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情深不淺28——你玩誰都可以,她不行6000+
新西蘭。
黎常業住的是個私立療養院,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慕向賢帶著慕遙到那邊時,正是下午,陽光從玻璃窗外投射進來,在走廊上印出大片大片的樹影,沒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沒有讓人緊張的白大褂……這裏讓人覺得簡單又安然。
“黎常業先生?”金發碧眼的美女護士給他們指了路,帶著他們往前走了一段,“他住二樓最右邊的房間,窗台上放了花的那個。珂”
“謝謝!”慕向賢連聲感謝,卻謝絕了對方帶路的好意,“我們自己上去就好。闋”
是慕遙推開的病房門。
一路上都是慕向賢走在前麵,直到走到門口,他在突然停下來,若有所思地似在斟酌用詞。而慕遙不需要“準備”什麽,她抬手叩了叩門,下一刻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幹淨整潔,放在中央的米色大床尤為顯眼。慕遙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床上的黎常業,還帶著呼吸的鼻導管;以及坐在他床側,正在削蘋果的黎北辰。
兩人同時朝聲源看過來。
黎北辰一愣,繼而眼中閃過一抹狂喜,直接放下水果刀站起來:“你怎麽來了?”
他想要走向她,想要抱住擁她,但卻在看到跟在後麵進來的人時,眸色不由沉了沉——是慕向賢。他捧著一束鮮花,臉上始終帶著他覺得虛偽的笑容!
“我們來看望黎總的。”慕向賢接了話,關切地走到黎常業床側,“還好吧?我出差回來聽說你病了,公司也沒個人知道你的具體情況,放心不下就來看看。”
他的理由無懈可擊,黎常業把慕向賢當兄弟,自然也不作多想。
“沒事!”他掙紮著試圖從病床上坐起來,臉上滿是感動,“公司的那撥人,還真是沒良心!都沒人來看我,就知道跟隨那小子了!”說到一半,他故作惱恨地斜了黎北辰一眼,卻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慕遙。
黎常業頓時就樂了。
關於這兩孩子的事,管家和他說過,讓他心中寬慰了不少……他們在一起,他喜聞樂見!
“……那麽久不見,你氣色看起來沒那麽好了,新西蘭不習慣?”慕向賢還在繼續關心,卻被黎常業擺了擺手打斷。他現在的心思,全在小一輩的那兩位身上了——
“慕遙,”他話鋒一轉,陡然叫了慕遙,“來,站叔叔這裏來!我那兒子話不多,站那邊可別把你憋壞了。”
慕遙正想和黎北辰說話,突然被這麽點名,她的臉色不由一僵,尷尷尬尬地走到黎常業床邊:“黎叔叔。”她是跟著爸爸來探望的,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說早日康複嗎?太俗。
“爸。”黎北辰淡淡出聲,父子間的默契一眼就知道黎常業想做什麽,他開口,用眼神提醒適可而止。
“你小子!”倒是懂得護著人了?
黎常業指了指,沒有明說,眼底已盡是欣慰。他揮了揮手,索性給他們兩個創造機會:“行了,北辰,你帶慕遙出去玩,這是病房,你們呆著也無聊。”
多出去“培養培養感情”,說不定他明年就能張羅他們把婚訂了,再過幾年直接領證生孩子。
黎北辰猶豫了一下——他也很想帶慕遙出去,隻是但留下慕向賢一個在這裏……他突然覺得,慕向賢特意帶慕遙一起來,根本就是別有用心的!
連自己的女兒都利用?慕向賢讓他感到厭惡!
但是他做不到對慕遙不聞不問。黎北辰勾了勾唇角,索性大方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親昵又自然的姿態:“走了,帶你出去。”
臨走,他特意多望了慕向賢一眼,眸中的警告不言而喻,隻是慕向賢別開視線,選擇了避開……
長廊上。
黎北辰帶著她一路向前,走向盡頭的庭院。此時陽光正濃,光線從雙側的玻璃板射進來,經過特殊的設計引導,正好能拉長彼此的人影,再讓人影互相交叉……
看起來,靠得很近。
慕遙的心中不由絲絲發甜,她很清楚自己對他的喜歡,如同潮水,再度湧來,鋪天蓋地。隻是他對她的感覺……她始終不敢確定,隻能盡量控製自己往好的方麵想
“黎北辰,”他的腳步有些快,慕遙小跑著,幾乎都跟不上他,她不由快跑幾步追上,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其實……”
“嗯?”他停腳,靜候她的下半句。
他的視線很溫和,對她來說卻是無比灼人,慕遙的雙頰微微泛紅,深吸了口氣索性說出來:“其實這幾天,我有想你的!”她以撒嬌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想念。
說話的同時,慕遙用力一抱,整個人都撲入他的懷中,像是八爪魚一般纏在他的身上。
“小心。”黎北辰被她抱得措手不及,不小的後挫力讓他的身形微微搖晃了一下才站穩,然後伸手環住她,“早知道你要來,我當初就該帶你過來。”
慕遙沒說話,隻是腦袋往他懷裏拱了拱。
她的有些想法,不敢跟他說,也不知道如何表達,但是憋在心裏,越發強烈——她不禁貪戀此時的黎北辰!而且她承認,她在看到黎常業的時候,不禁有些害怕!
黎叔叔想湊合她和黎北辰,她知道。
她看到黎叔叔重病,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黎叔叔不在了,黎北辰……還會是她的嗎?
“怎麽了?”她長久地不說話,隻是抱著他的力道越來越重,就連黎北辰也能感覺到她的微微發顫。他發現了她的異樣,不由蹙了蹙眉,低頭小聲詢問,同時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撫。
“我怕……”慕遙梗了一下沒說,她知道說某些晦氣的話不好!她猶豫著咬過自己的下唇,喃喃地出聲:“沒什麽……我就是怕以後有人會搶走你。”
越喜歡,就越害怕會失去。
“你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黎北辰失笑,因為她腦子裏的這種奇怪想法而忍俊不禁,他想嘲弄她幾句,甚至戲弄她一會兒,可是撞上她眼底的認真時,盡數轉化成了不忍。
“怎麽會?”他答她,“……誰都搶不走。”
慕遙沒鬆手,黎北辰在說完了這句話後,停頓了一秒,突然覺得自己的喉頭有些幹澀。他不由舔了舔幹澀的唇瓣,連嗓音也低啞了幾分:“不過,你確定要在這裏抱著我麽?”
說話的同時,他示意了一眼,讓她注意到了周圍——
這裏雖算不上人來人往,可每個走過長廊的人,都會往這個方向看一眼!算是被圍觀了。
慕遙連忙鬆了手。
“我們換個地方。”黎北辰卻主動牽住了她的手,“……你想抱多久都沒問題。”
他在一路上問了她很多問題。
聽起來很隨意,慕遙沒多想,自然也就如實地答他。
“……學校的事情怎麽樣了?”黎北辰詢問,“你爸這次回來,幫你把學校的手續都辦完了麽?”這是她離開學校的必須,也是他放慕向賢回來的目的。
如果慕向賢連這件事都沒做好,那就……真的沒多少存在意義了!
“還沒,”慕遙答他,在黎北辰眸色轉冷前解釋,“他是想幫我辦來著,但是我們班傳我謠言的人,竟然主動打電話和我道歉。我想我還是會回學校待一段時間的,我現在‘畢業’,就好像一走了之什麽都說不清了。”
她想回去證明自己的清白,然後再堂堂正正地離開。
隻是……
慕遙的手握了握,抓著他長指的力道重了幾分:“不過好像解釋不清全部的,校外有男友這條,我就不證明清白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雙眸中帶著明顯的狡黠,包裹在他掌心的手也動了動,黎北辰隻覺得又暖又癢……
“也好。”他沒改變她的想法,也將自己想說的話忍了下去——本來,他是想等她高中“畢業”,先把訂婚的事情辦好,也省得她會患得患失。
現在隻能再等等。
不過沒事,反正,她還小。
雖然,忍耐的日子對他來說有點煎熬……
“哇!這裏好漂亮!”不知不覺間走過庭院,這裏能看到一片很大的湖泊,還有遠處的山脈。慕遙頓時忘了彼此談話的內容,不由出聲驚歎。
沒想到,下一秒——
原本站在她身側的黎北辰,已俯下身來扶住了她的下頜。逆著光,她有些看不清他的俊臉,隻能聽到他低啞深沉的一聲“慕遙……”,然後唇便貼上來,索取了一個綿長的深吻……
她表達思念的方式是擁抱。
可是對他來說,一個擁抱怎麽夠?
怎麽樣都不夠!
再走回病房時,慕遙的唇又被親得有些腫。
她扭捏著站在門外,打死都不肯再跟黎北辰進去。黎北辰也不強求,他嘲笑地捏了捏她的小臉,率先走了進去,不足一分鍾,和慕向賢一起走了出來。
“慕叔晚上住哪兒?”黎北辰問得很隨意,很像是客套地關心。
慕向賢沒回答,隻是委婉地扯開話題。
“住得不遠……那不打擾了,我們就先走了!”他點了點頭,同樣疏離地和黎北辰告辭,轉身想拉住慕遙離開,卻在看到她的模樣時,一張臉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他是“過來人”,看這樣子,就知道發生過什麽!
他瞬間有種女兒被欺負的憤怒,垂在身側的拳頭也不由緊了緊。
黎北辰看得真切,但麵上的反應依舊是漫不經心,反而追問:“不遠是哪裏?”
“***酒店。”慕向賢這回爽快地報了酒店名字,咬牙切齒地再度補充,“裏這裏不遠!”慕遙站在一旁也沒聽懂,這是兩人在暗中的較量和達成的共識——
問酒店的名字,自然是有用意的;慕向賢說了,也是有同樣的用意。
誰都想找對方算賬!
“好,那不送了。”黎北辰總算滿意,目光又轉向慕遙,眼底不由多了溫柔和寵溺,特意朝她擺擺手,“路上小心。”
“走了!”慕遙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便被慕向賢打斷。
他直接拽上她,像是拉住自己迷途的女兒,盡量地將她帶離“惡人”的所在地。
回了酒店,慕向賢一直都不開心。
他們住的是公寓套房的房型,相當於兩室一廳的構造。慕遙睡一間,慕向賢睡一間。她晚上洗完澡出來,發現慕向賢還悶悶不樂地坐在沙發上——
“爸爸,您不睡嗎?”她才坐了一天的飛機,就覺得好累,而爸爸都奔波好幾天了!
“我……”慕向賢欲言又止,躊躇了良久之後,卻隻悶悶地對慕遙說出一句話,“遙遙,你和黎北辰不合適。”
“爸!”慕遙不解,這個問題他們在飛機上就已經討論過好幾次,“我不明白!您說我們不合適,這次卻又帶著我過來,還鼓勵我和他接觸……”這不是矛盾的嗎?
“那是因為……因為我想讓你了解他是什麽樣的人!”他沒辦法告訴她真相,隻能低喝著表達自己的不滿,“你知道他的城府嗎?你了解他的心機嗎?你玩不過他的……”
“他對我不是‘玩’的!”慕遙反駁,眉頭蹙了蹙,為自己據理力爭,“而且,爸爸,您不該這麽貶低一個人!我認識的黎北辰,每方麵都很好!我覺得……你對他有成見!”
這樣的話,這場“聊天”就沒有進行的意義了。
“他小小年紀能撐起整個黎家,你覺得他會是什麽善類?”慕向賢企圖說服她,慕遙卻已不想再繼續聽。
“爸爸,我累了,先睡了。”她轉身跑回自己的房間,拒絕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繼續爭論,“您早點睡吧!這件事,我們以後再慢慢談。”
一會兒鼓勵她接觸黎北辰,一會兒又讓她遠離黎北辰……
她真搞不懂爸爸的想法!
慕向賢始終沒睡,他已做好了徹夜不眠的準備。
他在沙發上坐了四個小時,喝了兩杯的威士忌,淩晨一點時,酒店的房門被人叩響。他連忙起身,在慕遙聽見之前,連忙跑過去開了門……果然是黎北辰!
他穿著一身黑色出現在門外,麵容冷肅,全然沒有白天的溫和。
麵對慕向賢,他的周身都是冷意。
“慕叔,在歐洲過得還好嗎?”他抬腳進屋,開門見山,直接奪取了主動權,“如果喜歡那邊生活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再過去住一段時間。”
冷傲的語氣,讓慕向賢不忿地扯了扯唇角,涼涼地回應:“不用。在歐洲消息都不流通,我連黎總病了都不知道……”他的聲音,也帶著氣悶的意味。
慕向賢並不傻——
黎北辰把他“隔離”在歐洲,架空他的權利,他豈會不知?
“其他人都沒來看過我爸爸。”黎北辰突然丟出這麽一句,打斷了慕向賢的碎碎念。
慕向賢不由失笑,正想嘲諷著開口:是因為他“隔離”了太多人,瞞著所有人?!
但黎北辰搶了先——
“所有人都知道我爸病了,但沒有人來這裏看過。”他重複道,頓了頓繼續,“慕叔,這是我的命令。”此話一出,慕向賢的臉色不禁有些將難看。
果然,黎北辰的聲音在下一刻便轉冷,質問著出了聲:“慕叔,你是打聽消息太片麵了?還是別有用心?我想應該是後者吧……畢竟,你特意帶了讓我分心的人過來,竭盡所能地引開我。”
關於慕向賢的那套計劃,要參透並不難。
他不說還好,一說慕向賢不禁來了氣,於是他壓抑了整晚的憤怒都爆發而出:“你玩任何人都可以!你怎麽能……怎麽能親她?她會當真的!”
他承認,他是利用了慕遙,但都是為了他們慕家的大業。
他隻是想利用慕遙對黎北辰的好感,帶她過來,能夠引開黎北辰,他才能和黎常業說上話。可誰想,黎北辰竟真的會“下手”,對慕遙做出了那種事……
作為父親,他都快氣炸了!
黎北辰嘲諷地勾了勾唇角:“慕叔,恕我直言,你的這套理論……你不覺得可笑嗎?別忘了,是你把她送給我的,我為什麽不能動她?”他故意一副隨性不羈的語氣,持續的言語刺激讓慕向賢怒得全身都發顫。
可黎北辰也在心中憤怒。從頭到尾,他都沒想把慕遙扯進來!
慕向賢的行為,卻踩到了他的底線。
黎北辰抬腳,不動聲色地走到臥室的門前,擰開門把手,一眼便看到了房間內熟睡的人。他回頭,朝慕向賢開口:“反正送了,不如再送得徹底一點?”
說話的同時,他直接走入了她黑暗中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