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孫立民下令徹查此事,十字路口事故發生時的監控錄像很快就被調了出來,視頻上麵,一頭紅毛的小畜牲飆著馬自達,時速高達一百四十,衝紅燈,發生車禍,倒車輾人,逃逸等一係列惡性|事件都都完完整整地呈現了出來,沒有一個攝像頭是壞的,簡直可以申請國家紀錄。
惡性謀殺事件被確認是事實之後,韓衍基本就是立功了,車禍第二現場兼墜屍第一現場這邊,有著孫立民和唐副市長撐腰,韓衍根本就不用被帶走錄口供,也不用承擔什麽責任,相反,他是以見義勇為的姿態做出這樣造福百姓的事的,雖然不提倡,但也絕對不反對。
這是多麽難得的社會責任感啊!怎麽能反對呢?應該大力提倡才是,當然,處事方式是不能宣傳的,但是讓人解恨啊!用東北話來說,賊爽!
人大主任於永新很快就收到了之前自己委托交警大隊隊長張學深回複的電話,“對不起,於主任,這件事請恕張某無能為力,孫局長下令,這件事要全力偵查,還觀眾一個真相,車禍現場你兒子闖紅燈之後再輾人的錄像,已經被呈遞到局裏了。於主任,你好自為之吧。”
張學深和於永新打過幾次交道,說熟不熟,說生不生,算是見麵能打個招呼寒暄幾句的泛泛之交,當然,都是因為他兒子的事來和自己招呼一聲而已,他也很討厭那個罔顧交通規則,罔顧他人安全的二世祖,但是於永新還認識他們的副局長韋凡林,而那個二世祖平時就飆飆車,沒出過什麽事,既然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自己也就隻好順水推舟了。
現在韋凡林下馬,便再沒人給他張學深施壓,少了這個門路,於永新不就是一個沒有什麽實權的養老機構的主任而已,他根本就不怕。更何況掃清了局裏的對手又兼任了入常的政法委書記孫立民這會兒正意氣風發,讓自己跟他對著幹這不是操蛋嗎?胳膊還擰不過大腿呢,況且自己隻是個中指。
好自為之?媽的,別以為韋凡林下馬之後老子就治不了你了,老子在退下來之前,好歹還是個副市長,你一個交警大隊隊長,拽什麽拽啊?
“好,那就不打擾張隊長你了。”於永新語氣甚是不善地冷冷說了句,便掛了電話。
那頭正在十字路口現場處理事故的張學深聽到於永新的語氣,就知道他還要繼續找關係,不由得搖了搖頭,除非他找管轄著YJ市的地級市大寧市的領導出麵,不然絕對沒戲。不過,他要是在大寧市有關係,還用得著才五十二歲就退到人大養老麽?
張學深猜得沒錯,作為前副市長的於永新還是有幾分關係的,不過所謂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以前和他關係好的不是調到了外地就是跟他一樣退下養老,他又不是入常的人大主任,這關係也找不到什麽強硬的,以前最硬的關係就是韋凡林的了。可惜禍不單行,在兒子闖禍之前,他就倒下了,猶豫倒下一棵遮天大樹,意味著從此他就得更加收斂。
他是懂得收斂了,但是那臭小子不懂啊!於永新心裏都將兒子罵得狗血淋頭了,但是該做的還是得做,誰讓自己是他老子呢?隻好硬著頭皮撥通了另一個分管交通工作的副市長劉張關的電話。這會兒他還不知道兒子已經成了一個肉餅,他做再多,也是徒勞無功罷了。
劉張關在他當副市長那會,是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這位置其實就是領導的參謀部主管,管理政府大大小小的保障性雜務等等,需要應付很多的領導,一來二去,兩人也就認識一下,其實就是和張學深那種泛泛之交差不多的關係。
“劉市長啊?你好你好,我是於永新,人大主任。”
“你好,於主任,請問有什麽事情嗎?”接到這電話,劉張關卻是一點都不意外,其實他就剛聽完完完整整的關於十字路口那場惡性車禍後謀殺的事件,自己作為分管交通的副市長,而以前於永新和自己又經常見麵,打電話向自己求助也正常,不過自己卻是幫不了。
“嗬嗬,劉市長,打擾到你真不好意思,”說道這裏,劉張關心裏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頓了一下,才繼續委婉地說道:“是這樣的,我的兒子因為受到別人的惡意挑釁,一時脾氣上來就闖紅燈,不小心把人給撞了,你看這事,我兒子也算半個受害者,也不是故意的,你看能不能網開一麵?”
於永新說得很簡潔,他相信,劉張關肯定已經知道這事了,因為劉關張在與自己對話中,完全就沒有驚訝等語氣,顯然是早料到自己可能會求助他。
聽到於永新這話,劉張關卻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他還沒有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歎了一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縱容呢?我的兒子就被教訓得很好。說道:“於主任,你也知道,不管是誰,都要遵守國家法律、法規......”
劉張關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通台麵話之後,話鋒一轉,語氣一沉,將槍頭調到於永新關心的事上來,“於主任,這件事,我剛剛也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誤會了,我看報道,是你兒子在路上挑釁了唐市長,把唐市長的車逼到了應急帶上麵,之後還做了侮辱性動作,超速闖紅燈,還倒車把受害者給惡意謀殺了逃逸,性質極其惡劣,藐視政府領導以及法律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於主任,你擔心兒子的心情我了解,但這時還想包庇他,實在是糊塗啊!”
說完,他便掛了電話,不讓於永新再有說話之機。
電話那頭,於永新已經呆了,畜牲!畜牲啊!對市長都敢豎中指,這他媽不是往火坑裏跳麽?!
猛然,於永新想到,那畜牲這會兒正打算揍那皇冠車裏的人,他立馬就慌了神,連忙要撥打那畜牲的電話,而這個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卻是打了進來,他下意識就接了。
“你好,請問是於永新先生嗎?”語言客氣,但語氣似乎並不怎麽客氣。但於永新並不在意,強烈的不安,湧上了他的心頭,他聲音有點顫抖地答道:“沒錯,我是。”
“你兒子的屍體已經被吊了上來,現在正在......”
於永新立刻就天旋地轉,什麽都聽不清楚了,耳朵裏就回蕩著這句話。
“你兒子的屍體......”