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409吃藥6000+
他忽轉的態度,讓氣氛不由一凝。
喬桑榆還未反應過來,尹梟便猛然出手,按住她的胳膊大力將她手裏的刀拉離,同時反扣住她的肩膀,試圖將她反拽過去……他的動作又準又狠,喬桑榆想要用刀抵他的脖子威脅已來不及。
而且這個反向的“過肩摔”,她眼看著也躲不過去……
喬桑榆咬牙,在某個瞬間把心一橫,索性想——大不了拚了鯽!
於是,身體被他拽離地麵的同時,喬桑榆沒有掙紮,反而借力掄起水果刀重重地往下紮下去……正好紮在他的腿上!她沒手軟,能感覺刀片沒入他的腿中,鼻翼間也迅速聞到濃鬱的血腥味。
“嘶……”
她聽到尹梟發出一聲痛呼。
與此同時,她的身體也被翻轉扔了出去……
尹梟原本沒想這麽狠絕一擊,他隻是想扭轉一下局勢,先製住喬桑榆再說,卻沒想到她竟然下手這麽快,直接把刀插在了他的腿上……於是他便也沒再手下留情,揚手一丟,狠狠地把她砸了出去。
“碰!”
喬桑榆的身體重重撞上地麵,又在地板上翻滾了兩圈倒向角落,連帶著帶碎了休息室的一些飾品,發出不小的動靜。
疼!
她被砸得全身都疼!身上的骨頭像是散了架,胸口火辣辣地一陣翻湧,髒腑都跟著在疼。
“怎麽了?”原本抽了煙正在睡覺的黑商,也被這不小的動靜驚醒,連忙翻坐起來查看,卻發現一室的狼藉,再看到尹梟的腿上插著一把刀,更是倒抽了口涼氣,“你怎麽樣了?”
“叫醫生。”他咬著牙,麵色有些青白,冷冷地和那個黑商說完,然後才轉向角落裏的喬桑榆——她的情況似乎更糟糕。
身強力壯的男人都經不住這麽一扔,更何況是個身形纖瘦的女人?
“好,我馬上就去!”黑商遲鈍,聽尹梟這麽一說,立馬跑出去叫人安排,根本都沒發現休息室裏還多著一個人。
“有兩下子。”尹梟淡淡地開口,從喬桑榆的目光中便能辨別出來,嗓音肯定,“你不是他派來的手下,你是他的女人。”要不然,她不會有這樣的目光,也不會用這麽不要命的打法。
喬桑榆支撐著坐起身子,想站卻已站不起來,她的眼前一陣陣發黑,踉蹌了一下便又栽倒下去,在失去意識之前,隻執拗地低喃出一句話:“把藥劑給我……”
“碰!”
說完,她便重新摔回地麵。
尹梟輕嗤出聲,他忍著疼痛站起來,腿上插著的水果刀著實礙眼,他拿布繩子綁了綁,猛地一下將它拔了出來。然後,他按住冒血的傷口,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她暈了過去,完全感覺不到他的靠近……
尹梟拿著那把帶血的刀,拽起她的頭發,打算直接給她的脖子來一刀,一下子就能“解決完事”!
刀片都已抵上了她的脖子,尹梟的動作卻猶豫了一下。想了想,他終究還是放下了刀……
再醒來,她依舊在地麵上。
不過這裏不是球場休息室內的木板地麵,而是冰涼的瓷磚地麵。喬桑榆身上的疼痛消退了一些,才能勉強支撐著自己爬起來,隻是剛一抬頭,她的鼻翼間便聞到濃烈的碘酒味道……
與此同時,她看到了坐在對麵椅子上的尹梟,正放下褲腿,和正在收拾東西的醫生說著什麽。
她沒聽。
她趁這個機會,打量這個“詭異”的房間:看這裏的陳設,應該是醫院的病房,白牆白床,牆壁上還有早日康複的圖樣,隻是這個病房的窗戶是被“封住”的,正常的窗戶外,裝著一個密集的鐵絲網……
這是哪裏?
“她呢?”醫生在房間裏說話,不放心地湊到喬桑榆旁邊,“您的感覺怎麽樣?”
“她不是都醒了麽?”尹梟打斷,不甚在乎,沒等醫生檢查詢問,便揮了揮手趕人,“既然醒了就不用管她了。”
“這……呃……”醫生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端著無菌盤走了出去。
醫學的使命,完全被尹梟的氣場震懾住。
尹梟起身,朝她走了幾步。
因為右腿有傷的關係,他走起路來不是很平穩,身形有些明顯的踉蹌,走到她身邊停住的時候,單手不自覺地撐住了旁邊的牆:“喬桑榆?一個被封殺的小明星?”他已調查過她的資料。
關於喬家的背景,這些資料做得比較“深”,一般人第一次都查不到。尹梟也一樣。
喬桑榆抿著唇不說話,心中已思慮萬千:她栽在了尹梟手上,顯而易見!
她握了握拳頭,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反而冷靜下來,淡淡地開了口:“我現在打不過你。你是可以殺我的。”
他心狠手辣,在非洲倒騰的時候,殺的人肯定不會少。
尹梟卻是笑了。
他笑得很誇張,持續了幾秒後,聲音猛然一收:“你是備用計劃,沒必要殺你。”
“什麽?”她沒聽明白。
尹梟居高臨下,繼續給她雪上加霜:“祁漠活不長,我正在等他死;如果他死不了,我還能利用你引他出來,幫他死一次。懂?”他懶洋洋地科普完,低下頭來,“你也算是……紅顏禍水了。”
“你!”喬桑榆被他氣得臉色發黑。
可尹梟卻已轉身往外走去,對於她的“送上門來”很是開心。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卻是突然一停:“對了!我差點忘了,你來不是為了尋找什麽拮抗劑的嗎?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槍來,直指喬桑榆的眉心。
喬桑榆冷著臉沒說話,心中隱隱有些慌。
他是打算殺她?還是不殺?
她真的要連累祁漠了……
“嗬。”槍口就這樣停留了五秒,尹梟笑著收起,手上利索地一個動作,便卸了顆子彈下來,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默默地放在旁邊那張小桌子上,“我這裏沒有拮抗劑,不過如果有個人願意當試驗品,倒是可以研究出個拮抗劑也說不定。”
別有深意地說完,這回他是真的走了……
病房裏恢複一片安靜,喬桑榆隔了半晌,才站起來去看那顆“子彈”。
剛剛隔著一點距離,尹梟拿出來的時候,她隻覺得那個光影一閃,根本沒看清具體是什麽樣子。而現在看那顆“子彈”,不知道是用什麽東西做成外殼,堅硬又透明,前端有一根刺,裏麵裝著海藍色的澄澈**……
這像是一個放下好多倍的注射器。
剛剛他拿的那把槍,應該算是“麻槍”的一種……
喬桑榆小心翼翼地把那個“藥劑”拿在手裏,關於尹梟的威脅,她當
然也聽得明白:有個人當犧牲品,就能研究出個拮抗劑……他是在讓她自己注入足夠的藥量,死亡後供研究,製造拮抗劑。
他在慫恿她為祁漠犧牲!
可就算是她犧牲了,他會去救祁漠嗎?顯然不會!當她是三歲小孩騙呢!
想到這裏,喬桑榆隱隱來氣,索性把那個藥劑收起來,打算從這裏逃出去,然後交給研究所的人……她比較相信這條路!
不過,她要怎麽從這裏出去?
這裏又究竟是個什麽地方?
她以為這裏會有尹梟的人看守。
其實不然——
她小心翼翼地趴在“病房”的門上往外看,卻發現外麵空無一人,走廊上空蕩蕩的,沒有半個把手的下屬;她常識著把門往外推了推,卻發現門都沒鎖,她能輕而易舉地走出去……
怎麽會這樣?
喬桑榆試探著開門出去,但十米開外護士站上掛著的大牌子,卻讓她的身形一僵,腳下的步子也同時停住——精神科。
他把她關在了精神病的病房。
外麵又開始下雨,厚重的雨簾讓人無法分辨十米開外的東西。
此時的高爾夫球場——
一片狼藉。
大雨天沒有客人,基本上工作的員工都放了假,就隻剩下幾個值班的守著,無聊地打發雨中時光。大門被踹的時候,他們的人正圍在一起打撲克,猛地一下大動靜,嚇得都掉了手上的幾張牌。
“誰啊?”沒人顧得上撿牌,紛紛忌憚地看向聲源,但看清來人時,所有人都識相地閉了嘴。
為首的是個清俊的男子,嘴唇微微有些紫,臉色相當難看,周身都縈繞著洶湧的殺意;他的身後跟著一群人,各個都是帶著“真家夥”,最近的一個帶著墨鏡,直接扛著一把長杆的ak。
“尹梟在哪裏?”祁漠開門見山。
他剛剛看到喬桑榆的車還停在這邊的停車場,但是車上已是空無一人,想到她此時可能落在尹梟手上,他便心急如焚。
“什麽……什麽尹梟?”工作人員麵麵相覷,裝傻充愣。
畢竟是高級消遣的地方,會員都出了大價錢,他們也不能隨隨便便泄露資料。
祁漠的眉頭皺了皺。
身旁的鬼頭直接沉不住氣了,嘴裏低咒著罵了句髒話,扛起那把ak往天花板上一頓掃射,直接把那個水晶燈都射了下來,重重地砸在地上……而那些員工,早已是抱住腦袋,發出一聲聲地尖叫。
“尹梟呢?”鬼頭低喝,推了推鼻梁上戴著不怎麽習慣的墨鏡。
他是被祁漠拉來“幫忙”的!臨時有事,而且都要帶著真家夥,他倒是不介意幫祁漠的忙,但是一想到要招惹“尹先生”,他就覺得有些劃不來,所以臨行前即使下雨也戴了墨鏡,寧願裝作祁漠的手下。
“尹先生……剛走了。”經過議論掃射的嚇唬,這些人明顯識相多了,聲音雖然磕巴著,但該招的已經都招了,“他受了傷……流了很多血……應該……去醫院了吧?”
一句話,很勉強地說完,大部分時間都在害怕地咽口水。
“受傷?”鬼頭好奇。
可祁漠卻已轉身走了出去,在鬼頭跟上的時候,他淡淡出聲:“找所有的醫院
!”
醫院。
“都慢慢走回來,每個人都站到自己的房間門口,然後我從一床開始發藥。”休息區的門打開,一個個目光呆滯的精神病人走回來,茫然地尋找自己的房間,而護士就像幼兒園老師那樣囑咐交代,“沒發到藥的不準動,發到藥的馬上吃掉,不能藏在舌頭下麵……”
喬桑榆的臉色一變。
這種情景包括新聞她都看到過:把人囚禁在精神病院,強迫吃那些精神病的藥物,最後正常人也會變得不正常了……尹梟真的好陰損!
她想著躲開這輪“發藥”,但是又不知道往哪裏躲,正焦躁間,她看到一抹身影由遠及近——她的目光有些混沌,手上推著一輛練習走路的車子,正慢慢經過她的旁邊,要走向裏麵的房間……
“阿姨!”喬桑榆興奮地叫出來。
她不會認錯。
在a市,那個躺在床上的植物人,祁漠的母親……就是她!她是有精神疾病還是被關在這裏的?喬桑榆直覺她是後者,而且覺得她應該不是尹梟那一邊的人!
可是她沒給喬桑榆任何回應。
“阿姨!”喬桑榆又不死心地往前追了幾步,拽過她的肩膀,“阿姨,您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您在a市昏迷期間,我見過您!您是祁漠的媽媽,對不對?”
聽到“祁漠”兩個字,她一怔,混沌的眸中迅速恢複幾分清明。
但很快又轉為哀傷:“我兒子死了。”
“沒有!他……”喬桑榆試圖解釋,卻被身後的聲音叫住——
“喬桑榆,來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