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章 想摸便摸別憋著
我保跟跟聯跟能。白夜每日就去鬧花月滄邪,直到花月滄邪拂袖把她飛出去,然後她毫不在意的拍拍屁股全教轉悠。
這日,白夜剛剛把花月滄邪氣得送了她兩個字‘閉嘴!’而被飛出來後就優哉遊哉滿臉興奮的轉回自己住的聖女殿,卻看見天絕等在那裏欲言又止的樣子。
“天絕,這花月教冰天雪地已經夠冷了,你別和我窮蘑菇,有事快說。”白夜隨意拿了一塊糕點咬了一口,懶洋洋窩在狐裘軟榻上開口說道。
天絕看了她一眼,心中估摸著是說還是不說。尊主下了禁令不準聖女私自下山全教上下是知道的,聖女的性格她也知曉,隻怕說了聖女會不顧一切下山去。盡管尊主寵聖女,卻也不敢去挑戰他的權威。
天絕還在糾結,一直沉默寡言冷靜許多的梵音走出來,淡淡說道,“寧王病重,命不久矣。”
白夜咬在口中的糕點一下子卡在喉嚨,瞬間呼吸都困難起來。
未央,病重?
再也顧不得許多,下了軟榻就向外走。
“聖女。”梵音叫住她。
白夜頓住,卻沒有回頭。
“聖女應該知道忤逆尊主的後果,縱然是聖女你。”看著那抹紅影毫不停駐的消失,梵音素來冷靜的眸中多了一抹憂色。天絕上前喃喃道,“梵音,你居然先我一步說出來。”
梵音唇角綻放淺淺微笑,一如外麵的冰花,雖然不大,卻美。她記得紅衣少女給她的溫暖,即便隻有那麽一刹那,也足夠讓她銘刻在心一輩子。
寧王府,禦醫來了一撥又一撥。
眾所周知,自從上次寧王和寧王妃無故失蹤寧王再度歸來時病情就加重了許多。光耀帝大怒,若是控製不住老七的病,統統滾回老家種田!
花鴻顏剛剛踏進王府就看見又一批禦醫冷汗潺潺的出來,禦醫們一見他趕緊下跪行禮。
花鴻顏微微眯起眼睛,“他怎麽樣了?”
禦醫們低下頭,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五王爺平素不是和七王爺不合麽,為何也來摻和。難道是因為他身體也不好同病相憐?顫顫巍巍回道,“稟五王爺,七王爺身體孱弱萬分,恐,恐怕……”
花鴻顏略顯病態的蒼白秀美容顏閃過一抹狠色,一腳把那說話的太醫踢飛,“狗屁!本王都沒死他孱弱個屁!滾!”
那太醫被踢飛哼都沒哼一聲就痛暈了過去,其他太醫嚇得噤若寒蟬,氣都不敢吭一聲了。
“滾,都他媽給本王滾!”花鴻顏一聲吼,地上的太醫趕緊連滾帶爬架起那邊暈過去的無辜太醫火速離開。
想到光耀帝那裏還有一關,心中都生出一個想法,縱然上麵不撤了他們的官職,他們都想告老還鄉了。
花鴻顏發了一通怒氣,略微冰白的秀美容顏憋得有些發紅。
他怎麽能死,要死也隻能死在他手裏!
寧王府的下人見五王爺走到中途又出了府也不敢多問,王爺還病著,王妃依舊不知去向。這寧王府,無端讓人覺得蕭瑟起來。
深夜。
雖是初冬,已然很涼了。幻影抱著劍斜倚在對著未央寢房的大樹中間閉目養神,他的職責是保護主子。可他也見不得那些來來往往人群的煩躁。
突然冷冽的黑眸微微眯起,看向那好似毫無變化的緊閉著的門扉。而後又像什麽事都沒有斜靠著。
來了……
少女風塵仆仆,發梢眉間還有霜花塵埃。
未央……
和她並立而站的人背影傾長,著紅衣,看那樣子是個男子。那人坐在床邊,搭上未央那可以看見骨頭形狀的手上。
白夜望著他的手指,瞥見未央慘白手腕上青色的血脈,忍不住又是一陣難過。原本年輕柔韌的修長身軀,眼下竟然瘦削得好像隻剩下一具空架子,慘青的血管在皮膚下清晰顯現,每一條都仿佛未央即將斷絕的生命。
她猜到未央必定會消瘦一些,卻沒想到憔悴成了這般。
還是當初她不該點他的穴?
而未央的呼吸和心跳也是那麽的微弱,微弱得好像隨時都會消失。
他的身體。怎麽會糟糕成這樣?
點暈他的時候不是還好好地嗎?
白夜凝望著未央尖尖的眉梢,他的容色蒼白如碎雪,總是似笑非笑的深邃眸子如今已然合上,縱然不省人事,他周身依舊籠罩著一種深沉又料峭的氣韻。
她一直望著未央,目光定定地不移開,口中卻是問那男子,“他……怎麽樣?”
男子放開未央的手,看向白夜。這一來,男子那張臉露了出來。饒是有外人在場非得張大嘴一片呼聲。這哪裏是男子的臉,分明是一張秀美絕倫柔和萬般的女子麵容。
比上次白夜殺了那個男人的臉還要漂亮,總之,這是一張雌雄莫辯讓人驚豔的容顏。
男子挑挑眉,“某人還是給他準備後事吧……”他沒說完便中途噤聲。因為看見白夜的嘴角溢出來一線朱紅鮮血。
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該死的!風起雪落猛地伸出一指塞入白夜嘴裏,“你瘋了?我還沒說完!”
火辣辣的疼痛從唇瓣內側傳來,白夜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在別人看來甚至是有一點兒陰冷淒厲,“你找死!”
風起雪落聳聳肩,沒好氣道,“這人早就該死了……你瞪什麽瞪!本少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體質,整個一個毒物。全身上下沒一塊地方不是劇毒,那些毒早就深入骨髓筋脈了。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至少都有二十年左右了。”
白夜指甲陷進肉裏麵,毒?整個人都是毒?
“哼,他能活到今日,應該是心誌堅定,強自支持,如是換了尋常人,隻怕早就死了。”他也鬧不明白這樣一個人是怎麽活下來的?
白夜一下子揪起風起雪落的衣衫,恨聲道,“你必須給我救活!”
風起雪落一下子就火了,“你這蠢女人,放開!再不放開他就真的死了!”
白夜一聽這話,趕緊放開。
風起雪落窩火得很,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些藥喂到未央嘴裏。勉強救回來也是數著日子過,這人體內居然新多了寒毒。就這**子還敢去極寒的地方?
一個人意誌在如何堅強,也拗不過天,生老病死,誰也逃脫不了。
白夜定定的注視著未央。許是當初還不認識他之前就知道他是病入膏肓的人,後來也病倒過數次依舊醒了過來,他也從未露出過痛苦或者頹廢消沉的模樣過,以至於她忘了,忘了他本身虛弱的體質。
她被他的笑給迷惑了。
她突然想到,要是未央就這樣睡下去永遠不醒來了,她會怎麽樣?
風起雪落見白夜目沉如水那種死灰般的眼神簡直令他的心也揪了起來,握握拳,怒道,“他又沒死,你矯情什麽。”
這次白夜沒被他激起怒氣,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不說話了。
風起雪落看不得白夜這般樣子,心裏憋悶得慌,可也不忍心讓她難過,欲出口的話又憋了回去。一甩衣袖道,“本少爺明天再來!”話落人影倏的消失。
等風起雪落離開,白夜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以唯恐驚擾了什麽一般地動作小心坐在床沿,她就這樣凝視著未央,看他清減憔悴的臉容。好像削得極薄的雪片。稍一觸碰就會化去。
白夜伸出手,她的手指在未央下巴上停留片刻,接著順著他臉容地輪廓,慢慢向上移動。最後停留在他地眼角眉梢,指尖繾綣著戀戀不舍。
他的肌膚冰冷,好像寒冬的霜雪,即便這屋子裏點了火爐,熏得空氣暖洋洋的,卻依舊無法溫熱他的軀體。
冰冷得仿佛已經死去。
把頭擱在未央胸膛上,聽著那微不可聞的呼吸聲,白夜咬了咬唇,她若是知道把他點暈了送回來會是這般後果,她是斷然不會那般做的。
“花未央,若是當初我不把你送走,你是否會好一點?”白夜自言自語喃喃道。
纖細修長的冰白手指緩緩摸上她的頭,低低的聲音傳來,“知道,錯了?”
白夜一僵,整個人的血液都停止不流動了一般。猛然拉開一些距離讓自己可以清晰看見床上躺著的人。
還是那般笑吟吟的眼睛,驚豔絕絕的容顏依舊一片病白,薄唇微微綻開了一點弧度,仿若春風。
見她呆傻的模樣,未央眼裏的笑意更深,慢吞吞坐起身子。雖是病容不減,卻無一點他昏睡時的憔悴之相。白夜一直是知道的,隻要他清醒著,那種衰敗之相永遠都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人身上。
未央就那麽微微笑著,好似他們從來沒分開過,也沒問白夜如何跑出那大漠,跑出莫雪的控製。一切都是那麽自然而然。
他烏黑的發絲柔順地滑落在肩頭,微歪頭淺笑盈盈看她。
白夜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笑容,卻是在半空中頓住。就怕醒來是一個夢。
未央無奈,拉起她頓住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微挑眉,“夜兒,想摸便摸好了,何苦憋著自己。”他也沒料到能這刻醒來,誰知一醒來就看見她如此逗人的可愛模樣。
白夜顧不得害羞,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覺得他欠揍,眨眨眼,眼淚毫無預警的落了出來。
未央一向從容淡定的表情慌了一下,見白夜眼淚無聲無息的掛滿臉止也止不住,捂著胸口咳了咳。
這一來,白夜眼淚嚇得奇跡般斷了,趕緊上前又是幫未央拍胸口又是幫他順氣的,一通忙下來剛剛那種酸酸的情緒也消了個七七八八。也沒注意到未央嘴角那抹淡笑有些得逞的意味兒。
未央順勢靠在她身上,伸手在枕邊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抿了抿唇,破天荒略微有一絲不自然,“夜兒,這個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