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自殘

艾夕還不放心的問我,你真的沒事吧。我搖搖頭,我實在是強裝不出什麽笑容,隻能這般回答,弄得艾夕覺得我有點神經兮兮的。

手上傷如果不是仔細看,是看不出來有一道細微的裂痕。如果握拳握的用力才會有些張開的跡象。伸出舌頭潤了一下嘴唇,慌張的把手放了下去。

艾夕發現我的神情很怪異,但又不敢再問我,隻在一邊完成她的素描。桌子邊上擺了那把微鏽的削筆刀。

“艾夕呀,下午的課我就不來上了,我想在寢室裏休息。”

“啊?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休息。”

“你從廁所回來就一直不對勁,到底是怎麽了?”

“沒事,隻是覺得累。”

午休時間一過,艾夕就拎著包去上課了,臨走的時候還特意囑咐我要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就給她打電話,她會馬上過來,但是我不要到處亂跑。我維諾的答應了,其實我覺得能有這樣的朋友,是我最欣慰的事情,隻是,如果她知道了我的一切,還會正常的對待我,關心我,把我當朋友麽。

在床上又小躺了一會兒,看了看手背上的傷口,沒有愈合的跡象,估計應該是不會愈合的吧!我不忍心再看裏麵,太過於恐怖,我實在是難以接受。

隨便披了一件外套便關上了寢室的門。這室外的溫度雖然很低,可是我是不覺得冷的,但是我又能感受的到,這是個低溫天氣,那種感覺很難描述。就像是一個溫度計,可以量溫,但是無論再高再低的溫度,對它而言,都是沒有任何感覺的。

還沒上課,校門也是可以自由出入的。我去到一家離學校最近的日常用品店裏。

“請問,有小型的管製刀具嗎?”

“有。”店主從玻璃櫃台裏拿出一把大約20幾厘米的切水果的刀,外層還套著一層白色的紙殼子。

我小心的抽掉外層紙殼,刀刃露出了鮮亮的金屬光澤,刀口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鋒利的金色光。

付了錢我走出店,可是如果就這樣拿著一把管製刀進校門,不被當成殺人犯也會當成搶劫犯。隨即又轉到校對門的文具店裏,買了一個拎包和兩卷書皮,把刀放在裏麵,才安心的進去。

走到寢室的時候,領已經響了。我關上寢室門,現在隔壁周邊的寢室應該就我一個人了。我鑽到被窩裏,脫掉了絨毛褲,將襯褲摞到了大腿根部。白皙又些微泛紅的皮膚暴露在冷空氣裏,然後又從包裏拿出剛才買的那把水果刀。看著那把尖銳的刀,我有些發怵。不知道是在怕什麽,或許不是怕疼吧,是怕自己難以接受。不過既然決定這樣做,無論怎樣都得接受。

我吞咽了一口,舔舔嘴唇,握緊刀把。將鋒利的刀尖觸碰到了大腿上。選擇是在腿上,是因為如果傷口不能愈合的話,也不至於被別人發現。冰冷的刀刃擱在腿上,我緩緩用力,刀尖所及的地方,開始下塌。真的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與不適,就是普通的有東西觸碰著自己的感覺。力氣一點點的加上去,大約過了幾十秒中,像突然刹車一般,刀尖半寸猛然陷了進去,然後碰到了硬硬的東西,心裏一驚。刹時有些全身麻酥,繼而我又將陷進去的刀微微提起,直到刀尖碰不到那個硬物的時候,麻酥感才消失。跟我預料中的一樣,沒有流血。所以我放心的帶刀往下走,腿上的皮肉被割開了一大道口子。那一刻,我甚至認為自己的行為很變態,買一把刀來割自己。倘若有人在一旁看著,一定會暈死過去。

拉了一條十幾厘米長的傷口,我才抽出刀,扔在一邊。凝神緩氣,心理準備就無需了,剛才的那個過程幾乎是消磨了我所有的恐懼,我想我可以麵對的。

情況跟我之前在廁所裏見到的一般,裏麵同樣是金屬。以我的能力,我頂多隻能猜測那時鈦合金。被割開的傷口邊緣也是跟外麵的肌膚顏色一模一樣,並不是鮮紅的肉。我看我也大致明白了,那場車禍幾乎是要了我的全部性命,那段視頻上都能看見身體斷成兩截,存活的可能性很小。這一身的構造恐怕是哪位高人給我重新塑造的吧!

摞下了襯褲,穿上衣服,把刀套好,扔在了床底下。

那,這樣,我還是我嗎?拿起包,準備去教室裏上課。

“報告。”

“進來。”教授的表情有些不滿,這已經是第三次曠朱教授的課了。

授的課了。

艾夕驚訝的看我回到位子上,問:“你不是休息嗎?”

“不休息了,睡了一覺,好多了。”

我向左側偏轉了45度角,赫然看見顏下辰對我笑了。心裏一陣狂喜,認真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