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268情深不淺29——慕小姐,你還是別惹黎少了6000+

慕向賢憤怒地跟了進去,就差當場和黎北辰動手——他就怕黎北辰再對慕遙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居然直接進她臥室……他把他的女兒當成什麽了?

可是看清室內的情況時,他又不禁愣了一下。

黎北辰什麽多沒做,隻是拾起被慕遙踢落的被子,小心地蓋回她的身上。他的動作很紳士,卻也很霸道——他用那條涼被蓋住她熟睡的身體,慕遙嚶嚀了一聲,蹙眉本能地要踢,卻被他死死按住…該…

她試了幾次沒成功,又哼哼唧唧地進入了夢鄉蹂。

慕向賢站在旁邊,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慕遙睡覺愛踢被子,這是他知道卻沒辦法幫她改正的。此時看到女兒不安分的睡相,竟然被一個“陌生”又“討厭”的人製得服服帖帖……他的心情一時間有些難以形容!

黎北辰彎腰撐著她的床沿,確定她睡過去不動了,才站直了身體,徑自走向門口,把慕向賢一並趕了出去。

“慕叔,”回身帶上了門,黎北辰才重新淡淡出聲,“你不該利用她當擋箭牌。不過有一點你很幸運……”他的聲音微微一頓,望著慕向賢勾了勾唇角,“我對她是真心的。”

試想,若遇上個浪蕩公子,趁著慕向賢用慕遙支開他的機會,索性把慕遙吃幹抹淨,然後又不負責任地轉身走人,慕向賢到時候能怎麽辦?他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害慘了自己的女兒……

黎北辰的這話,是承諾,也是警告。

慕向賢自然聽懂了,卻一時之間又無言以對。對待慕遙,他此時滿心地愧怍,可是他又能說什麽?難道要說——他以為黎北辰依舊對慕遙沒興趣,所以想著支開一次,隻是讓慕遙再被拒絕一次,也不吃什麽虧……

他怎麽說得出口?

這個愚蠢至極的計劃!

“我……”他被黎北辰諷得體無完膚,氣勢上明顯弱了很多,“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唯一的親人,我怎麽可能把她往火坑裏推?”他從沒想害慕遙!

“那最好。”慕向賢的解釋和保證,隻換來黎北辰這冷然的三個字。他已全然控製了這場談話的主動權,聲音微微頓了頓,話鋒一轉,“另外,慕叔,你在公司想搞什麽秘密操作,我現在還不知道。”

他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直白地開了口,在慕向賢心慌之際,直接丟出下一句:“不過,我想有些話還是事先說清楚的好——公司一旦出任何問題,我會找的人,第一個就是你。”

是警告,也是威脅。

黎北辰說完,直接抬腳離開了這裏……

慕向賢站在原地久久不言,他兀自在這空蕩的客廳裏呆立著,唯有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握緊成了拳頭。

慕遙覺得,從新西蘭回來後,日子一下子變得很忙碌——

爸爸重新回黎氏上班,朝九晚五地回來後,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書房,有時候要待到午夜。她不知道爸爸在忙什麽?但是知道他每天都很努力很忙……

黎叔叔的病情時好時壞,黎北辰常常周轉新西蘭和a市兩地,除了這個,黎北辰還有一堆的出差和會議,她和黎北辰難得見上一麵,有時候發他短信都要好久才回。

她也重回了校園。

流言的風波已經平息,她現在每天上下課,遇到的同學到對她很客氣,甚至還明顯多了同情的意味。就好像是前段時間誤會委屈了她,大家都在心照不宣地想著彌補致歉。

至於那個馬麗麗,她隻聽同學說起,說馬麗麗就是個“假話精”,她不在的時間裏,馬麗麗還傳了好多其他同學的壞話,結果有同學的家裏有黑色背景,直接把人拉到學校外麵去揍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什麽時候出院還是問題!而且就算出院了,也得留級,明

年才能參加高考了……

慕遙沒去報複,也沒去探望。

這事,也就算過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推移,直到了次年五月。

高考的前一個月,天氣轉熱,所有人都在悶熱的教室裏憋著看書,準備下一個月的高考。慕遙也不例外,她沒提前辦畢業手續,想著自己憑真本事考一次,看看能考到哪裏?

這樣以後當了“保送生”,拿出高考的成績來,依舊有炫耀的資本。

可——

“慕遙,你出來一下!”一個午後,班主任把她叫出教室,把一堆證書資料遞給她,“老師都給你加急弄出來了!以後到了大學也要好好學習,有空回來看看老師。”

“什麽?”她一時之間沒跟上節奏,低頭一看,最上麵的那本證書,赫然印著“畢業證”三個大字,“老師,我的手續不是……”

慕遙急了,她還要參加高考的啊!

辦了畢業證,她就不能再呆在這裏了。

“是你爸爸的意思。”班主任打斷,惋惜地歎了口氣,“他說什麽不能讓你壓力太大,而且也有重要的事情要接你走,對了,我剛給他打過電話,他應該馬上就會過來。”

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畢業”了。

慕向賢很快過來,特意開了車,張羅著幫慕遙搬東西,被子、書本……一律塞進後備箱。他看起來蒼老了不少,也清瘦了不少,眼窩深深凹陷,眼周可見清晰的黑眼圈。

“爸爸?”他一直沉默地搬東西,讓慕遙也不禁起了疑心,“您怎麽了?”

爸爸有些不對勁!

“回家收拾收拾,今天……”他看了眼黃昏的天色,“明天!我們得出國。”

“出國?去哪兒?”慕遙疑惑,看著慕向賢急促的模樣,她也不禁開始緊張了,“爸爸,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哪有!”慕向賢不自然地幹笑兩聲,背過身繼續搬東西,不想讓慕遙看到自己眼底的慌亂,“是這樣……我們……我們有個親戚病了,我們該去看看!在美國。”

隨意地丟出一個國家,他盡量糊弄了慕遙。

其實誰說得清是去哪裏?反正明天隻要能離開這裏就好了!

“我們在美國有親戚?”慕遙還是不信。

“是你媽媽那邊的親戚。”

“可您不是說媽媽是孤兒嗎?”

“……就是有!”不想和她爭辯,慕向賢隻能揮手將她撇開,“少說話,趕緊收拾!”

學校的東西被光速搬了回來,可到家之後,慕向賢卻不急著把東西從車裏搬出來,反而催著慕遙先去整理了出國的行李,說第二天就得走,很急。

她隻收拾了簡單的幾件衣服,塞了個小小的行李箱,可是再看爸爸……他忙上忙下,準備了好幾個皮箱,緊張兮兮的,幾乎是想把整個家都搬過去。

到底是國外的哪個親戚啊?

慕遙很好奇,但想問慕向賢又不說,反而將她趕回房間,說既然收拾完就趕緊睡,明天要早上三點起床,走得很早!

她回到房間,這才想起來,她和黎北辰也有一個多月沒聯係了。上次通話,還是在一個多月前,他說他在等去新西蘭的飛機,說等她高考完再見麵,過來接她去吃冰激淩……

現在她提前“畢業”了,能不能提前約時間吃冰激淩?

她想給他一個驚喜。

她挪到陽台撥了黎北辰的號碼,腦中已經醞釀好了說的話,但是他的電話通了,卻無人接聽,慕遙嚐試了好幾次,最後一次索性被掐斷拒絕……

他在開會?

這是她唯一想到的解釋。

慕遙握著手機,不由吐了吐舌頭:如果開會的時候手機一直震……他肯定要被她煩死了!一會兒開完會打電話過來,說不定會對她一通臭罵……

為了一會兒的通話能“氣氛和諧”,她在他“開完會之前”先發短信過去,拿著手機一字一句地打字,乖巧又小心地詢問——‘黎北辰,我能提早和你去吃冰激淩嗎?’

‘學校對麵新開了果汁鋪,超級美味!我可以請你!’

兩天發完,靜候回應。

可是他好像很忙,她等了許久,他的會似乎都沒有開完,沒有給她任何回應……慕遙糾結了良久,還是決定:不吵他了吧!索性等他忙完,他會再聯係她的!

另一邊。

手機第一次響起時,他便看到了,隻是沒有接。然後第二遍、第三遍……黎北辰心中的煩躁也因為手機的鈴聲而升級!終於在某一刻,他直接動手,掛斷了她的電話。

他沒辦法在這種時候和她說話。

縱使知道她是無辜的,他也沒辦法坦然麵對。

“叮咚!”

“叮咚!”

她的短信很快進來,乖巧又撒嬌的兩條。黎北辰打開手機靜靜地看著,腦海中便不由浮現出她的影像,想象著她的模樣……為什麽她偏偏是慕向賢的女兒?為什麽慕向賢做出那麽多事,她通通都不知道?

連他也不知道這算是在氣憤什麽,他的長指在鍵盤上打出五個字,可是還沒發送,他已忍無可忍地爆發,揚手將手機砸了出去。

“乒!”

脆弱的機身瞬間四分五裂,也讓剛開門進來的下屬一驚,繞過地上的那堆碎片,徑直走到黎北辰身前:“黎少,已經找到了。祁家人幾乎包下了這架飛機,但是九個小時之前,它在南太平洋失事。”

他遞上來一些圖片,都是新聞中播報的飛機殘骸畫麵,看起來淒涼又慘烈。

“我查了登機名單,確定祁家人都在上麵,這場意外,倒真來得挺及時。”下屬冷冷一笑,聲音中難掩快意,對這場空難非常肯定,“祁家,算是滅了。”

全軍覆沒。

黎北辰“嗯”了一聲,俊臉上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很隨意地把這個飛機信息往旁邊一扔,冷冷地追問出來:“慕向賢那邊呢?查得怎麽樣了?”

他的眸色極冷,眼底充斥著嗜殺和殘忍。

“這個……其實……”被問到這個,下屬的臉上不禁湧上為難。慕向賢很狡猾,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哪是那麽容易的?

“抓吧。”黎北辰冷然掃過他,便已知曉了答案,但是仍然涼涼一句,下達了最終的命令。

“可是我們還沒證據!不能把他……”

“不用證據。”他打斷,“我隻要結果,不需要過程。”

慕遙是在半夜被吵醒的。

她一直置身於緊張的夢境,耳邊始終擺脫不了嘈雜的聲音,終於睡眠越來越淺,思維越來越清晰……好吵!她聽到樓下有尖銳的警笛聲,還有很多雜亂的腳步聲。

等等。

雙眸睜開的下一秒,慕遙豁然清醒,猛地從床上翻坐起來。

從她臥室的小窗戶,能看到窗外明顯的紅藍光影在閃爍,真的是警燈!到底怎麽了?誰到她家來了?

她連拖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便跑出去,從樓梯口看到樓下的大廳都是人。而在她打開了房門的後幾秒,兩個穿著警服的人已越過她,徑直走入她的房間:“搜!”

“你們是誰啊?想幹什麽?”他們根本不理會她,慕遙隻能著急地往樓下走,“爸爸?爸爸?”

她爸爸呢?

樓下的人似乎都一驚,沒有人想到她竟然會在家。

慕遙也是一驚——她看到了站在玄關處的爸爸!他的雙手已經被戴上了手銬,左右都站著一名警員,兩人鉗著他正要帶他離開……慕向賢聳拉著腦袋,整個人都是頹喪和絕望。

“爸爸!”她被嚇到了,叫了一聲,便往慕向賢的方向追。

“遙遙?”慕向賢聽到她的聲音,也回身開始掙紮起來。

可那些沒料到她在家的警員,通通都沒有反應過來,除了製住慕向賢的人,沒有人想到去攔住慕遙。眼看著她要追過去,一隻手猛地拽住她,用力一拉,將她整個人攥回來,又橫手圈住了她的腰,讓她再也不能往前一步……

“帶走!”他冷然命令,那幾個警員這才回過神來,強按住慕向賢的腦袋,將他帶出去塞上警車,離開。

“你們幹嘛要帶走我爸爸!”慕遙急得跳腳,完全被眼前這種陣勢嚇哭,她回身掙紮,這才發現製住自己的人是黎北辰,頓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黎北辰,你快救我爸爸!他是好人啊,怎麽會被抓走……”

黎北辰製著她的手沒鬆,卻也對她的懇求無動於衷。

“黎少,”他的下屬在此時走回來,旁邊還站著一個同樣穿警服的人,“我們的人和孫隊的人都搜遍了,沒有發現!”那個被稱為孫隊的也在旁邊搭腔:“黎少,沒事,我回去審審,慕向賢他總會鬆口的。”

黎北辰點了點頭,孫隊才招呼著撤了警。

慕遙愣在原地,身體還保持著被他圈製在懷裏的姿態,她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他們……是你派來的人?”

“是。”他冷冷地一聲回應,鬆手放開了她。

慕遙的身形不由踉蹌了一下。

那一刻,她仿佛聽到了自己的世界倒塌的聲音。

“我爸爸他到底怎麽了?”她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眼前一片模糊,卻被她大力抹去,“他每天都在加班,為你們黎家付出那麽多,他哪裏對不起你們了?”

她拽上黎北辰的衣襟:“黎北辰,你怎麽能對我爸爸這樣?”

“那他又是怎麽對我爸的?”他怒喝著反問,反手扣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讓她臉色發白,在她吃痛之際,他一字一句地補充,“另外,再提醒你一點,他在半年前就已經被我‘閑置’了,他每天加班在忙什麽?你想過嗎?”

說完,他猛地丟開她,任由她踉蹌著站到角落,自己抬腳走了出去。

“你什麽意思?我爸對黎叔叔又怎麽了?”慕遙不服,愣了一秒想要追上去,這回卻被下屬攔住。

“慕小姐,您還是不要惹黎少比較好。”下屬規勸,聲音停了停,“黎先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