嵐守大人使勁閉了閉眼,分神回想起自己的確是把門好好的鎖上了、才敢繼續把眼神粘在照片上。
從攝像的角度來看,——他本來應該從攝像頭的分部位置來辨認出的,但是他的腦細胞已經不足以讓他思索這件事了,——這張照片,應該是從監控攝像裏截取的一部分。
在這張照片裏,他心心念念的十代目——溫柔的、親切近人的、總是不露聲色即使生氣也不過是腹黑一把的,十代目,用纖長的手指托著一隻酒杯,慵懶華貴的躺在沙發裏。
僅僅是一個動作而已,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總是扣到最上麵的領口,被懶散的鬆開,露出光滑、白皙、細膩的皮膚,那條深藍色條紋的領帶被毫不在乎的扔在地板上,銀灰色的西裝上衣,則搭在沙發背上。
在暗紅色窗簾與深色地毯的映襯下,那個舒舒服服躺在沙發上的身影,是唯一的亮色。更別提淩亂的襯衫與過低的褲腰間,露出的那一點兒誘惑到刺目的白了。
最要命的,是在那個男人臉上浮現出的表情。
他顫巍巍的喘了口氣,這才敢一點點的往上看去。
——他從沒在澤田綱吉的麵龐上,看見過這種神情。
棕色的長發隨意散在背後,男人在沙發上自如的舒展開身體,一隻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托著高腳酒杯。豔紅的葡萄酒灑了一點在唇角,反而嬌豔的如同血漬,蠱惑的就像是惡魔的饋贈。
那個男人在微笑。
不同於他平時見慣了並且也發自內心喜歡的那種溫暖。那個笑容,輕蔑、冷酷、高高在上,唇邊挑起的一點點笑弧仿佛就是百年難遇的恩賜,那雙金棕色的瞳眸裏就像是結了冰降著雪花冰封千裏,淩厲的讓人不敢直視。
但是……一旦看進去了,卻又會讓人覺得:那個人,在看著自己。隻看著自己。
如此專注,如此戲謔,如此深沉。冷酷無情又怎麽樣呢,清冷遙遠難以觸碰又怎麽樣呢,——他在看著自己。哪怕隻是一眼,就讓人想要為這一刻的榮耀而狂喜而瘋狂的祈求,讓人想要跪下、親吻那個男人的腳尖。
而那令人嫉妒到發狂的酒杯和哪怕是僅僅有幸接觸到那人皮膚的高檔西裝……都淪為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
不知道過了多久,獄寺猛地閉上了眼睛,把頭狠狠的撞在了桌子上。
毫無疑問,他硬了。興致昂揚,整裝待發。
看見自己愛人平日裏無從得知的另一麵,他就像是弱小的飛蛾,不是撞向那岌岌可危的燭火,而是義無反顧的撲向了危險黑暗的深淵。
獄寺痛苦的呻(hx)吟了一聲。
——更要緊的是,他以後,再也沒辦法直視十代目的眼睛了。
“嗨,我剛剛從那邊搞到了……”
“嘻嘻嘻嘻,王子想要新貨~~~”
“哼。先付錢,再來拿!”
“喂——!!!”
“笨蛋!!小點聲!”
“嗷!混蛋BOSS!!不要拽老子的頭發去——”
“砰——!!”
“嘖,垃圾。……東西拿來。”
“嗨,獄寺,聽說你從奈奈伯母那裏……”
“嗯。她很好說話的。你們知道十代目小時候——”
“哎哎,我從恭彌那裏軟磨硬泡了那麽久,還沒……”
“……”
“獄寺,”Vongola備受讚譽的十代首領微微一歪頭,露出一個燦爛又無辜的笑容:
“你要是再拿勺子吃牛排,就請不要再上Vongola夜宴的餐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