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木幽知道花清月想錯了,不過她還是挺開心的。她正是這麽打算的,隻是時候還未到而已。

“客官。”小二哥在門口叩了下門,眼睛笑得彎成了兩條線,“你們要點些什麽?”

獨孤木幽掃視了一眼包間內的眾人,說道:“你們想要什麽都自己點吧,小二哥,你聽他們的就好。”

風之翼傭兵團的成員們圍住店小二,七嘴八舌地點起了菜。

“木幽,你這麽一句話是夠爽快!不過我擔心你會被這些家夥吃窮了。”胡必傑拉開一張椅子,以一個很放鬆的姿勢坐下,“他們可不懂什麽叫客氣啊。”

“能吃窮我才叫厲害,胡大哥你忘了我剛剛還贏了錢呢。”

胡必傑一拍大腿,哈哈笑了兩聲,“不錯,我還真給忘了,這要什麽樣的肚子才吃得了一千萬金啊。”

幾人又胡亂扯了幾句,胡必傑便站起了身,要去另外一張桌子。獨孤木幽連忙叫住了他,說道:“胡大哥,你看我們這一桌這麽空,你也坐在這裏唄。”

這些天一直在給獨孤木幽加油,風之翼傭兵們的傭兵們多少和她混熟了,但他們還是習慣和自己的隊友呆在一起,現在分開了好幾桌坐著,倒是讓獨孤木幽和花氏兄弟落單了。

“嘿嘿。”胡必傑笑道,“他們兩兄弟有事情要跟你說,等你們都說完了我再回來。”

獨孤木幽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花清月和花清水。花清月瞧了瞧花清水,示意讓他來說,自己則默默地喝起了茶。

“我們出來這麽些天,現在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花清水低頭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說道,“這一趟除了給你加油,也了解了一下外麵的事情。不久前,我們接到了桃花仙境那邊傳來的消息,家中讓我們二人速速趕回。現在試煉已經結束,我們也可以放心了。”

“你們是什麽時候接到的消息?”

“沒多久,就在昨天。”

“準備什麽時候走?”

“今天。”

“今天?這麽快?”

“是的。”

這突如其來的離別,讓獨孤木幽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怎麽這麽快……”她喃喃低語。

走得這麽急,恐怕花清月和花清水是早就收到了消息,隻是想要陪她到試煉結束,所以才會一直等到現在才說。

三個人都低頭想著心事,居然誰都沒有說話。

“又不是以後不能見麵了!”花清月突然大聲說道,“幹嘛都擺出一副生離死別的表情。”

獨孤木幽怔了一下,隨後就看開了,“不錯,又不是不能見麵了,就是覺得有點突然。”

“就是說嘛,要見麵隨時都能找到機會,現在就應該開開心心的。”

這時,有好數名小二魚貫進入了包間裏。第一個手上抱著一大壇子的酒,第二個、第三個拿著的也是酒,到後麵則就是菜了。

小二哥們給每一桌都上了一壇酒,朗聲道:“先給客官墊墊肚子,我們這邊接著搬。”

其他的小二則將飄著誘人香氣的菜一盤盤端上桌,全都結束之後又一起出去了。

有了酒和菜,包間內的氣氛更加熱烈了。傭兵們給酒壇子開了封,將大碗全都滿上。他們不喜歡用小酒杯,特地讓珍饌閣裏的人給換了的。

“來,喝!”

“慢著慢著,你們也太心急了。”胡必傑製止了眾人,“怎麽能就這麽喝上了?應該先敬木幽一杯,這樣太不像話了。”

“老大說的對,兄弟們,我們一起敬九小姐。”

獨孤木幽連忙端起了酒杯,朝眾人舉了一舉,大家一起幹了。之後各桌管各桌的開始吃喝起來,又有那喜歡熱鬧的開始一桌桌的打通關。

好酒好菜當前,獨孤木幽也將自己的那點離別愁緒拋在了腦後,幾人笑著碰杯,開著玩笑。

一陣胡吃海喝之後,小二哥們端著數盤醉魚進來了。

“好香!不過,這醉魚是誰點的?”一名傭兵夾了一筷子魚肉,嚐了一口問道。

“的確好味道,我說這家酒樓還真的不錯。”

“別關顧著吃啊,我記得我們好像沒點過這菜。”

獨孤木幽也沒有點過,便問那小二:“是不是上錯菜了。”

小二笑嗬嗬地說道:“沒有上錯,這醉魚是掌櫃的自己出錢點的,他說是為了答謝九小姐上次的幫忙。”

“可是那次……雖然不是不是我害的,但也是我們獨孤家的人不好,賠償是應該的,掌櫃的太客氣了。”

“話是這麽說的,不過在這城裏麵,類似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出,卻沒人賠過錢。”

獨孤木幽明白了小二的意思,如果是普通的人鬧事,這錢自然是能要回來。但幾大家族家大勢大,這些普通商人哪裏敢上門要錢。

“替我謝過掌櫃的吧,這醉魚很美味。”

小二彎腰點頭,應道:“小的知道了。”

酒足飯飽之後,一行人出了珍饌閣,在門口處準備分別,各自回家。獨孤木幽向珍饌閣買了一批酒,分給傭兵團的人帶回去。

胡必傑撓了撓頭,“這怎麽好意思,吃了你的又……”

“你們這些天來為我加油,也不知耽擱了多少事情,區區幾壇子酒而已,就別和我客氣了。不知道接下來幾天,你們有什麽打算?可有收到委托?”

胡必傑點了下頭,說道:“手上的確剛接到了個委托,兄弟們今天回去和家人聚聚,明天就出發啦。”

胡必傑見自己的手下都準備好了,便向獨孤木幽告辭。

風之翼傭兵團的人們走了以後,花清月和花青水也要離開了。獨孤木幽將他們送到了城門口,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互相道了聲珍重,便轉身出了城門。

看著他們一個個離開,獨孤木幽突然有了一種熱鬧過後的寂寞之感,她自嘲地笑了一聲,回了獨孤家。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一腳跨入院門,獨孤木幽就察覺了不對,黑眸閃過一絲冷光,視線警覺地掃過院內的一草一木,全身繃緊,瞬間進入臨戰狀態。

一眼望去,這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獨孤木幽將自己的感覺向遠處伸展,在後院處聽到了一些輕微的動靜,那是兩個丫鬟正在做事。除此以外,她就沒有別的發現了。

獨孤木幽放鬆了些,或許隻是有事離開了,她抬腳向後院的方向走去。

兩個丫鬟正在搗鼓一些棉絮,不知是做什麽用的,見到獨孤木幽進來,其中一個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迎了上來。

小丫鬟甜甜地笑著,說道:“小姐,夫人現在在幽水苑,讓您回來了就去那裏找她。”

“幽水苑?”

“是的,夫人正帶著人在那邊布置呢,姐妹們大都過去幫忙了。”

獨孤木幽聽得一頭霧水,是柳翩翩要換院子住嗎?這幽水苑有什麽特別之處?獨孤木幽沒有再問,徑直去了幽水苑。

獨孤家中占地麵積大,裏麵大大小小的院落不知道有多少個,因而獨孤木幽對這幽水苑都沒有什麽印象。等到了地方之後,她才發覺這座院子離獨孤青蘭的院子挺近的。

向院門內望去,好幾個丫鬟正在腳不沾地地忙碌著。離獨孤木幽最近的一個丫鬟手上舉著一個碩大的剪刀,正在哢哧哢哧地替花木修整枝葉。再遠一些,院牆邊上,有兩個丫鬟正在糊窗戶紙,間或又有人端著老舊的小桌小凳從屋內出來,好一派忙碌的景象。

獨孤木幽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居然也沒有人發現她來了。

“木幽還沒有回來嗎?”柳翩翩從屋內出來,向正在幹活的丫鬟問道。

獨孤木幽走上前說道:“娘,你們這是在忙什麽呢?莫非要搬家?”

“是要搬家。”柳翩翩愛憐地握住獨孤木幽的手,“不過不是我搬,是你搬。”

“我搬?”獨孤木幽詫異,不過轉瞬就想明白了,“這麽快。”

“快什麽啊,本來你早就應該擁有一座獨立的院子的。我跟你爹說過兩次,他都說等等,今天我又去說,他總算讓人把事情給辦了。”

在獨孤家,院子也屬於修煉資源之一。可以在院中種一些需要的藥材果樹,會有屬於自己的丫鬟,還可以在自己的院子裏養幾個心腹手下,可以說是一個小天地。分到院子之後,每月還能從庫房院領一定量的修煉用資源。

獨孤木幽大致看了一眼,發現這座院子不算小,跟獨孤青蘭的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在柳翩翩的吩咐下,這院子裏的舊家具全都給換了,屋頂的瓦片雖然沒大問題,卻也讓人去添了。

“娘,您費心了。”

“跟娘還用得著客氣,你過來看看,床帳的紗喜歡哪一款?院裏使喚的人我倒是可以幫你挑幾個,但是別的人就要你自己去找了……”

等這幽水苑的事情全部忙完,天都已經黑了。獨孤木幽和柳翩翩一起吃了晚飯,當晚就搬進了新院子。

血狐好奇地在新家裏跳來跳去,獨孤木幽則坐在榻上,歪著頭考慮起了一些事情來。

這座院子裏有不少空屋子,丫鬟小廝住了幾間之後還空出了許多,另外還配有單獨的煉丹房、煉器閣等。因為月華練的關係,獨孤木幽需要煉製大量的丹藥,她如果每件事都親自動手,那會比較占時間,是不是要找一個煉藥童子來幫她做一些簡單的事情呢?

血狐在屋內竄了一圈之後,一躍蹦到了床上,在新鋪的被褥上打了好幾個滾。獨孤木幽還沒有睡,倒是讓它先睡了。

獨孤木幽將血狐提了起來,說道:“我要不要給你準備一個單獨的小床?”

“這張床我喜歡,你給你自己準備單獨的吧,這裏歸我就行。”

“想得美,以後你睡榻上,我給你鋪塊墊子……”

血狐抬腿踢了獨孤木幽一下,大聲抗議道:“我又不是寵物!你當本仙狐是什麽了!”

“讓你睡榻上就睡榻上,難不成你還想睡床上?”

南宮尋冰冷的聲音突然在屋內響起,血狐的身子抖了三抖,立刻改口道:“怎、怎麽會?本狐一直都是睡榻上的,最喜歡舒服的木榻了……”

“那就好。”南宮尋看向獨孤木幽,說道:“本尊今天有時間,正好來跟你說一些事情,我這裏有一些丹方,你可能用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