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二十 被可破的手

回寢室,我看了一眼是間,是淩晨4點鍾了,還有三個小時,呃,幹什麽呢?我想著該幹些什麽,不知何如,又不禁的想到了顏下辰。接著就是一貫式的偷笑。我甚至想到,可不可以將我的身份告訴他,好不要讓他那麽自責,那麽痛苦。

?艾夕睡得好熟,不過我也不怪她,她是關心我,舍不得我才會那樣的說顏下辰。罷了,還是不說吧,倘若他問我我怎麽複活的,又是怎麽容貌身材都改變了,我要怎樣回答,說不定會被他當成瘋子,再罵一頓。

?上了一會網天就開始蒙蒙亮了,接著個寢室裏就響起了不滿起床的抱怨聲,牙刷碰杯子,水衝臉盆的聲音。像市集一樣的熱鬧,艾夕被我踹了幾腳,才肯起床,臉上表情猙獰不堪。我咧著嘴,肩上搭著毛巾不管她去洗臉了。許久,艾夕磨磨蹭蹭的穿襪子穿鞋,睡眼朦朧的去刷牙。

?“啊——疼。”艾夕拽掉了我捏住她耳朵的手。

?“姐姐呀!你醒醒那,你拿的是我的牙刷,我的毛巾啊!”我雙手抱胸,一表不悅。以為她會換,沒想到她一揚手說:“小氣鬼,用一下有什麽關係,你拿我的用就好了嗎!哎呀,困死了。”打了一個超級哈欠,就進了廁所。我整巴掌拍在腦門上,什麽人哪!

?沒等艾夕,我自己去了食堂裏,每次等她,我就吃不上早飯。還是保持自己不要暈過去要緊。吃了一大份飯,又拎了一袋零食放在包裏,進了教室。

?啊?艾夕還沒來,真夠憨的。以前怎麽沒發現呢

?臨近上課的時候,艾夕才托著步子很噪音的回到位子上。

?“艾夕,你今天好像特別累呀!”

?“是啊,都怪寇前,昨晚半夜一點半發信息給我說顏下辰不見了。搞的我一直到四點才睡。能不困嗎?”

?“啊,是……是嗎?你怎麽說的。”

?“怎麽說,當然是起來陪他去找啊!顏下辰真是神經,半夜跑到學校外麵去了。”

?“你昨天半夜起來過拉?你怎麽知道顏下辰到外麵去了。”

?“你緊張什麽呀?我們沒找到,我跟寇前一直等他,我實在撐不住就回房睡了。後來寇前發信息給我說顏下辰回來了,他隻是出去吃點東西。你說他是個瘋子不?”

?“那,你起來的時候,怎麽……我沒感覺到啊!”

?“呃?我不知道啊,我一直沒吵你,所以悄悄出去又悄悄回來了。”

?還好,還好,艾夕不知道我也出去了。若是她知道我跟顏下辰夜半出去,肯定會吼我說我對不起曉靜。啊,好別扭哦。

?顏下辰的眼圈很重,跟白淨的皮膚形成對比。剛剛在位子上坐下,就被艾夕纏住。

?“顏下辰,你搞什麽啊,昨晚,不對,今天淩晨跑出去吃東西?”

?我在一邊手舞足蹈的給顏下辰打手勢示意他不要說我也出去了,他領會了,說:“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

?艾夕抓起他的一本書往桌子上一摔,轉過去說:“我才懶得關心你,不是寇前總是吵我,我也不會冷的要死的出去找你。”

?艾夕拿出一把刀自顧削自己的鉛筆,聽她說她好像要參加一個素描大賽,艾夕從小學就學素描,畫的是栩栩如生,我這個外行人也隻能評價“像”而已。我雙手合十向顏下辰道謝,他很不明白為什麽我要瞞艾夕。

?“艾夕呀,你參加大賽準備畫什麽啊?”

?“恩,初賽不用太緊張,到複賽的時候是當場作畫。初賽隨便畫些什麽就好了。”我伸手去拿那副她半完成的畫,她突然是要跟我說什麽,右手在空中劃拉了一下,而後狠狠的切在了我拿畫的手背上。我一驚收回了右手,左手拚命的捂住手背。我分明聽見,艾夕的刀砍在我手背上最後一聲響,是兩兩金屬碰撞的聲音。艾夕嚇得臉色蒼白。

?“快,給我看看,紫瀅,我看你的手怎麽樣了,快點,流血沒。”

?“沒有,不疼,你沒有割傷我。”我緊緊的把手藏在裏頭。

?“不行啊,刀上有一點鐵鏽,會得破傷風的。”艾夕的眼裏都有些閃光了

?“我說了你沒割傷我啊!”

?“不會呀,真的,我感覺的到,都砍到骨頭了。”

?我心裏一驚,把兩隻手都舉起來,不停的翻動著給艾夕看,艾夕有近視眼,口子雖大,但是很細,也沒有血留出來,所以艾夕相信了。慢慢放下心來。

?這一嚇,把艾夕嚇的清醒了,把我嚇的迷糊了

?我借故上廁所,找了個靠裏邊的蹲位,關上小門,蹲下來,看著我的傷口,傷口很長很深,可是沒有血流出來,像是被割了一刀的橡膠,重新擠在一起,但是裂縫還是能看見。我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架在傷口兩邊,然後輕輕向兩邊拉,察覺到沒有疼痛,我才敢繼續用力,那一刻,我真的呆了,拉開的皮層裏露出了明晃晃的金屬,反射的光線刺得我閉眼。

?我雙手捂著臉,蹲在廁所裏哭。不是哭,沒有眼淚就不是哭。我心痛,也恐懼,恐懼自己到底是什麽東西。惡寒的感覺不斷湧上來。我覺得我隻是個能思想的怪物,我不是人,出了車禍以後,爸媽到底把我怎麽了我一點也不知情。哭了一小會,我就起身出來了,鎮定自若的回到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