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傲流雲似乎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對著獨孤木幽抱拳之後便大咧咧的坐了下來,血狐抬起頭看著坐下的天傲流雲,一邊伸出油乎乎的爪子小口小口的舔著,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少年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肴爽朗的笑道。

“小兄弟胃口不錯哦,一個人吃這麽多的菜,小二,給我把這位小兄弟桌子上的菜再來一份,對了,在加上一道麻辣兔頭和燈影牛肉,一壇陳年湘酒。”

血狐聽見天傲流雲開腔,也見縫插針跟著道:“你這不是也挺能吃的嗎?再給我加上兩隻烤雞怎麽樣?”血狐的兩隻眼睛帶著光彩,看著少年的樣子,倒像是哪家的小公子出來曆練,身上銀子應該不少呢。

獨孤木幽皺眉低聲喝止:“血狐,你這是在幹什麽?”這個血狐倒是挺會湊熱鬧套近乎的,以血狐現在這樣小的身體怕是裝不了那麽多的烤雞,要是想要多吃點,身體就必須要恢複人類的樣子才行。

“不礙事不礙事,這位小朋友叫血狐是嗎?沒問題,小二,在給我加上兩隻烤雞,咦?小二你站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點過來記,我在點菜呢!”天傲流雲爽快的應聲道,一邊招呼著小二,這個時候才發現,肩膀上搭著白毛巾的小二早就站得遠遠的,一臉怪異的看著自己。

孔武有力的漢子在這一片也算是赫赫有名,幾乎在歐陽少爺稍微能在外邊跑的時候,就是他跟在身邊,不管是在路邊玩鬧的小孩,還是無意間碰到歐陽少爺的商販路人看到他心中都有些怕怕的。他就是歐陽少爺最得力的護衛張德新,從歐陽少爺小的時候開始守護著歐陽少爺成為一方的惡霸。

張德新看到少年完全不搭理他的模樣,在覺察到旁邊坐著的藍衣男子身上隱約的怒氣,心中不由更加憤怒。推開站在他旁邊的小二抬腳朝著獨孤木幽那個桌子走去,心中暗自想著,今天怎麽這麽背,遇到兩個不識相的東西。

往常是絕對沒有人敢和他反著來的,而此時竟然出現了兩個和他唱反調的,一個當眾不給他麵子,另外一個則幫助那個人,把位置騰出來給他用。

張德新抽出手中的長劍來,走到了桌子跟前,而兩個少年還在那裏說著什麽話,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他皺了皺眉,舉起長劍用力的朝桌子上使勁劈過去。眾人不由小聲驚呼,張德新是天階十彩仙師,誰都能看的出這一劍他用力全力,掌櫃的站在旁邊看的肉疼,一台紅木桌子要值不少錢,而這錢他又不能問歐陽少爺要,隻能自掏腰包。

而眾人想象中,桌子碎裂的聲音卻沒有出現,隻聽見清脆的一聲,放眼望去,那個黑袍少年舉起手中的酒杯對上張德新的長劍,而持著長劍的張德新使勁的用著力氣,竟然無法撼動一分。

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由驚呆了,竟然有人能夠接下張德新的一劍,還是用一個小小的酒杯,這意味著什麽?不僅僅是眾人有些吃驚,連天傲流雲看到這個場景也是滿臉的驚愕,本想著這次不會讓張德新得手,沒想到被搶先一步,而且,此時黑袍少年的表情依然非常的輕鬆。

張德新頓時覺得滿麵通紅,這些年第一次遇到了對手,還是一個屁大點的小孩,這讓他不知道把臉放到哪裏去好,說起來,他也不過是歐陽少爺的跟班的,最多在這歐陽城仗著城主之子的麵子上耀武揚威,從來沒遇到過什麽高手。

“我以為能出來叫嚷的應該是個高手才對,沒想到不過是個天階,果然和人說的一樣,會叫的狗不咬人呀。”獨孤木幽緩緩開口,語氣中滿是嘲諷,眼睛卻看也不看依舊在旁邊費力想要砍過來的人,另外一隻手拿著筷子正認真的夾著食物。突破踏仙巔峰之後,獨孤木幽對比她低的階級的感知能力變得非常的準確,僅一個動作便能夠迅速的判斷出對方的實力。

周圍傳來小聲的議論,讓張德新更加覺得火冒三丈,同時惱羞成怒起來。

獨孤木幽則加了把火補充道:“你也該加持點靈力什麽的,好歹你也是個天階,還是怎麽回事,你連靈力都沒有嗎?”眼中閃過一絲戲虐,雖然像是好心在建議他,但是卻讓張德新覺得無比的刺耳,周圍人聽到這番話忍不住嗤笑起來。

張德新轉過頭去大聲憤怒吼道:“誰在那笑?不想活了?都老老實實吃飯,不想吃飯就都給老子滾蛋!否則老子見一個殺一個!”

不少膽小的不願意惹事的撂下銀子就跑了,整個酒樓當中就剩下稀稀落落的幾個人散坐在四麵八方,倒是低著頭一心一意的吃飯。周圍頓時安靜了不少,張德新這才回過頭來費力的抽回長劍,酒杯戛然落在桌麵上穩穩當當,獨孤木幽順便拿起桌子上的酒壺滿上。

小二和掌櫃的見狀也躲得遠遠的,對於沒有什麽實力的小商販來說,歐陽城主一家可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起的。而且他們能說到就能夠做到,本身這靈淵大陸就是強者為尊,到處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看到張德新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彈,後麵的藍衣男子有些不高興了,厲聲道:“張德新,你傻愣著幹什麽呢?還不給我砍死這些個違逆本少爺的亂黨?難道等著本少爺親自動手不成?”

不是張德新不想使出靈力,也不是他想要退縮,而是剛才的狀況讓他不得不收回長劍。表麵上那個黑袍少年紋絲未動,隻不過拿著空酒杯擋住長劍,但偏偏奇怪的是,總感覺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壓抑住自己的靈氣,讓他沒有辦法使出來。

想到這裏,張德新為難道:“這……”他忽然起了後退之心,隱約之間覺得麵前的少年似乎並非平庸之輩,能夠用小小的酒杯擋住自己的長劍,實力一定不淺。

藍袍男子站起來:“這什麽這?本少爺養你是為了讓你這,這,這的嗎?還不快點給本少爺上!你這個飯桶,隻知道吃不知道幹活!”

“是,小人這就去。”張德新無奈回答道,上前兩步變得凶神惡煞起來:“你們,要是再不離開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天傲流雲看到這副場景眉毛上挑著,笑了笑說道:“你有什麽招,盡管使出來,我可不怕你們,你們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個什麽城主的什麽嗎?今天我就把你們打的滿地找牙!讓你看看什麽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說著天傲流雲怕怕手從椅子上跳起來,做好了架勢,左右手合十放在胸口,兩手之間出現了一團細小的火焰,隨之逐漸變大,天傲流雲把小火焰放到右手之上,倏地,火焰變得稍微大了一點,映照的周圍一片幽幽青光。

獨孤木幽坐在椅子上並未動身,隻是看著麵前的少年忍不住心中小小的讚歎了一下,看得出來,天傲流雲的天賦很好,隻是或許是因為後天的原因,讓他沒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功力來,和獨孤木幽的火係不太一樣的是,天傲流雲是青藍色的焰火。僅僅一小團火焰卻讓整個屋子騰升極度的高溫,血狐咳嗽了兩聲:“好熱。”不住的伸出粉紅色的舌頭哈著氣。

張德新愣了一下,不由的哈哈大笑:“才這麽點火焰?你這算是什麽啊?回家好好在回爐重造一番去吧!這不是你該來撒野的地方!”說中,右手抬起,手中靈力聚集凝結成一道銀色的長槍,長槍的槍頭上麵還掛著紅櫻,看上去威風凜凜。

張德新得意的把手中的長槍舉起,嘴角獰笑:“給你這個小東西一點教訓!讓你知道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惹的,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哼!”腳下宛如生風,速度像是風馳電掣,手中的長槍向後,手臂乃至肩膀處加持著靈氣,動作帶著極大的爆發力。

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一招,名字叫做靈寶皇槍,沒有人能夠從他的槍下躲開,此時銀色長槍已經離手,速度如同閃電一般朝著天傲流雲射了過去,而天傲流雲卻紋絲不動站在原地從容不迫,還對著獨孤木幽眨了眨眼睛,右手輕輕上前推了一下,小火焰便朝外飄去,正好對上張德新射過來的靈寶皇槍。

‘滋滋’

聲音十分的微小但是卻非常的尖銳,獨孤木幽的眉角不由上挑了下,這團焰火果然有些古怪,張德新看的是目瞪口呆,怎麽也沒想到無往不利的靈寶皇槍會被一小團不起眼的火焰給完全融化。而旁邊的藍袍男子看到這一幕,下巴都快要下來了。

不可能!這是藍袍男子心中唯一的想法,他很清楚張德新是天階十彩,在這個小小的歐陽城當中已經屬於頂尖的了,所以才被父親賞給他作為護衛,而且這些年來,從來沒有看到過有誰能夠把張德新的靈寶皇槍擋住,眼前,卻和擋住基本沒有什麽關係了,而是直接消融。

那個少年使用的小小火焰,究竟是什麽樣的東西,竟然會有這樣大的能力?不管是藍袍男子震驚不已,連獨孤木幽也對那團小火焰產生了好奇心理,難怪這個少年會這樣毫無顧忌,的確是有點底子。

藍袍男子一把推開張德新,低聲怒罵:“沒用的東西,讓本少爺來!”說著就要上前,而張德新回過神來連忙攔住勸說道:“少爺,這其中有點古怪,不要貿然向前,否則出了事情可就不好了。”

藍袍男子聽到這話更是生氣,一腳把張德新踹到一邊,凶狠道:“滾開,本少爺和你這條走狗一樣是無膽的鼠輩嗎?本少爺到要領教一番,這個下三濫的賤民有什麽了不起的地方。”

張德新張了張嘴,不敢在多說什麽。藍袍男子上前兩步,低聲呼喚道:“和我簽訂契約的拉斯特,出來吧!”隨著聲音落地,一隻兩米多高撲閃著翅膀的飛翼白鐵蜥倏地出現在藍袍男子的身後。

飛翼白鐵蜥發出‘嘶嘶’的聲響,兩隻瑩綠色的巨大眼眸直視著前方,上身非常寬厚,腰的位置極為細小,最為讓人毛骨悚人的是他有著細長的八條腿和一隻巨大的尾巴,渾身的皮膚看上去油光滑膩但是卻富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