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冷影粉嘟嘟的嘴巴癟了癟,身子往獨孤木幽懷裏一靠,將自己的小腦袋往她的懷裏鑽了鑽,一雙手抱住了她。
獨孤木幽頓時心軟了,這麽小的一個孩子,卻整日被卷入自己母親和哥哥姐姐的那些破事當中。平時嚴格禁止他和自己親近,現在又用他做誘餌,設下了這麽一個局。做哥哥的沒有做哥哥的樣子,做姐姐的也沒有姐姐的樣子,而趙雪更是把滿腹心思都放在了獨孤飄飄身上,每天不知道在忙什麽,對獨孤冷影極少關注。
明明是應該在父母兄弟懷裏撒嬌的年紀……
獨孤木幽摸了摸他的頭,麵對獨孤浩宇時的冷硬全都不見了,她柔聲安慰道:“好了,別難過了,冷影已經是個小大人了。”
地上的獨孤浩宇見他們兩人沒有注意自己,便掙紮著爬了起來,盡量放輕自己的動作,想要趁這個機會溜走。他轉身時還瞪了獨孤冷影一眼,眼神裏都是對這個不親自己的弟弟的不滿。
“你想去哪裏?”獨孤木幽一下一下地輕撫著獨孤冷影的小腦袋,頭也沒抬地說道,“就你現在這種狀況,還想從我眼皮子底下溜掉?你的速度不可能有這麽快,必定是使用了什麽特殊的丹藥,才在段時間內獲得了這樣快的速度,現在藥效已經過了,怕是想跑得快些都不行了吧。”
獨孤浩宇的背影一僵,兩腳像是被獨孤木幽說的話釘在了地上。他緩緩地轉過身,臉上除了一絲迷惘再無其他表情。
的確如獨孤木幽所說,他已經跑不動了,他的實際能力比他預估的還要不如。這次的事情搞砸了,恐怕他的娘親趙雪和妹妹飄飄都要不高興了,想到這一點,獨孤浩宇就覺得心中惴惴,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抬頭看了一眼獨孤冷影,獨孤浩宇突然覺得被刺到了,同樣都是不受娘親重視的孩子,為什麽獨孤冷影就是和他不親近?為什麽他會和自己不一樣?
獨孤浩宇伸手一指獨孤冷影,沉聲說道:“冷影,你這樣吃裏扒外,娘親都白養你了。還不放開那個女人,到哥哥這裏來。”
獨孤冷影扭頭斜了獨孤浩宇一眼,接著飛快地轉過了頭,將自己的臉埋在了獨孤木幽的懷裏,雙手抱得更緊了。
“你!”獨孤浩宇臉色頓時就漲紅了,眼中像是噴出了火,張口就想罵人。不知為何,獨孤浩宇卻忍了下來,放輕了聲音說,“冷影,今天早上是你自願跟著我出來的,回去要記得這麽說,不然對娘親和姐姐不好。”
獨孤木幽有點詫異地抬頭,原來獨孤浩宇打的這個主意,隻要冷影改口,那麽以獨孤忠的脾氣肯定不會相信自己所說的話,說不定他們還能趁機倒打一耙、顛倒是非呢。想法是不錯,可惜的是……
獨孤冷影再次轉過頭,獨孤浩宇對他扯出一個難看而又討好的笑容,說道:“都記住了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哥哥別想騙我!”獨孤冷影的鼻頭紅紅的,似乎更加難過了。
獨孤浩宇的臉色一僵,正想再說些話來忽悠自己這個小弟弟,肚皮上卻突然挨了一記重踢,痛得他彎下了腰,雙手捂著肚子,悶哼了一聲。
“閉嘴,沒讓你說話。”
“你再動我一下試試!”獨孤浩宇突然大吼起來,“以前的事是不是都忘了?等回去我要把你打得滿地找牙!讓爹把你送走,永遠都回不來!”
獨孤浩宇最後不住地吼著威脅的話,獨孤木幽臉色一沉,他提到的那些事從前他還真沒少做。隻要有獨孤飄飄的地方就有獨孤浩宇,這位“愛護”妹妹的哥哥可是幫著獨孤飄飄做了不少“好事”。
獨孤木幽拿出一根繩子,將獨孤浩宇綁了個結結實實,又從地上撿起那個麻袋,往還在罵罵咧咧的獨孤浩宇腦袋上一套。麻袋對獨孤浩宇來說太小了點,隻套住了半個身子。
“我們回去吧,再不走,我可真要趕不上了。”
獨孤冷影瞟了被捆起來的獨孤浩宇一眼,垂著腦袋,沮喪地點了點頭。獨孤木幽一手帶著獨孤冷影,一手抓住獨孤紫騰,往來路上飛奔而回。
雖然帶著一大一小兩個人,但對於他們這些修煉人士來說,別說兩個人了兩三百斤的重量,就是再加上兩倍,也依舊不在話下。
獨孤木幽一路趕回獨孤家,試煉園的門早已經開啟,門口都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左右兩側門扇處,正有兩個人準備關門。獨孤木幽飛速閃身而進,將那兩人嚇得麵麵相覷。
一號擂台附近,獨孤青蘭著急地盯著試煉園大門的方向。今天獨孤木幽沒有去找她,於是她便去了一趟獨孤木幽的院子,誰知道房間裏也沒人,問起院子裏的下人們,也都沒有人說清楚獨孤木幽的行蹤。獨孤青蘭隻能猜測獨孤木幽是先到試煉園了,於是就來這裏找她,誰知道她卻一直沒有露麵,也沒有聽誰說她來過這裏。
遲遲不見獨孤木幽露麵,時間卻越來越緊迫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獨孤青蘭越來越著急。
不遠處的獨孤飄飄見獨孤青蘭的擔憂模樣,心裏頭爽翻了天。馬上就要關門了,人還沒有到,看來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獨孤木幽今天是別想上場了,這樣也就相當於是棄權。
看台上,花清水和花清月已經早早地坐好了。
“怎麽到現在還沒看到木幽出現?”
花清月確信自己已經將擂台附近所有的人都仔細打量過了,確實沒有看到獨孤木幽的身影。
花清月一轉頭,發現花清水麵無表情,什麽表示都沒有,便說道:“誒,清水,莫非今天是我眼花了?你有看到木幽嗎?”
花清水無語地看了一眼花清月,淡淡道:“她還沒來。”
“可是這都快關門了啊!”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獨孤忠看著一號擂台的方向,眸子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號擂台附近,獨孤飄飄見計劃如此順利,忍不住開口說道:“獨孤木幽該不會是不敢來了吧?到現在都還沒出現,估計是躲起來了。如此沒有膽色,能有什麽出息,連輸都輸不起的人。”
獨孤青蘭神情怪異,據她的觀察獨孤木幽的實力已經超過了獨孤飄飄,是沒有任何理由不來參加比試的,莫非這件事有什麽別的隱情?
她正想著,試煉園大門方向處就出現了一道熟悉的人影。獨孤青蘭雙目一亮,一顆心這會兒才放回了肚子裏。
獨孤木幽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居然麵不紅氣不喘。還離擂台老遠,她就瞧見了獨孤青蘭臉上帶著的焦急之色。動作輕巧地停在了獨孤青蘭的跟前,獨孤木幽笑著問道:“姐姐是在擔心我嗎?”
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獨孤青蘭剛想說她幾句,卻注意到了她身邊跟著的獨孤冷影,以及手上拎著的那個……麻袋,又或者說是人。
“這是……”
獨孤飄飄臉色大變,獨孤木幽居然趕回來了,還帶著……
獨孤木幽將麻袋一把抓下,獨孤浩宇的臉露了出來,他的頭發因為塞在麻袋裏,又被獨孤木幽提了一路而非常淩亂。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麵色鐵青的獨孤飄飄,獨孤木幽開口道:“獨孤浩宇綁架了冷影,被我瞧見,就追了過去,這才回來得晚了。”
獨孤青蘭愕然,一時理解不了這是什麽意思,哥哥綁架弟弟?周圍幾個負責擂台雜物的人也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什麽綁架,開什麽玩笑。我哥隻是帶冷影出去走走罷了,倒是你,幹什麽把人弄成這個樣子!”
獨孤飄飄一邊大聲質問,一邊狠狠地瞪獨孤冷影。
獨孤冷影的脖子縮了縮,似乎有點怕她,不過他看了獨孤木幽一眼,然後就挺了挺胸脯,一副我才不怕你的樣子。
獨孤飄飄被獨孤冷影的表現氣到,剛想出口責怪,身後就傳來了獨孤忠的聲音。
“怎麽回事?”
獨孤忠從看台上下來,不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獨孤木幽摸了摸冷影的腦袋,將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冷影,你來說說,是不是像她說的那樣。”
獨孤忠對獨孤木幽的話不太相信,詢問地看向獨孤冷影。
獨孤冷影昂首闊步地站了出來,挺了挺胸脯,控訴道:“幽幽姐說的沒錯,我明明在床上睡覺,醒過來時卻發現被裝在了一個袋子裏。袋子搖來晃去的,顛得我難受。後來被幽幽姐救下,發現抓住我的人居然是哥哥。”
獨孤忠聽罷怔了一下,下意識地就看向中央看台。眾人都是耳聰目明的,早已將發生的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獨孤忠感到一陣難堪。
“這是怎麽回事?浩宇,你給我說清楚。”
獨孤浩宇素來最怕他這位父親了,這時被他拿眼睛一瞪,再用質問的語氣罵了兩句,頓時就慌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慌亂之中,獨孤浩宇偷眼看了一下獨孤飄飄,卻隻見到她一臉陰沉地低著頭。
趙雪也跟在獨孤忠的身後離開了看台,這時她朝自己的兒子使了個眼色。
獨孤浩宇不愧是看著母親和妹妹的眼色長大的人,就這麽一眼,他居然看懂了。
“是我的錯,我、我帶冷影出去看日出,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就沒有叫醒他。”
獨孤忠滿臉都是吞了蒼蠅一樣的表情,對兒子的這句話他已經無力吐槽了。那些看熱鬧的聽了也都是一臉古怪,這話聽起來好像沒錯,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啊。
獨孤木幽輕咳了一聲,說道:“把人套在麻袋裏帶去看日出,真是好大的‘驚喜’啊,你的想法還真別致。”
聽到這句話的人發出了一陣轟笑,那些不明白哪裏不對的也恍然大悟,哪有套著麻袋看日出的,正常的情況不是背著或者抱著去的麽?
獨孤忠雖然覺得獨孤浩宇的說法漏洞百出,但聽了獨孤木幽的話,他還是丟了一個警告的眼神給她。
“既然是為了看日出,那也就算了。不過,以後不可以再用這種方式,都把你弟弟嚇到了。”
獨孤忠假裝自己已經信了,擺擺手準備上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